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114)
红幔后挂的画被烛火的晃动微微撩起,已经沉睡的人却没有察觉,便又归于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第78章 魔主
魔主秋吟潜入玄灵宗, 当着第二大宗上下师门的面,偷天换日,在前后第一人的眼皮子底下,将玄灵宗画地为牢, 盗走坚不可摧的山海剑阵, 打伤玄灵宗弟子无数, 重伤昔日亲师妹,并屡屡出言不逊,甚至强行掳走恩师当人质,扬言“百般羞辱”, 罄竹难书, 泯灭人性。
这般张扬的事迹,比御剑与飞鸟还快, 传遍仙界各个角落——昔日仙界最惊才绝艳的悬月峰二师姐摇身一变, 成了南境罪不可赦的魔头。
作为孕育这位天才的摇篮,太清宗立刻成了众矢之的, 被友宗和众仙问责,迫于压力——只有庞广有压力, 太清宗弟子为陆宛思的伤和南恨玉被劫走两事义愤填膺,于是太清宗作为第一宗, 迅速出面, 坐实秋吟种种罪行, 并将这位南境魔主推到对立面的顶端,供仙界众人仇视, 以剑相向。
陆宛思带回秋吟的话和战书, 除了惯例表达心痛,少见地没有添油加醋, 可能因为秋吟的嚣张也超出她贫瘠的想象了。
战书不只“不得踏入南境边境”的事,还有“胆敢挑衅,十分奉还,没有挑衅……嗯,那看我心情”这样随便不正经,气得人七窍生烟的混话。
各宗自称安稳多年,被一个半百未过的女娃娃踩着千年积淀的傲骨登顶,反复摩擦,仙人们养老入土的战斗欲终于“回光返照”了。
有那个脾气暴躁的,比如太清宗广云峰峰主,提着大锤就去南境,仙界像是被他壮胆提气,不少跟着去,欲和这位出了名的暴脾气长老攻破南境,给这混账一点颜色瞧瞧,庞广都没拦住。
结果峰主大人南境的墙都没能过去,还被听到属下汇报、特意来边境饭后消食的秋吟打掉一条腿和一嘴牙,重伤紫府,躺着锤子半死不活地逃回太清宗,现在还在妙春峰生死不明。
至于那些不到元婴的“小菜”,抱着一腔除恶的热血来,但很多都不配四大护法出手,更别说见到魔主。
志气高昂的仙界一下子灭火了,有不服气不死心的元婴,持大义的旗相约南境逃罚逆贼,结果要么昏死逃回北边,要么再没见过踪迹,排在广云峰主后,跃跃欲试的各宗小分队如被冲散的堤坝,溃不成军,终于从愤怒中清醒,想起了什么叫恐惧。
是了,绝世天才,是仙便是千年难得一见的领头羊,是魔又能差到哪儿去?
能吊打同为天才的如今小辈领头陆宛思,她的亲师妹,又能绑了剑仙当人质,众多元婴接连败下阵来,这不是侥幸,这是绝对的,宛如天堑般的实力差距。
是不论仙魔,永远隔着的那道鸿沟。
南境魔主一纸战书,彻底捅开南北百年虚假和平的“对抗”,顺带嚣张地燃了一把火,当成北边的骨灰给扬了。
仙界如今都在谈论南境与秋吟,作为最大的黑市与情报站,听风道一马当先,酒楼和话本迅速被这位的传奇霸占,各式猜测层出不穷。
有说秋吟本来就是魔族,看似大大咧咧,实则潜伏仙宗多年,就为薅光仙界羊毛,奔回南境继承王位,为魔的事业添砖加瓦;
有说她虽是天才,其实一直受到太清宗排挤,忍无可忍,一怒之下投奔魔尊,结果魔尊不合心意,就把魔尊踹了自己当;
传播最广的当然还是她和陆宛思南恨玉的师门三角恋,大天才两方被骗,最终发现大冤种竟是她自己,由爱变恨,成变态了,得不到就要毁掉,谁也别想好。
反正听风道是黑市,严格意义上算不得正派,碎嘴起来比凡间老太太可怕,而且利用听风道越发“四通八达”的消息手段,比各宗联合发的为“安抚人心”的狗屁宣言更令人信。
跳脚的宗门们还特意警告听风道,假模假样地飞书,对此听风道主人的意思是“滚,别妨碍老娘赚钱”。
“书都没飞进去?”秋吟噗嗤一乐,“可以可以。”
晚儿笑:“这位道主不一般,仙魔的钱两头赚。”
“管她呢,随她怎么说,南境本来就没有大义德行这些累赘东西,说得再过分能过分到哪儿去,还没咱们做得过分呢。”
秋吟登上新建的骸峰,虽说还群魔自由,但她还是觉得南境太秃了,除了随处疯跑的魔、尸骨和沼泽,就是一面略有凹凸的平地,哪哪都违和。
她问了静竹才知道,是被当年的天雷劈平的,原来的南境并非寸草不生,会长些奇怪的花草,虽然大多都带着剧毒,但不失为一种“阴间的风景”。
好歹是特色嘛。
秋吟以为很有道理,便将南境随处可见的尸骨归拢起来,在南境落了一座宏伟嶙峋的“峰”。
说是峰,其实是在南土之上又加了一片地,绵延不定,高低不平,囊括进山势地势能有的所有奇诡和变幻,将南境边土和鳞穴平层彻底勾连在一起,形成瀑布般的骨道,锻炼群魔本就过于发达的腿脚。
魔主大人十分不负责任的原话:“增加些趣味性。”
很快骸峰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一直堆叠不下的尸骨被建成绵延的山与洞穴,与沼泽血土相连,不断供出养分,血泡的南土竟然真的重新生出花来,接着开始出现更多没见过的魔兽穿梭在骸峰的曲折里,有时突然冒出来吓群魔一跳,扭打在一起。
于是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新物种,成了魔主大人最近的新爱好。
晚儿:“我以为是打退犯南境的修士,震慑仙界?”
“哦,你说那个。”秋吟用一根长满牙齿的红狗尾巴草逗弄沼泽里的鱼,“战书不是说得明明白白,我只是顺带履行承诺,顺带而已,他们上赶着找揍,我能有什么办法?诶诶,出现了,咬它!好样的,晚儿,你知道这草什么名字吗?”
晚儿凑近看,草根密集的尖牙蠕动着,嚼碎大鱼:“以前见过,但应该没有名字,南境的魔哪有那个脑子给草起名。”
“确实。”秋吟点点头,“那就叫狗尾巴草吧。”
“……其实没名字也挺好的。”
秋吟转头,一双狐狸似的眼睛盯着她,没什么情绪,晚儿立刻改口:“好名字,这就让无嘴登记在册,放进鳞穴的文穴里。”
秋吟勉为其难地点头:“尽快。”
晚儿松了一口气,生怕释放万魔后回归原始的魔主大人一个不高兴又端了哪片地,炸了仙界还好,骸峰可是刚稳定不久:“那大人,属下先回去做事了,您接下来?”
“去吧。”秋吟知道晚儿要去找静竹,“我去地牢看看。”
晚儿眼神微动,魔主大人将那位仙界第一人掳回来好几个月,但光顾着游山玩水,揍人建峰,不亦乐乎,愣是一次都没去看过南恨玉。
只是按照战书所写,仙界挑衅一次,就把人质向下挪一层,越来越靠近万魔窟。
这是终于想起来鳞穴里还有一尊大佛了?
秋吟将地牢的事全权交给属下处理,对于谁在哪并不知情——虽然只是表面上。
她问:“刘涵在哪?”
晚儿一愣:“啊?”
放行赶着去谈情说爱的属下,秋吟漫步在鳞穴之中。
放了群魔之后,它们当然不愿拘在鳞穴中,全都跑到骸峰间撒欢,秋吟便将鳞穴收拾了一番,布满阵法,存放收集的各种物和人,包括花草样本和图鉴,凶兽有用的尸骨或者兽丹,还有各式各样自信前来只为躺尸的修士。
鳞穴是她的眼睛,秋吟巡视一遍,淡淡略过那抹狼狈的白衣,定在自闭的二皇子殿下。
她无声无息地进入洞穴,地牢里空荡破败,潮湿中能听见穴顶外的尖啸,她拍了拍刘涵的肩膀:“二殿下?”
刘涵完全没有感知到,一个凡人饱受魔境摧残,差点被秋吟生生吓死:“你……!”
秋吟靠在墙边,饶有兴致地问:“我什么?”
但令秋吟遗憾的是,刘涵很快镇定下来,很有皇家子弟风度地对秋吟深深一行礼:“见过魔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