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106)
张继闻嗤笑, 小秋吟从他嘴里听出剑修的傲慢:“长华剑法的确也是根基, 但和山海剑阵无可比,你用南恨玉的剑来比才行。”
这回小秋吟想都没想:“那肯定是我师尊更厉害。”
张继闻似乎想和剑仙的徒弟好好聊聊, 来场第一人间的切磋, 但和娃娃较劲实在跌面,他只好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 让小秋吟想到百宝集街边的拨浪鼓,很有意思,她很喜欢。
但这个不响的破布拨浪鼓就不太招人喜欢了。
“你别告诉我咱们就在这干耗着。”小秋吟打量他,“我对你的难言之隐没兴趣,但我想如果你不能杀它而后快,它很快会不再顾及你,进了寺院把你我一锅端了。”
“这不是普通的寺庙,以前很有名。”张继闻拍拍衣服,起身示意,“走吧,进去看看。”
小秋吟皱眉,寺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院中的井已经干涸,老树光秃,有怪叫的乌鸦偶尔飞来栖息,秋风扫落叶,匾额半歪提着“菩提寺”三字,结着蛛网,随处可见厚厚的积灰,像将整座寺庙笼进一层灰蒙蒙的雾中。
张继闻已经进门,小秋吟不知他闹什么幺蛾子,还是跟上:“天海阁不是很有钱吗,灵气打扫一遍只是弹指间的事吧。”
“万物有灵,破败也是天地生灵走向凋谢的意思。”
寺庙里没有光,张继闻就像一个高大的影子巨人,说话都裹着灰尘与干冷,小秋吟透过他的肩膀看到殿中脑袋歪了一半的菩萨。
小秋吟直言:“拜佛还是拜鬼?”
“都不是,拜个心安。”张继闻说,“这里原来很繁盛,比天海阁还早百千年,和凡间的灵验寺庙无不同,菩萨能给前来祈福的有缘人以保佑与祝福……
其实就是天地万物降灵的祝福,只是找个媒介,你听过见过的大能说不定以前还来过。”
“修仙还信这个?”
张继闻厚重的声音有些阴森的飘渺:“仙只是会御灵的人。”
这句太轻,小秋吟没听清。
“那怎么破成这样?”小秋吟和金铜灵身的菩萨对上眼,“像被匪帮洗劫一空了。”
“谁知道,百年前荒废了,天海阁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毕竟这庙岁数比他们祖仙都大,以前什么人来过,又许下过什么愿,他们都不得而知。”张继闻说,“也许我们可以找找看。”
小秋吟挑眉:“这么大块宝地,天海阁早就挖尽了吧。”
“旁观者清,他们什么都想要,所以什么都找不到。”张继闻沉声,“我们也是。不过没办法,以我现在负伤的状态,正面出去危险太大,找找有没有通向他处的通道或者别的东西。”
“我只看见大水冲过都洗不干净的灰。”小秋吟嫌弃道,“分开行动吧,快点。”
一北一南,小秋吟在满当当的经书中一无所获,实不相瞒,她一个字都看不懂。
秋吟来了兴致低头仔细瞧……事实证明这么多年她始终如一,大号的秋吟也没看懂。
秋吟若无其事地起身:“啧。”
小秋吟面无表情地把书扔回去:“写得什么玩意。”
秋吟赞同地点点头。
小秋吟提剑回到殿中,张继闻那边还没找完,她便看向歪脖子的高大菩萨,那双金铜铺开、没有瞳孔的眼睛正歪着垂下,无辈无喜地看着她。
她呲牙:“你瞅什么瞅。”
她三俩下跳上供桌,翻了翻腐烂的仙果,绕着香灰走了一圈,弄成小花脸也没找到有用的东西,她深觉这姓张的老头在唬她。
折腾半天,小秋吟实在有些累,张继闻迟迟不回来,她便席地而坐,坐在菩萨脚边,不客气地往后一靠,把菩萨当街边腰板硬的大树休息。
悲风剑握在手里,她有些困了。
“咚”。
细微的声音像从她脑海里冒出来的,和悲风剑灵说话时很像,小秋吟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而且是俯视自己,她突然一阵恶寒,慢慢抬起头,没看见菩萨那双瘆人的眼睛,舒了一口气。
但有悲风剑絮絮叨叨的尖啸在前,小秋吟不敢懈怠,方才声音像从后背传来,她的手向后摸上冰冷冷的佛像铜身,感觉有什么从手中一瞬而过,差点划破她的手。
小秋吟一把抓住,是一根竹做的求签,写着秀丽的四个字。
“母子平安”。
秋吟认识这字。
她在仙人画中境见过,沈灼兰环着平阳公主,在风筝上写字,这是沈灼兰的笔迹。
魔族的公主来仙界集市中的寺庙求母子平安签?
这也太扯淡了。
也不对,沈灼兰下凡给仁启皇帝当过宠妃,还生了一个孩子。再说她经历的扯淡事还少吗?
“有什么发现?”
男人的声音突然从另一端传来,小秋吟下意识将竹签藏进芥子。
她嫌弃地跳下供台:“再不来我就睡着了,什么也没有。”
“巧了,我也是。”张继闻拿着木鱼敲了敲,“只找到这些和尚才能用的东西。”
“我那都是些经书,一个字我都看不下去。”小秋吟挑衅道,“按你说的做了,结果什么也没有,现在我们怎么办,等死?”
“你知道你像什么吗,”张继闻笑,“像个小刺猬,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也太防备我了。”
小秋吟抿了抿唇,不想回答,小狐狸眼在阴暗的寺庙找到了归处般,冷而疏离。
“你的脸色很不好。”张继闻说,“以我浅薄的阅历来看,很像跨境后的走火入魔。”
小秋吟表情一变。
张继闻继续:“你的年龄不大,但已筑基,想必在太清宗也是被捧着的天才,不过还是跨得太快,不稳。
但南恨玉既然放你出来玩,说明你有时能控制住,没被她发现。”
“要开始说教了吗?”
张继闻不在乎小秋吟的针锋相对:“办法倒是有,走火入魔可以用本命剑疏导,但显然你这把剑行不通。”
小姑娘还不能藏事,神情一瞬间的怪异被张继闻看在眼里,他了然:“问题就出在你的本命剑上?”
小秋吟唇抿得更紧,有些虚张声势:“屁。”
“看来是了。”张继闻说,“本命剑都是与剑主灵魂契合的伙伴,比你同出共进的师兄弟们更值得信赖,怎会让你陷入如此境地?”
他无奈似的说:“你不说,就真没办法了。”
大概从筑基到现在一直无人能诉的恐惧与委屈找到突破口,小秋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喉咙动了动,有些艰难地说:“……声音。”
“什么?”张继闻的眼神一变。
“声音。”小秋吟低着头说,“拿到剑时……我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秋吟侧头,诧异地看向小不点的自己,以小不点的警惕心,不可能告诉可疑的张继闻悲风剑的事。
“哦?”张继闻感兴趣地问,“什么声音?”
“我也说不清楚,像鸟类的尖啸声,很刺耳,我只听见一次,再之后无论怎么问它都不说话了。”
小秋吟犹豫半天,在看到张继闻随意的站姿后放松些许,她不确定地说,“有点像语气词,它好像说的是……‘噔’。”
旁观的秋吟了然,悲风剑灵说的是“跑”,小不点根本不知道它说了什么。她是看出张继闻对悲风剑、对菩提寺以及对她的奇怪之处。
张继闻救她绝非偶然,她在利用这点反诈张继闻。
“噔。”张继闻跟着念了一遍,顿悟,“应该是‘灯’。”
果然。
小秋吟懵了,将信将疑:“灯?”
“对。”张继闻指了指庙外,“百宝集的重头戏,灯会。你的剑可能感受到什么,在给你传达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