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女主为我入魔了(192)
不知道过了多久,霜雪的身子都快僵硬了,正当她眼前发黑之时,忽然感觉到有一股阴冷的魔气卷起手中的请帖,随即是一道微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出去。”
霜雪如临大赦,行过礼后,赶紧退了出去。
直到远离伏岐殿后,她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这位殿下,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伏岐殿内。
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捏着请帖的一角,指腹上的血迹染湿了手下的纸张,在纸上留下了一块血色的湿痕。
林惊微眼眸半阖,视线扫过请帖上的字迹,随即松了手指,请帖在空中燃烧起来,落地时已化为了灰烬。
她穿着一袭红衣,垂在一旁的手上满是伤口,血珠顺着手背往下流,坠在指尖,宛如珍珠一般圆润。
那双猩红的眼里尽是死寂之色,深不见底。
“云水城?”
往日清冷悦耳的嗓音仿佛被沙石磨过似的,透着一股哑意。
林惊微毫不在意地碾碎了指尖的血珠,她的周身魔气萦绕,向来清艳绝尘的面容上仿佛也笼罩着一层黑雾,尽显妖异之相。
伏岐殿内又吹起了一阵阴风,檐下的风铃被风扬起,叮咚作响,良久之后,幽暗的大殿内响起了一道幽幽的呢喃声。
殿外没有守卫,整座魔宫空荡荡的,如死城一般安静,这一声呢喃随风而逝,再没有第二个人听见。
阿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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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来晚了来晚了!宝贝们久等了!
第69章 故人来(四)
江秋渔使出春风送影的时候,清楚地从凤桉的眼里窥见了一抹震惊的神色,她知道这傻凤凰估计已经认出来了,林惊微的霁雪剑法,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凤桉心中的确惊疑不定,霁雪剑法是林惊微自创的功法,虽然有许多人知道它的大名,但真正会使用的人并不多。
凤桉便是其中一个。
可那也是因为,她是林惊微的同门师妹,师姐对她毫无隐瞒,亲自将霁雪剑法的心法传授给了她。
这位霜霜姑娘,又是从何处习得霁雪剑法的?
凤桉并不曾真正跟江秋渔交过手,二十年前的她,哪来的胆子挑衅魔尊?
是以,尽管她对霜霜使用霁雪剑法一事颇为震惊,却也并未从对方的身形动作中瞧出不对劲来。
江秋渔的腰肢极软,下腰时长发垂在身后,她展开双臂,衣摆随风飘动,绯色的霜花剑穗在雪白衣袖间时隐时现,别有一番风情。
凤桉提着重剑,气势汹汹,宽大的剑身却被细窄的似雪剑轻易抵挡,剑刃撞在一起时,凤桉只觉得虎口又疼又麻,她的鞋底陷入水中,鞋面上染了湿痕,努力调动灵力,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这位霜霜姑娘真的只有元婴中期的修为吗?!
虽然一开始时,凤桉并未因霜霜只有元婴中期的修为便看轻她,但她也确实存着几分谦让的心态,只想收着力,点到为止。
可等真正交手之后,凤桉才反应过来,这人哪里只有元婴中期的修为?分明是在扮猪吃老虎!
她不得不全力以赴,尽东风破空而来,在唰唰的剑声中,江秋渔一手握着剑,一手二指并拢,掐了个法诀,身影宛如一朵轻盈的雪花,眨眼间便落在了十米开外的位置。
水里的鱼群被两人惊得不停游动,哗啦的水声仿佛在应和着什么,水面上的红莲微微震颤,一片绯红的花瓣轻飘飘地落入水中,被水波推着往外游去。
江秋渔面不改色,甚至还勾起了一个笑容,“凤桉姑娘,你无需让着我,既然要比试,便干脆比个痛快。”
凤桉:……
凤桉一口气噎在喉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憋得五脏六腑都开始闷痛。
她不信霜霜没有看出自己的震惊和窘迫,她哪儿有让着对方?
分明已经使出全力了!
凤桉近些年来虽然沉稳了不少,心里却依旧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干劲,此时被江秋渔几句话激得心中冒出了一股火,当真认真起来,眉间一抹红纹隐隐闪动,仿佛是一片羽毛的形状。
江秋渔抖了抖长剑,剑尖划破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她浑身干燥,就连鞋面上都不曾沾上一滴水珠,相比起凤桉的紧绷和狼狈来说,江秋渔的姿态可以算得上十分闲适。
之前在楼梯间,她听扶乐来说,凤桉已涅磐重生,化为纯血凤凰,心中便多了一丝好奇。
如今正好试一试凤凰的威力。
凤桉说赐教,江秋渔想,她好歹也曾是凤桉大师姐的道侣,替大师姐教一教师妹,不算过分吧?
江秋渔正想着,凤桉便又已经提着剑袭了上来,尽东风上燃起了一层灼热的火焰,火苗被微风拉长,却从始至终都不曾熄灭。
江秋渔知道,凤桉此时才是认了真,要开大了。
她记得林惊微曾告诉她,霁雪剑法中,除了春风送影之外,还有一招雁过惊声,这两招经过林惊微的不断改进,招式越发凌厉,杀意毕现。
江秋渔身随心动,剑尖划破水面,挑起了两滴水珠,就在凤桉靠近她的那一刹那,平静的湖面上忽然飞出了一群由水凝成的大雁,这些大雁将江秋渔跟凤桉包围起来,振翅声清晰可闻。
凤桉猛地皱紧眉头,她的火焰分明已经将江秋渔团团围住,可就在这群水雁出现的那一刻,就连她的凤凰真火也暗淡了几分。
她的火焰分明不惧怕普通的水,却仍是被这些由水凝成的大雁给团团围住了,火苗不甘心地挣扎了两下,随后兀地熄灭了!
凤桉更是使不出力气,她陡然感觉自己的身子一沉,衣衫仿佛被水雾沁湿了,沉甸甸地坠在身上,她的口鼻仿佛也被水雾堵住了,呼吸不得。
眼前的女子倏地消失了,凤桉也赶紧挥剑,想要松开霜霜的阵法,却仍是不敌,只听得耳边一阵轻软的笑声,随后她便被一汪湖水从头到脚泼了个严实。
凤桉立在水面上,浑身湿漉漉的,发梢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湿透了的鬓发粘在脸上,显得越发狼狈。
她是凤凰,不喜水,此时更加难受,仿佛浑身的羽毛都被水淋湿透了,可怜巴巴地站在原地,心里又是震惊又是沮丧。
反观不远处的江秋渔,她身姿轻盈地落在了荷叶上,就连鞋袜都不曾打湿,凤桉的凤凰真火更是拿她没办法,若不是江秋渔的手中还提着剑,说她是在散步,恐怕都不会有人怀疑。
幸好方才打斗之前,凤桉便在周围设下了阵法,里面的动静并不为外人知晓,这才没有引起旁人的围观。
江秋渔抖去似雪剑上的水珠,随后将剑身收回剑鞘之中,手中灵力一闪,似雪剑消失在了她的掌心里。
做完这一切,江秋渔才抱了抱拳,唇角微弯:
“凤桉姑娘,承让了。”
凤桉也收起尽东风,她虽然输了,心里却并无多少怨气,只怪自己技不如人,更何况从方才的打斗中,凤桉也收获良多,她回了个礼,“霜霜姑娘技法高深,是凤桉不敌。”
客套话说完之后,凤桉便想问她是如何习得霁雪剑法的,可她还没能开口说话,便先打了一个喷嚏。
凤桉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颇有些窘迫地看着对面的女子,“抱歉,我……”
江秋渔不在意地笑了笑,这小鸟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她还能说什么?
“无妨,是我方才考虑不周,既然已经比完了,凤桉姑娘不如先回房休息?”
凤桉也只好同意了她的提议。
她已经打扰了霜霜许久,不好再追问对方霁雪剑法一事,只得暂且压下心底的疑虑,在分别时,小心翼翼地问道:“霜霜姑娘,能否问一句,你要在云水城呆多久?”
江秋渔瞥了一眼她红透的双眼,眼前的场景与记忆中的某些画面重叠在了一起,她到底没故意为难凤桉,实话实说:“我是来参加赵城主的喜宴的。”
凤桉心中一喜,“我也是来参加赵城主的喜宴的,霜霜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明日你我一同前去观礼?”
江秋渔故意皱着眉思索了半晌,看得凤桉心中越发忐忑不安,等凤桉忍不住要再劝她几句时,江秋渔才点了点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