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女主为我入魔了(159)
江秋渔琢磨着待会儿离开之前,再坑两罐茶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丝毫看不出来,她已经在算计人家的灵茶了。
“徐楼主。”江秋渔终于舍得放下茶杯,她勾了勾唇角,意味不明地打量了徐书诚半晌,看得徐书诚后背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魔尊用这般古怪的语气同他说话,就跟架了把刀在他脖子上似的,惊得徐书诚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不知魔尊有何指教?”
这魔头何时学会了用这般语气说话?
徐书诚还依稀记得,魔尊向来不喜同他人多说废话,能动手便绝不开口,即便偶尔出声,也不过是些讽刺人的话罢了。
在魔宫之中闭关十年,倒学会了这一套弯弯绕绕的话术。
徐书诚万万不敢大意,一颗心早就高高地提了起来,屏气凝神,生怕自己听漏了什么。
他更怕自己在无意中说错了话,惹得这魔头在南月楼内大开杀戒。
所幸江秋渔如今并不打算在南月楼内动手,她若是真想杀了南月楼的这些弟子,便不会特意叮嘱江芷桃,不要伤害无辜之人了。
她问徐书诚:“徐楼主,令妹的伤可用仙女泪医治一事,是谁告诉你的?”
徐书诚一听见这话,后背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脸上那僵硬的笑容也快维持不住了。
他早猜到了魔尊会问起这件事,只是一时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六大门派的计划是万万不能让魔尊知晓的,林惊微更是不能暴露,徐书诚在脑海中疯狂思索着对策,对面的江秋渔气定神闲地瞥了他一眼,眸中似笑非笑。
她只问了这一句,却让徐书诚压力倍增,他甚至有种错觉,今日若是没能回答得上魔尊这话,自己怕是性命不保!
“我也是无意中听说……”他擦了擦鬓边的冷汗,“世人皆知,仙女泪可活死人肉白骨,徐某实在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魔尊既然如此问他,想必心中早有怀疑对象,徐书诚万不能让她更加怀疑林惊微,若是让其余门派知晓此事是由他暴露的,南月楼怕是真的要不复存在了!
“无意中……”江秋渔重复着这三个字,狐狸眼中充满了探究之色。
徐书诚也不知她是否相信了自己的这番话,因为魔尊很快转移了话题,并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缠。
“仙女泪的确可以医治你妹妹,此事你知我知,清河剑派的贺掌门也知。”
徐书诚心头一震,难不成这魔头真的已经知晓了林惊微的身份,否则她为何会突然提起贺掌门?
他的脸上还能勉强维持镇定,心里却越来越沉,徐书诚忍不住在心里想道,魔尊究竟知晓了多少?
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只是六大门派的阴谋?
江秋渔不用猜,都知道这老狐狸在想什么,她是故意吓徐书诚的,让这老东西把她当傻子哄,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句无意中就想把她瞒过去。
徐书诚连个更加具有说服力的理由都不愿意寻找,说明他根本没把江秋渔放在眼里。
江秋渔故意不说话,等到徐书诚越来越惊慌害怕时,她才哼笑了一声,“徐楼主,本尊也是实在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被瞒在鼓里。”
这一句话把她自己说的格外高尚,徐书诚没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江秋渔又道:“你知道本尊是何时离开魔宫的吗?”
徐书诚诚实地摇了摇头。
他若是真的知晓此事,便不会在方才江秋渔出现时,表现得如此震惊慌乱了。
“三月前。”
江秋渔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灵茶,给足了徐书诚思考的时间。
徐书诚心头大惊,魔尊在三月前便离开了魔宫,为何他从未得到消息?
此事其余门派又是否知情?
江秋渔暗暗摇了摇头,实在不怪她利用徐书诚,这人相比起其他门派的掌门来说,性子更加直率,一心挂念的只有他的妹妹,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
江秋渔只用了几句话,徐书诚就只能乖乖地跳进她的陷阱中。
其实能做南月楼的掌门,徐书诚自然也不是傻子,只是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他本能地十分忌惮江秋渔,早已乱了阵脚,对江秋渔说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毕竟堂堂魔尊,有什么理由来故意骗他?
江秋渔见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沉了沉,便勾了勾唇角,又道:“前几日我在云水城中,遇见了清河剑派的弟子,其中有一人正是清蘅君的同门师妹,名为凤桉,不知徐楼主可认识?”
徐书诚听她提起清河剑派的弟子,心中便隐隐有了一种预感,他似乎猜到魔尊想说什么了。
凤桉此人,不仅是林惊微的同门师妹,更是昼凰山年轻一辈中最有希望涅磐重生,返祖为纯血凤凰之人。
徐书诚如何会不认得?
江秋渔故意冷笑了一声,“那小鸟一见我便大惊失色,分明是认出了我。”
“她既已知情,贺掌门又怎会不知?”
所以贺云歧早就知道魔尊离开了魔宫,却一直不曾将此事告知他,他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
徐书诚已然明白过来,魔尊是在故意引导他往这方面想。
只是他心里虽然清楚,这兴许是魔尊的陷阱,却也不得不顺着对方的话语思考下去。
贺云歧为何不将此事告诉他们?
是其余门派皆不知情,还是只有他一人不知情?
江秋渔又叹了口气,“本尊此次回魔宫,也发现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
“这偌大的魔宫,竟然还遭了贼。”
“徐楼主,你说好不好笑?”
江秋渔笑眯眯地看着他,徐书诚的嘴唇颤了颤,却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好笑的是,这贼竟然还是本尊心心念念的付郎,本尊将他当做心仪之人,他却处处惦记魔宫中的宝贝。”
至于惦记的究竟是何宝贝,就算江秋渔不说,徐书诚也能猜出来。
根据江秋渔的这一番话,徐书诚已然猜到了许多的东西。
贺云歧这老东西,早在知道了魔尊不在魔宫之后,便暗中联系纪长峖,纪长峖又偷偷联系付星逸,妄想趁魔尊不在魔宫之时,寻找神器的下落。
他二人故意将此事隐瞒下来,怕不是想独吞神器?
这段时日以来,徐书诚天天想的都是该如何从百二山夺得仙女泪,一时竟然疏忽了,被贺云歧跟纪长峖耍得团团转。
当初分明说好了平分,如今这两人却想独吞,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江秋渔点到即止,她今日来,除了医治徐采霁之外,便是想在徐书诚面前给贺云歧上眼药,最好能引起六大门派之间的内讧,这样一来才更方便实施她之后的计划。
见徐书诚已然对贺云歧产生了怀疑,江秋渔也不再多言,她站起身来,最后提醒了一句,“徐楼主,本尊特意安排南境魔君抢走仙女泪,你猜,此事贺掌门又是否知情?”
这句话便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徐书诚脸上的肉重重地抖了抖,其他的倒也罢了,毕竟神器并未被贺云歧跟纪长峖寻到,可那仙女泪,却是确确实实被魔尊抢走了。
为了夺得仙女泪,南月楼弟子死伤无数,若贺云歧真的提前便知晓此事,却故意不告诉他,任由他与百二山斗了个你死我活……
再联想到贺云歧让付星逸偷偷去寻找神器一事,徐书诚如何还能猜不到,贺云歧这老东西怕是早就有了私吞神器的心思,所以他故意让他们斗了个两败俱伤,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徐书诚一想到那些死去的弟子,心中便怒火翻涌,气血上涌之下,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江秋渔似有若无地弯了弯唇角,即便徐书诚不相信她这一番话也无妨,只要能在他心中留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总有一天,这颗种子会长成参天大树。
“徐楼主。”江秋渔甩了甩衣袖,“本尊不远千里赶来,将此事告知于你,你是不是该回报点儿什么?”
徐书诚的心里正又惊又怒,猝不及防听见这话,面上不由得露出了怔愣的表情,“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