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哭包美人折服(176)
“……”
玛瑙适时闭上才张开的嘴,可见殿下爱在床帏厮混这点,真是深入人心啊。
等了半刻钟,季容等不下去,起身:“本公主去喊她。”
喊谁?
玛瑙哑然:喊她们殿下?
踏入主院,云章长公主气沉丹田:“奚奚枝枝快起来!太阳晒屁股了!”
声音隔着门传进来,季平奚确认她没做梦,嘶了一声,看向同样茫然的枕边人:“姑姑这是怎么了?”
郁枝摇摇头:她又不是阿娘,哪知道长公主怎么了?
季容面上洋溢诡异的兴奋,不再满足于喊人,直接上手拍门:“快起来!懒猪都比你们勤奋!”
“……”
季平奚扯着郁枝猫进被窝,两人窃窃私语说关于季容的小话:“我昨儿个给姑姑出了个绝妙的主意,你说她大清早过来是事办成了还是更糟了?”
她做错了什么,好不容易回到家睡个懒觉,管她太阳晒不晒屁股呢,就是晒熟了她也不想起来!
折腾一夜容易吗?
她摸着心口不乏‘恶意’地想:姑姑大抵是没尝过‘折腾一夜’的好。
郁枝和她头探头,鬼晓得两人在被窝里为何要压着喉咙说话:“什么绝妙的主意?”
“夜半无人时,相约桃花林。自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
季平奚清了清喉咙:“和咱们阿娘。”
“!”
郁枝蹭得就要起来,被一只手按下。
“冷静!”
门外拍门声愈发激烈,长公主大有要拆门的架势。
郁枝喉咙微微吞咽:“这怎么瞧着像是更糟糕了?”
阿娘和她抱怨过这两年与长公主在某事上不大和谐,她爱莫能助,再者为人女儿,她与阿娘说话不像奚奚和长公主说话那样无所顾忌,平日谈论在上或者在下哪哪更好已是极限,像是‘以天为被地为床’的主意当然出不得。
“不然还是起来罢?”被皇姑姑堵在门口,好似她与奚奚多爱玩一般。
爱玩却不肯承认爱玩的一对妻妻到底还是要脸面的。
季平奚脑袋从被窝探出来,赶在长公主拆门前喊道:“这就起,姑姑你再喊侄女就要和岳母告状去了!”
季容神采飞扬:告,你尽管告,烟儿这会还没起,你和谁告状去啊。
没听到反驳的声音,季平奚指了指脑子,她怀疑姑姑今儿个出门没带脑子,换了带脑子的姑姑来,不说转着圈地数落她,起码的态度得摆出来。
现下如此安静,事有反常即为妖。
她有点委屈:她出那主意真是为了姑姑和岳母生活能够和谐。
“罢了。我去会会她!”
郁枝抓着她袖子:“到时候姑姑要是打你,你可要跑,以后、以后顶多咱们不掺和她们之间的事了。”
“放心。”公主殿下拍拍美人手背,末了在她脸上香一口,穿好衣衫慢腾腾去开门。
人在门前站定,季容迫不及待扯着人往外走。
“欸?姑、姑姑?”
季容一脸得意:“你那主意出得甚好,姑姑要赏你。”
“……”
季平奚看了眼外面的太阳,忐忑的心落回原地,她满心无语:“大清早砸侄女的门,这就是姑姑的‘赏’?”
“大清早?你哪只眼睛看到是‘大清早’?再不起午膳还要不要用了?”季容没她嘴上说得不讲理,委婉和侄女认错,而后季平奚便见到自家公主府涌进大批抬着箱子的人手。
大红木箱子流水似地送进来。
“姑姑这是?”
“赏你的。”
作为先皇时期最受宠的云章公主,手上的珍藏多到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季平奚算是颇有见识的人也被眼前不要钱的大礼震得一时语塞。
后知后觉升起一股明悟:原来帮皇姑姑解决问题是天大的好事啊。
她冷静下来,走到后花园亭子和季容面对面品茶谈心。
不用想也知道昨夜桃花林姑姑和岳母过得极好,她细心瞧着皇姑姑悬在眼尾的喜色,衷心祝贺两声,换来季容更温柔的笑意。
“没想到烟儿比我想象的还要爱我……”
季容也不觉得和侄女说这些有何不妥,毕竟好侄女为她解决了当前最令人头疼的问题。
在她的低声慢语下,季平奚总算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岳母不是不爱姑姑,相反是太爱姑姑了。
她眼神微妙,实在想不到行事利索的长公主竟是下面的那个。
顶着她戏谑的眼神,季容身子坐直,找回属于云章长公主的从容气势:“再这样看我,今晚你没媳妇抱了。”
“……”
好怀念之前给她送大礼的姑姑啊。
季平奚接着整理头绪。
岳母不是不爱姑姑,是上面的风景看腻味了,想尝尝不一样的滋味。
加之皇姑姑总在下,未曾对岳母表现出野狼般的爱慕,岳母对自身魅力产生怀疑,怀疑没以前讨人喜欢。
思绪捋顺,季平奚强忍住笑意:“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所以我说两口子过日子新鲜也很重要嘛。”
“然后呢?”
镇国公主眼睁睁看着亲姑姑从怀里摸出疑似记账本的东西,又见她不知给哪摸出一支笔:“你说。”
说到肚子咕咕叫,季容这才放过她。
想着不能她一人占姑姑便宜被姑姑折磨,临走,季平奚恳切地为皇姑姑出谋划策:“若论夫妻,母后和父皇才是最有经验的,姑姑若是闲了不如去乾宁宫问问我阿娘……”
最好阿娘能掏空姑姑的小金库。
她心眼‘坏’,偏偏出的主意在季容看来甚好。两人一拍即合,季容欢欢喜喜离了公主府。
她上午来,柳薄烟赶在午后登门。
郁枝被阿娘灌了满耳朵“原来躺赢是真的赢”的人生感悟,柳叶眼弯弯:“女儿怎么会骗阿娘呢?”不过长公主的耐力、手法肯定没有奚奚好,她的奚奚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人到中年,为寻找更多刺激加深情感交流,尝到一次甜头的季容几乎夜夜卖力,日日奔赴在求知的路上。
乾宁宫,得知长公主求见,颜袖从小憩中睁开眼。
哪知这次季容不是来找她下棋的。
面对自己名义上的‘弟媳’,实际上的闺中密友,季容人未语脸先红。
她少有这般扭捏模样,皇后娘娘笑着屏退众人。
最后一名宫人退出寝殿,季容感慨“阿袖实在善解人意”,酝酿一番,到底没脸大咧咧说出声,跑去与颜袖耳语。
没半刻钟,长公主被皇后娘娘赶了出来。
不错,是赶。
此事传到御书房季萦耳里,这位大炎朝的圣天子好奇心被勾起,忙里偷闲去了趟乾宁宫,人到宫门前发现季容还没走,凤眼含笑:“皇姐。”
季容讪讪。
下一刻拔腿就走。
天下之大,论能降服她的人,除了烟儿,下一个肯定是当朝陛下——她的好皇弟。
皇四子从合欢殿那样的冷宫杀出重围荣登皇权极巅,斗赢一众赢面大的兄弟,不仅如此还斗赢她的母后,以前季容对‘他’心怀怜惜,如今,是心存敬畏。
敬重,畏惧。
季萦一脚迈进乾宁宫,颜袖揉揉发红的耳垂,面上仍有两分羞恼。
“皇姐怎么招你了?”
看她噙笑走过来,颜袖再次想到挚友红着脸问出的那些话,眼神闪过一抹不自在:“你这位好皇姐,越大越不正经……”
正儿八经嫡长女出身,颜大小姐和颜二小姐某种意义上是两个极端。
一个理智、清醒、矜持、端庄,一个疯狂、昏昧、放荡、扭曲,季容找她算是找错人了。
颜袖疯了都不会回答她那些问题。
“娘娘,镇国公主送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