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便利店(3)
又过了几分钟,秋彤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她就拿起洗好的葱,打开门进了宿舍。
瞄到袋子里的一袋五香豆干,秋彤灵光一闪,愉快地做了一个决定。
“有葱又有豆干,我可以做小葱拌豆腐啦!”
第 6 章
一想起豆干和豆腐的味道,秋彤就觉得心动。
啃了一个月玉米棒子,她很需要其他的滋味来丰富她的味蕾,于是她取出菜刀,在外面用水洗了洗,然后就从盛放五香豆干的真空袋里取出一半豆干,接着用木夹子夹住了还剩一半豆干的真空袋。
把真空袋妥善的放到阴凉处,秋彤又用菜刀把五香豆干竖着切成薄薄的小片,接着把切好的五香豆干都放到盘子里摆好,然后盘子里就摆满了像花朵一样绽开的豆干片了。
切好豆干,剩下的就是葱,秋彤把葱的残枝败叶和根部都统一切掉,剩下的就是能吃的部分了。
处理好葱,秋彤把绿叶和葱白都切了一小段,然后竖着片成片,最后和豆干摆放到一起,现在盘子里的颜色就错落有致了。
“把豆干和葱拌到一起,这样就可以吃了吧?”
秋彤夹起一筷子葱和豆干放到嘴里,豆干又香又咸的味道果然不错,再加上微辣的葱调味,原本单一的味道也变得丰富起来,这让啃了一个月玉米的秋彤感动不已。
“好吃,好好吃!”葱拌豆干咸香的味道让秋彤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样的小菜已经够好吃了,可是她吃着吃着总觉得少了什么。
“是缺了什么味道呢?对了,妈妈在家里做葱拌豆干的时候总会家味极鲜调味,我忘了加调味了!”
想到她正好买了一瓶酱油,秋彤就赶紧打开味极鲜的瓶盖往豆干里淋了少许,估摸着这些酱油够了后,秋彤就拿起筷子往葱里一阵搅拌,直到所有的豆干和葱白都染上了漂亮的酱色,她才停止了搅拌。
“果然变得更好吃了,这就是妈妈的味道。”
重新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秋彤的眼睛立刻亮起来了,她想起妈妈在家确实是这样做的。
但是,不知怎地,她吃着吃着就流起泪来了,而且当她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
“好想回家,我真的好想回家……”
知道打电话诉苦只会让父母担心,渐渐地秋彤在电话里只报喜不报忧了,然而她刚大学毕业,想起以后就要脱离父母的羽翼,独自一人面对生活中的困境,她就觉得慌张和害怕。
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心酸。
她在班里要负责三十多个孩子,她是他们的老师,是他们的长辈,是他们的主心骨,所以她不能哭,讲课再怎么慌张也要强忍住,哪怕她在讲课的时候浑身发抖,她也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因为她是老师,她要为孩子们撑起一片天,如果她慌了,这个班也就完了。
然而,她自己也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遇到困难的时候,受到委屈的时候,她真想找父母诉苦啊。
一直被父母捧在手心上,秋彤从没想过父母不管她了会怎么样,所以当爸爸妈妈开始变得冷淡,不像过去那样安慰她,告诉她他们永远是她坚强的后盾,她就有些习惯不了了。
但是,一味的追求父母的庇护,犹如绕着树的藤,这样真的对吗?
或许,她真的太幼稚了。
“秋瑾,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了。”
“你的父母都开始老了,以后你就是他们的依靠了。”
“你已经不再是个什么都不需要考虑的孩子了。”
大学毕业,对于一个人来说就是彻底独立了,以后她要自己担负自己的人生,不能再缠着父母了。
她的父母累了,也该休息了。
把眼泪擦干,秋彤食不知味地把豆干咽下肚。虽然吃常了玉米,单吃豆干也很好吃,然而只有豆干显然不能饱腹。于是,晚上没吃饱的秋彤就又拆开一包泡面,用水泡开了配豆干吃。
“真暖和啊。”
大山白天热的要死,晚上却冷得要命,用手环着泡面杯,她的手心感受到一丝热度,而且这热度从她的手心处上涌,渐渐汇过了她的四肢百骸。
山村的夜晚,头一次不那么冰冷了。
忘忧草便利店
在送走秋彤之后,路鹿又遇到了几名奇葩的客人,和秋彤不同,接下来的客人多是奇形怪状的动物,他亲眼看到一只猫衔着一个鱼罐头跑了,至于留下的报酬——这位猫主子留下了一只仓鼠!
他是人啊,仓鼠对他有什么用?他又不能吃,这只猫主子竟然比那头熊精还离谱!
熊精给的果子虽然酸了点,但至少还能吃,而这只猫呢?
仓鼠是人吃的东西吗?
你们这些动物啊,就是不懂得为人类考虑,你们关心别人吗?不,你只关心你自己!
对桌子上那只一动不动的仓鼠无语哽咽,然而瞪了半天,死仓鼠自己也不会张腿跑了,最后路鹿一脸嫌弃的把仓鼠扔进了垃圾桶,准备明天一早就扔出去。
“唧唧,唧唧!”
“唧唧!唧唧!”
把仓鼠丢进垃圾桶后,不一会竟然传出了不停地唧唧声,他过去打开垃圾桶一看,发现仓鼠迈着小短腿正在垃圾桶里不停的跑。
原来这只仓鼠之前是在装死。
既然活着,路鹿就不能把它继续扔在垃圾桶了,垃圾桶的环境很凶险,再把仓鼠留在里面就是虐待动物了。
嫌弃地把浑身脏脏的仓鼠从垃圾桶里拣出来,路鹿打算明天就问问安闲(女店员)想不想养只仓鼠,如果她想养就把仓鼠给她,不想养就把仓鼠扔了,反正去哪儿都好,他是绝对不会养一只麻烦的动物的!
虽然对仓鼠的不请自活深恶痛绝,但是既然活了,他就要负起责任来,路鹿本打算随便用个纸壳做窝,然后把仓鼠放到便利店里就行了,但是他看到一个客人眼冒绿光,留着口水问他这只老鼠他要不要扔,路鹿就默默放弃了把它留在便利店里的打算。
算了,还是放他房间里好了。
把仓鼠放回屋,做了个简易的小屋把它安顿好,路鹿就回到便利店,对之前那个流口水的客人道:“现在已经十点半了,你该回去了。”
“不,我不要走!”
那个客人疯狂摇头,连垂涎仓鼠的口水也顾不得流了,他一个劲地摆手,对路鹿哀求道:“店主,再让我学一会吧,还有一年……明年我就要参加科举了啊!”
“店长你也知道,我家里根本没有蜡烛,而且我家附近没有萤火虫,更没有有钱点灯的邻居,晚上根本没办法学习,求求你,我学到三更就走!”
但是已经十点了,这个点他要睡觉的。
路鹿感到很困扰,但是出于对古代考生的同情,他没有把穿短衫的客人赶走,而是走到便利店门前,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了门上。
挂了牌子,其他的客人就不会进来了。
临睡之前,路鹿嘱咐短衫客人,让他学完自己走,然后他就回到房间,关上灯躺在床上了。
好麻烦。
明天早上再想那只仓鼠的归属问题吧。
他闭上了眼。
第 7 章
早晨,路鹿吃完了安闲带回来的包子,开始在收银台前无精打采的趴着,这让安闲十分诧异。
“小老板,你今天不画你的画了?”
“恩,偶尔也想休息一下。”
而且房间里有个大麻烦没有解决,他根本没心思创作。
路鹿平时早上起来后会在房间里画一天画,但是昨天他被仓鼠挠纸壳的声音折磨了一晚上,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个麻烦精打包送走。
但是直接说出口是不是太直接了。
安闲一副女汉子的样不像是喜欢养小动物的。
他该怎样开口才不会被拒绝呢。
因为路鹿在思考的时候不时会往她那里瞄,所以安闲心里有些发毛,被路鹿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看着,她根本安不下心来看书,于是她忍不住道:“小老板,你今天怎么老看我啊,有话直说。”
“你喜欢仓鼠吗?”路鹿踌躇地开口。
“喜欢。”
喜欢?
路鹿眼前一亮,他赶紧去房间捧出盒子交给了安闲,一脸庆幸地道:“幸好你喜欢,这只仓鼠送给你了。”
“小老板,我是很喜欢仓鼠,但是我现在住的公寓不准养宠物。”安闲哭笑不得:“我只是说我喜欢,喜欢不代表我要养啊。”
被安闲拒绝,路鹿眼中的亮光瞬间黯下去了,他也不在收银台前呆了,而是深受打击地回到房间,琢磨还有什么人能接手这只仓鼠。
他的朋友不太多,要算熟悉,那就只有沐穆一个了。
想到还有一个朋友能甩锅,路鹿很庆幸他因为麻烦没有删掉沐穆的手机和微信号,这不,现在就用上了。
沐穆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虽然他有时候会犯神经病,但是他对小动物都挺好的,路鹿觉得把小仓鼠托付给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小乌龟在他的手中健康快乐的活了三年,他就更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了。
为了甩掉小仓鼠过上原有的惬意生活,路鹿二话不说拨打了沐穆的手机,完全忘记了自己原先是怎么对他看不顺眼的。
“沐穆,假期生活过得怎么样?”
“很好。”
“你这几天一直没出门吗?”
“嗯。”
“那12号有个画展你要去吗?”
……
东拉西扯的绕了一大堆,路鹿觉得时机不错,终于引出了正题:“沐穆,你喜欢仓鼠吗?”
“喜欢,不养。”不等路鹿解释,沐穆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熟悉的朋友只有这点不好,他太清楚自己的套路了,根本甩不了锅。
但是连情况都没问清楚就挂电话,真是好过分。
路鹿不满地撇了撇嘴。
安闲和沐穆都残忍的拒绝了收养仓鼠的请求,这让路鹿感觉天都塌下来了,这种小东西放出去活不过三分钟,他又不能真把它扔出去,这样看来,他只能自己收养这只仓鼠了。
想到没有别人帮忙,以后得自己照顾仓鼠,路鹿就觉得日月无光。
“太可怕了,难道我真的要自己养这只麻烦的生物吗?”
“既然没人要,干脆找个宠物医院把它安乐死吧。”
路鹿扭头把视线瞟向仓鼠那边,而仓鼠好像感受到了路鹿不善的眼神,抱着瓜子在纸盒的一角瑟瑟发抖。
路鹿走过去一瞧,才发现仓鼠的圆屁股底下竟然湿了一团,而且它整只鼠都好似受了巨大的打击,一屁股蹲在上面不动了。
“可恶,你弄脏了纸盒我又要打扫,而且帮你洗澡的人也是我啊!”
路鹿恶狠狠地瞪了仓鼠一眼,心情极其不好,然而仓鼠被他凶恶的眼神吓得一颤,在颤抖中瓜子都吓掉了,并且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嗝。
打了个嗝……
路鹿对这个冷漠无情的世界彻底绝望了。
他不会这辈子都摆脱不了这只蠢蠢的仓鼠了吧?
路鹿很绝望。
然而再怎么绝望,他都不能摆脱抚养仓鼠的责任,于是他沮丧地回到房间,打开某宝网购了一堆仓鼠用具,恶补了一堆照顾仓鼠的知识,免得不清不白的让仓鼠死了。
由于陷入以后就要照顾仓鼠的沮丧情绪,当天下午路鹿决定画一幅画缓缓心情,于是他打开电脑在数位板上描起画来。
静静地画了一个小时,路鹿感觉心情好了点,就想看个网课学习一会。于是他轻车熟路地摸向鼠标,谁知他一摸竟然摸到一团毛绒绒的东西。
“什么玩意?”
路鹿感觉手感不对,但习惯另他按住‘鼠标’状的物体往桌子上摩擦了两下,结果感觉很滞涩,一点也没有平时使用鼠标的流畅。直到他手中传来唧唧的叫声,他才发现他手中的‘鼠标’是仓鼠。
“仓鼠,你怎么从盒子爬出来了?”
被和鼠标并排摆放的仓鼠乖巧的趴在桌子上,它用萌萌的豆眼无辜地看向路鹿,路鹿立马就缴械投降了。
“你长的这么像鼠标,以后就叫鼠标好了。”
把仓鼠重新放回了盒子,但是没过多久,路鹿用鼠标的时候又摸到了这个家伙。
路鹿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有了一次经验,这次路鹿用手背把仓鼠推到一边,让它别碍事,然后继续用鼠标做图层,谁知这一坨得寸进尺,不停的往他手背上爬,烦的路鹿对它大吼一声:“再爬我手上我就把你送给宋程做红烧仓鼠!”
红烧仓鼠?
仓鼠想起短衫书生对自己流口水的样子,就不由自主的僵住了,对此路鹿大感欣慰,而且他心里也有了谱,知道这家伙是听得懂人话的。
能听懂就好,他知道以后该怎样对付这个小东西了。
为了日后的安宁生活,路鹿特意对仓鼠放了一番狠话,看到仓鼠抱着瓜子战战兢兢地缩在纸盒墙角,路鹿心满意足地继续画他的画,有了这一出,他相信仓鼠肯定不敢再作妖了。
怀抱着这种自信,路鹿晚上仍然把仓鼠放到了房间里,然而到了半夜,他坐起身满身怨气地望向了盛放仓鼠的纸盒。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仓鼠在不停的磨牙。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路鹿倒在被子里发出一声悲叹。
第 8 章
过了生不如死的几天,路鹿一直没找到肯收养仓鼠的下家,但好在他逐渐习惯了仓鼠的磨牙声,日子也算过的下去。
于是,没过几日他就恢复了精神,晚上开店的时候也不再是一副恹恹地样子,而是打起精神来了。
如今已经过了半月有余,路鹿对着莫名其妙的客人也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没有逃避的意思,因为这些不速之客给他的画作带来了很多灵感,所以每天晚上他都会开一会时间,做到足不出户就能阅遍人生百态。
从某个方面来说,他的长辈们真的达到了让他多与人交往的目的。
时间转瞬即逝。
一天,古代书生宋程和以前一样,一到晚上六点多就到了便利店里,站了个好座位读书,而路鹿也默许了他不买东西蹭位置的举动,或者说,他巴不得每个来到便利店里的人都不买东西。
便利店里的客人繁杂,他们给出的报酬也各有不同,这就意味着除了和路鹿一个世界的女老师秋彤,没有人会在买东西的时候付人民币,而他们付的金子、果子、死老鼠都是不能变现的东西,所以路鹿每天晚上开店都是在亏本经营。
实际上,路鹿现在都是靠白天的利润来填晚上的空洞,便利店没有负盈利他就谢天谢地了。
路鹿本来就没指望便利店来赚钱,他自己画画的收入就能养活自己,所以他对便利店现在的状况十分满意,并在心里感激大姨能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尽管大姨对便利店的实际状况并不知情。
和白天的便利店不同,晚上的便利店来客一般没有规律,所以路鹿学习了安闲的方法,在看店的时候捧着一本书读,什么时候来了客人再给予他们帮助。
反正他也没指望用便利店盈利,也不是专业开店的,服务态度差点就差点吧。
于是,这天路鹿捧着一本《艺术的故事》慢悠悠地读,而宋程照常在复习他的四书五经。
和往常一样,宋程有时看投入了会大声读出来,直到路鹿忍无可忍的抗议,他才会猛然醒悟,不好意思地捂上不自觉出声的嘴。
在宋程安静下去后,路鹿继续读他的书,但是他没读多久,门口的门铃就响起了‘欢迎光临’的声音。
“不可能,便利店里怎么会有人?”
门口脏兮兮的女子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是第二个吐出‘便利店’词汇的人了。
路鹿立即意识到这是个现代人,不过是不是和他一个世界这点还需要考量。
至少他看到女子身上挂的匕.首和枪.支,他就知道这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物。
如果女子和他是一个世界的,那么她的职业可是个大问题,但是即使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大大咧咧地把武器明目张胆的挂出来人来历也一定不简单。
于是,路鹿出于自保的心理一句话也没说,任由这个来历可疑的客人在便利店里闲逛。
在路鹿一声不吭的时候,突兀来到便利店的赵雪也吓了一跳,她在末世每天打丧尸,对各种可怕的事情司空见惯,甚至人吃人的惨剧她都能坦然面对,但是今天的事却让她意外地忐忑起来了。
最可怕的不是残酷的现实,而且让人无限遐想的未知。
赵雪是末世位面南方基地里的一名小队长,半个月前她接了清理北区的任务,就带队到北区与丧尸厮杀,好扩大南方基地的安全区。
经过半个多月的开拓,北区的丧尸被清理了七七八八,为了防止残余丧尸的伤害,他们开始挨家挨户的搜寻起来,而赵雪作为队长自然也免不了要检查一大片地。
由于清理了足足半个月,赵雪负责的区域已经几乎没有丧尸了,然而赵雪还是检查的很仔细,因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普通人可不像异能者们可以抵抗丧尸病毒的侵袭,只要被丧尸抓一爪子他们就会感染,从而给基地带来大危机。
因为知道丧尸抓人的严重性,所以赵雪检查的万分仔细,在走到一家便利店的时候,她隐约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于是抱着不能放过一个丧尸的心态,她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却没想到里面竟然有一只正在看书的丧尸!
“不可能!丧尸怎么可能会看书,难道他们的智慧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赵雪的心里顿时翻起了惊涛骇浪。
以赵雪的经验来说,在荒芜的北区不可能还有一家正常经营的店,所以她很容易就往丧尸有了智慧那个方面去想,然而没等她举起枪,她就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有一个摇头背书的人,而且背着背着就背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