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过气天王(69)
还住在朱依里,常秀宛和陶礼去外地参加老同学会,苏虹在两个路口外的棋牌室里奋战,在夏日傍晚夕阳下,蝉鸣声声的黑木玻璃窗前,能看见摇摇晃晃的树荫,不知道是自己在摇,还是微风在晃。
夕阳薄暮之下,什么都带着一丝血色,总觉得脑中有种微醺的醉意,一切真实又虚幻。楼下还能听见有人打麻将搓牌的动静,老楼的隔音不好,上楼的楼梯年久失修,木头特有的吱呀吱呀声不绝于耳,虽然很有节奏,却总是有些心烦,陶函咬紧牙关不敢发出声音,徐以青就在他身后捂住他的嘴,每次觉得疼痛难忍,又在声声撩人的蝉鸣声中失重。
和那一日重叠了的景象,只是这一次,夕阳换成了卧室的一盏床头灯,而因为隔音不好无法发出的声音,也好像历史重演一般出现了。
徐以青捂住他的嘴,就这么看着他。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陶函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了,他反而可以收起自己平时那张温和又温柔的脸,更像是拍照工作时的他、舞台上的他,天生自带王者的气质,看起来危险又迷人。
第二天六点,陶函翻身就醒了。他看了眼表,手臂压着眼睛重重呼出一口气。
旁边的人蹭过来抱住他,把他抱进怀里:“宝贝几点了。”
“六点。”陶函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发现嗓子有点哑,又清了清嗓子。
徐以青垂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把他放开来,床上一阵窸窣的动静,陶函探过身去:“你去哪儿?才六点。”
“八点我要出门了,给你做个早餐。”徐以青说。
“我叫外卖就行了。”陶函用手拍拍床,“你别忙了……”
徐以青不听他的,已经去了卫生间洗漱,过了一会,陶函听见楼下厨房的动静。似乎在打鸡蛋,敲得碗沿一阵响。
他也慢吞吞起来,只要不大动作就没有什么感觉。倒是徐以青还帮他清理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仔仔细细去看上两眼,一想到这里,陶函的脸就开始发烫。
他用水泼了脸,从脸红到了耳尖,水都降温不了,只能拿毛巾按压着脸,露出两只眼看镜中的自己,眼里有些血丝,他左右看看还挺帅。
徐天王昨晚是这么看自己的,自己现在的样子和十八岁,是不是差别很大……?
再过十年呢。
容颜老去了,他还会这么喜欢自己吗。
陶函把毛巾搓了挂好,又扶着楼梯下楼。徐以青可能是听见了声音,拿着勺就从厨房出来,站在楼梯下看着他:“你慢点,别摔着了。”
“等等哥哥。”陶函说,“你这口气像我怀孕了。”
徐以青:“……我倒是想有。”
“那真是太可惜了。”陶函最后一格还习惯性跳下来,吓得徐以青的勺子都要掉地上了。
“你当心啊。”他抓住陶函的手臂,从手肘处滑到了他手腕,再顺势十指相扣,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地牵起陶函的手,把他带到了厨房。
“煮粥?”陶函从后面抵着他肩膀看,“还是白粥……不能放点别的?”
“不能。”徐以青说。
“我又不是第一次……”陶函笑着去摸他的腰侧,“我也没这么弱吧。”
“我想对你好点还不行。”徐以青无奈道。
“哦……想起来了,白总和你说的,用心。”陶函手从后面勾过来,在他胸口拍了拍指指心脏的位置。
“那陶先生觉得我用心了吧。”徐以青侧了侧头。
“我不需要啊?”陶函说,“我很物质的,你送我车送我表我都来者不拒的,绝不跟你说别的,只会做一个动作——收下。”
徐以青:“……哦?”
“真的。”陶函真诚道。
“嗯……”徐以青点点头,“我暂且信了,因为之前情人节没过……也没给你准备礼物,所以这个月白色情人节不如补一下吧。”
“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还过白色情人节呢。”陶函抬手帮他关了火,又从碗橱里拿了碗出来,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打听,“给我准备了什么?没有的话我就自己指名不客气了,我要双Yeezy”
“这么不客气?”徐以青笑道。
陶函把他人翻转过来,亲亲他的嘴:“我就是不要你用心准备什么东西!真的……你用钱买给我就行了,随便什么东西我都高兴,反正叫你不买也不可能。但是你工作负担这么重了,别把这种事情也计算入自己的行程内行不行,哥哥?”
“我……工作都这么忙了,能再不给你点补偿吗?”徐以青柔声道。
“补偿?”陶函失笑,“昨晚的补偿就不错,我觉得那个可以多来几次。”
“你大早上的……”徐以青把他拉开,给他拿了勺子,“你学生知道你这么没正形么,赶紧吃吧。”
陶函自己说的脸热,看见徐以青的耳朵也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他笑着捏了捏,才端起粥道:“不逗你了,昨晚也没见你脸皮薄啊,不过这算是……克服了点吧?其实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是不是?”
“少许还是有一点,起来的时候强迫自己不去想。”徐以青坐到餐桌边,拿了一碗放自己面前吹凉,“但过程我还是……我还是有享受到。”
陶函搭下眼:“慢慢来吧。”
“我看着你会好一点。”徐以青把吹凉了一些的粥挪到陶函的面前,“不容易分神想别的,你的失控表情会让我觉得……”
陶函刚送一口到嘴里,听得呛了一口,咳嗽道:“咳咳咳打住打住……大早上不聊这话题行不行?”
徐以青笑着搅粥,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徐以青把勺子放下,陶瓷勺在碗边发出一声动静。
陶函看向他的碗,看他吃了一半,还剩下半碗,抬头想问他怎么了,才看见徐以青正看着自己。
“昨天我们在那通道里说好了……你说我们彼此应该信任,不要有瞒着对方的事,对吧?”
“嗯。”陶函喝粥的手也顿了顿,从旁边抽了张纸巾擦嘴,“所以……怎么了?”
徐以青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那么关于英石美,你是不是该和我说些什么?”
陶函双目瞪大,瞳孔震颤了一下,似乎没想道徐以青说出这句话的突然。
徐以青看了眼手机,双指互相交叠,手臂放到了桌上,抿了下嘴开口:“有天你的笔记本电脑没有关,我正好看见了上面的资料,我不是故意看见的。”
陶函低声道:“当时你怎么不问我……”
“毕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徐以青叹了口气,“拍杂志那天,那家叫英和天下的纸媒就是英石美旗下的公司,我当时看见你出了门,没过多久他们主编也出了门,没访问到我,我就觉得奇怪了。”
“……这也能联想吗?”陶函说,“还有,你早就知道英和天下和英石美的关系?”
“也不是很早,年后吧。”徐以青说,“毕竟那张照片的事情我一定要彻查到底,白凡和我之前也费了很大的力,终于之后发现了是这家媒体的拍摄的照片。他们隐藏得太好了,表面是一家正经娱乐刊物,背地里一直做狗仔偷拍的勾当。”
“怎么发现的呀?”陶函奇怪道。
“一个和星阁娱乐有点交集的狗仔,当时离职了现在的工作室准备自立门户时,被英和天下想挖去做摄影,这件事才暴露出来。对方似乎非常沾沾自喜当年拍到了我们俩的那张照片,毫无保留地和这个狗仔说了。”
陶函脑中想起王主编那洋洋得意给他展示手机上的那张照片的样子,冷笑一声:“原来如此。”
“你呢?”徐以青说,“该说说你了吧,你和英石美怎么回事?”
“去年的事情了。”陶函又低头喝了口粥,“当时他们年底的时候似乎经历什么变故,需要在内部做一次大整顿,找到了我朋友开的,我兼职做顾问的公司,希望我出面做个经理人调整一下内部结构和未来规划方案,当时他们给我的说辞就是和星阁娱乐几乎并肩的一家后起的娱乐圈公司的黑马,我就留了个心眼。”
徐以青挑起半边眉毛,笑了笑:“并肩?他们也配。”
“……哈。”陶函点点头,“你别说,那公司的老总的样子可狂妄得不得了。”
“那你知道,去年他们为什么会忽然变故需要整顿吗?”徐以青说。
“似乎是因为旗下一个知名组合的成员有负面新闻。”陶函说,“具体的也没仔细问,只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
徐以青点点头,单手撑住脑袋:“他们旗下的那个组合,其中有个艺人曾经是星阁培养的练习生,叫顾熙,当时星阁在他十来岁的时候选中他,培养了他很多年,哪怕在星阁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放弃他。结果他本想勾搭白凡上位,如意算盘落空,就直接和星阁解约投奔英石美了,英石美给他付了一大笔的违约金,然后让他们组了个组合。”
“然后呢。”陶函问。
“这个组合也很有意思,里面有个成员曾经和星阁也有点渊源,早年星阁娱乐的二太子,也就是白凡的弟弟白陆自己组了个组合,这个成员就在里面,后面有了劣迹新闻让这组合没能继续下去,他转眼整完容就勾着英石美的老板上位,进入了这个组合中。他和顾熙估计一山不容二虎,反正,最后互咬,顾熙把他吸毒的事情供了出来,就是这次英石美变故的导火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