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过气天王(41)
“瞎说,小学毕业你在啊。”陶函笑道,“我俩还有合照呢,在我妈那儿。改天让他翻出来。”
“好。”徐以青说,“来来,你起来让我看看。”
陶函翻身起来,转过头看他,双眼有点红。
“几岁了,这点事情也值得你流个眼泪。”徐以青抽了张纸给他按按眼角,“陶老师,你是老师好吗?你在那些学生面前怎么办啊。”
“什么叫这点事情。”陶函说,“我俩这都没分手真是谢天谢地了好吗?”
徐以青给他擦完扔了纸巾:“好了,我还有点困,睡会午觉去。”
“你猪啊?”陶函嘴上虽然那么说,还是跟着站了起来。
两人去了房间里,徐以青躺回了床上,陶函就过来和他面对面搂着腰。
徐以青闭着眼:“不拍戏总觉得睡不醒,也不知道为什么。”
陶函睁着眼看他,和他凑得近,连窗边透入的光照得一层薄薄的绒毛都看得清晰。他有点心疼,搂着对方腰的手紧了紧:“那就睡觉……睡吧,我在这儿呢。”
……
无所事事的休息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初四的时候,陶函大清早起来拉着徐以青去跑步,两人跑完一圈回来,陶函一看时间,回去吃着早饭换衣服。
“我要出去一趟。”陶函说,“我那个学生……就是重庆你见过的那个,他要出国了。哦对了,你绝对想不到,他是于叔的儿子。”
“……?”徐以青脱了外衣,有点惊讶,“这么巧?就是于叔之前说的不肯出国那个儿子吗?”
“是他。”陶函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通了,应该之前就想好了吧,否则递交申请学校面试到出去怎么会这么突然。”
“我也去吧。”徐以青说,“我跟你一起去。”
“机场诶!你和我一起去?”陶函说,“不怕被人拍啦?”
“开你的车吧,没关系。主要是好几天不出门了,有点闷得慌。”
陶函不想拆穿这种话,徐以青可能就是想和他多待一会。
有时候他也看不懂徐以青,怕被拍和坦荡之间他总是在变换,感觉还挺看他个人心情的。
不过,他也想和徐以青多待一会就是了。
陶函进去换了身衣服,年前新买的长款运动风滚着金边的外套,对着镜子左右看看,嗯,帅。
他走出房间,看见已经准备好的徐以青站在外面。
套着个宽大的黑色粗针带帽针织衫,内里翻出了一小节衬衫的领子,深蓝色的墨镜,打扮得随意却精致。
陶函挺意外的,他以为徐以青会随随便便穿个低调的衣服出去。没想到站客厅里就把他帅得七荤八素的,一秒迷弟上身,长腿一迈三步跑上去抱住了他。
徐以青背对着他站着,被他一抱吓了一跳:“穿好了?”
“哥哥你好香。”陶函趴在他肩膀嗅着,森林草木雨后初阳的暖意融融的香气,陶函都不舍得起来。
“狗啊你。”徐以青反手掐掐他的腰,“走吧。”
坐上了车,陶函坐到副驾驶,看见上面于梓连给他发的微信,告诉了他航班和出入口,陶函边回消息边笑:“他排场挺大啊,还要徐天王去送呢。”
“之前还说请他们俩吃饭的。”徐以青说,“现在也没机会了。”
“你还记得这事儿啊。”陶函说。
“嗯,其实就是想认识一下他们。”徐以青戴着墨镜开车,手指漫不经心跟着车载音响里的英文歌打着节奏,“你看起来有很多朋友,但多数不会深交。看得出你很喜欢他们,我就想看看而已。就像我一直想把林汶白凡他们介绍给你一样。”
“我和白总关系不错啊。”陶函笑着把手枕在脑后,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徐以青开车非常非常稳,“……我的那些小朋友啊,总觉得和他们待在一起特别年轻,很纯粹啊,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敢拼敢说的。”
“嗯。”徐以青说,“我们公司的艺人,像他们这么大的,有些都出道好几年了。”
“那也不好啊,听起来没有童年。”陶函说。
车哪怕在不堵的时候也开了快一个多小时才到机场,陶函打了个电话给陈珏问他人在哪儿,陈珏说快到了。
“你要我去接你吗?”陶函问。
“不用……”陈珏说,“……老师,你先去吧。”
陶函总隐隐约约觉得他语气不对,但也觉得可能是因为要和于梓连分开了。陶函都觉得突然和不舍,更别说陈珏了。
可能要在他此刻郁闷的心情上再乘以个百倍吧。
“真认识路?”陶函又确认了一遍,“认识的话我就不去接你了。”
“嗯。”陈珏应了一声。
陶函等徐以青把车停好,徐以青说:“我在车里等你吧。”
“你不去吗?”陶函问。
“嗯,算了。”徐以青说,“我不跟着去了,你们好好道别。”
陶函挥手和他再见,匆匆上了楼梯。进了候机大厅,找到了于梓连的时候,陶函看见于梓连的妈妈站在那边,陶函上去和她打了招呼,于梓连道:“妈妈,这是我说的陶老师呢。”
于妈妈是看起来挺和善一个人,连忙拉着陶函的手又道谢又寒暄的,反而弄得陶函有点不好意思。
“你爸爸呢。”陶函问。
“他不送我啦。”于梓连对他眨眨眼,“我还没和我爸说你是我老师呢。”
陶函笑着摇摇头,看了看周围,来送于梓连的人不少,都是他去重庆旅游带队的熟面孔。中间还有那个被他们叫大小姐的乔桐淑和另一个女孩子。
于妈妈可能知道他要和同学告别,帮忙去托运行李换登机牌了。
留下了其他人自在了一些,有男生就开始例行开着于梓连和乔桐淑的玩笑:“于哥,都要走了,乔姐今天说有话和你说呢。”
“是啊,乔姐,陶老师都在这儿,就当着大家的面给个准话呗。”
乔桐淑被怂恿再三,似乎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了于梓连面前。
“虽然你拒绝过我好几次……”乔桐淑咬着嘴唇看着他,“但我还是想问问,就是……我愿意等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啊?”
周围马上嘘声一片,唯独陶函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手攥着拳捏着,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什么。
“那我可能要拒绝你最后一次了。”于梓连大大方方,当着所有人面说,“你要等的人不是我,你是个好姑娘,希望你幸福。”
“于哥你怎么回事啊。”旁边一个男生说。
“这就是我心里话。”于梓连说,“你问我多少次我都是这个答案。”
“因为你心里有人了吗?”乔桐淑说。
于梓连沉默了一下,抬头看向别处:“对,我心里有人了。”
陶函觉得周围说话的声音都模模糊糊的,起哄声和失落声在他耳边和机场广播一起炸开了,但是他只要微微侧眼,顺着于梓连看的方向看过去就能看见他看的是某个出入口。
他低头,给陈珏又拨了个电话,通话的女声已经从无人接听变成了关机。
于妈妈换好了登机牌,看看时间,催促着差不多能登机了。于梓连神色微变,只是说了句再等等,就跑到了陶函这里来。
“陶老师。”于梓连眉头微微蹙起,方才的神色全无,“陈珏怎么还不来?为什么我打不通他电话了。”
“别急,我再问问。”陶函其实也有点着急,“再等三分钟吧,不行你也该登机了。”
“宝宝,进去了。”于妈妈在后面喊,“今天过关的人很多,要排很久呢。”
于梓连看着陶函,连眼皮都在用力,下意识不知道说什么,只想求着陶函能赶紧想想办法,不断重复:“老师……老师……”
陶函拨了最后一次电话是关机后,看看时间真的不能再耗了,他握着手机的手垂下,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双眉拢着叹息似地轻声道:“算了,进去吧,我等会去找找他。”
“……”于梓连眼眶都有点发红,“他干嘛啊……他手机没电了吗…?…”
“或许吧。”陶函说。
“宝宝!”于妈妈又喊了一声。
于梓连闭上眼,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压着自己的难过。陶函很少在他脸上看见这种表情,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于梓连睁开眼后,下定决心似的抬手拥住陶函。陶函用力拍拍他肩膀,在他耳边说了声“保重”才松了手。
他们最后的告别,都在这个拥抱里了。
机场广播还在继续,和所有人一一道了别,于梓连终于放弃了等待陈珏的出现,他进关之后,很快就淹没在了人群中。
陈珏没来送于梓连这件事,在所有人眼里看来都挺可惜的,有的还在询问陶函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事情,陶函就用陈珏可能有事搪塞了过去。但是他心里还是不踏实,最后和他们以有事为由早早告了别,边走出了大楼边继续打陈珏的电话。
连打了三个没人接之后,陶函收到了于梓连的信息。一连串地像地震似的尽数滚动了出来。
于梓连:
——陶老师,谢谢,我依然打不通那傻逼的电话。但我感觉得到他不是手机没电了,他是在躲我。
——如果他今天来,我想当着面和他说一些话。
——我知道我看起来挺可笑的,可能他也猜到了所以才会这么躲着我。如果你见到了他,你能不能让他给我发微信报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