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你的小傻几已上线(124)
“对。”王愆旸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如果元元没有走出那一步的话,就是‘同尘’了,看来我们元元还是很聪明的嘛。”
元幸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问:“那,那为什么,很厉害的人要,要教大家错误的呢?”
“不是错误的。”王愆旸莞尔,“说错误是很偏颇的,很厉害的人有他自己的理念,就像元幸会告诉那个老奶奶有人偷她的东西一样,不一样的人秉持着不同的态度。”
“那校长为什么又,又和厉害的人不一样?校长也更,更厉害的?”元幸化身好奇宝宝。
得,绕来绕去就是绕不开了。
王愆旸十分无奈,只好取过元幸手里的校徽,慢慢地说着。
“很厉害的人不是教你做一个充耳不闻的胆小鬼,校长也不是教你做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校徽上面焊着一枚别针,王愆旸用指腹摁了一下针头。
“这不是一个语言可以解释清楚的东西,是需要我们元元在往后的人生里慢慢领悟的。”
王愆旸捏着校徽,小心翼翼地将针头穿过元幸的T恤衫。
“慢慢地你就能明白,在面对小偷和老奶奶时,你什么时候可以迈出那一步,什么时候不可以迈出那一步。遇到同一件事,到底如何处理才是正确的。”
针头最终从衣料中钻出脑袋,扣回凹槽内。
“或者说是选择另一种方式,迈出那一步。”
“啪嗒”一声,元幸身上多了个港城大学的校徽。
王愆旸也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真正做到‘知白而不守黑,和光而不同尘’。真正成为一个知黑白,明事理,但又不世故,永远保持着属于自己的那束光芒的,勇敢的元幸。”
说完这句话后,屋内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有呼吸声,和窗外学生们吵闹的声音。
低下头,元幸看着自己胸前的校徽,似乎在努力理解这段话。
窗帘被风吹了又落,港城的晚风里带着大山和海洋的味道。
元幸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对王愆旸说:“我,我大概明白的。”
“就像我,我不打扰妈妈,我把星星送给妈妈,用另一种方式来陪着,陪着妈妈一样。”
此话一出,王愆旸立即大跌眼镜,觉得自己刚刚的口舌都白费了。
但元幸接下来的话,又让他觉得自己瞬间可以再跟元幸解释到第二天。
元幸伸手,在校徽上摩挲着,声音轻轻的,但语气中却喊着十二分的坚定:“我,我也不能再害怕坏蛋的,我要像小偷和老奶奶一样,我要打坏蛋。”
王愆旸一愣,虽然在嘉忆和元红铭的事情并不能以刚刚的举例来理解,但元幸能歪打正着地参悟出一层其他的含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王愆旸摸摸他的脑袋,“你能这样理解也行,那以后舅舅坏人再问你关于坏蛋的事情,你还怕不怕了?”
“我,我不怕!”元幸抿抿唇说,“我可是要当个,知,知道黑白,明白……明白什么的,永远有,有自己的光芒的元幸。”
“也,也不咕咕。”
王愆旸被他逗笑了,忍不住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是不事故。”
不远处体育场上传来一声欢呼,仔细听,他们喊的是“师范1501班!”看来白天遇到那群学生一直疯玩到了现在。
紧接着,他们又喊“我们毕业啦!”
虽然已经拍过了毕业照,但似乎一直到刚才那个时刻,元幸才真正取得了属于他的毕业证。
因为在接下来的道路上,他要成为一个崭新的,勇敢的元幸了。
第一百零四章
元幸在听了校长加上王愆旸的一番话后, 醍醐灌顶, 当场升至99级。
而接下来在港城游玩的几天,他的心情相较前几天更轻松了不少,虽然最近来港城的几天他就没难受过吗, 但最重要的还是元幸心里头的转变。
以及拿到了重要道具——“勇气”。
可拿到归拿到,具体要怎么运用, 如何运用这份来之不易的勇气,就要看元幸自己的造化了。
元幸是不虚此行了, 王愆旸倒是还有点遗憾。
因为他没能成功哄骗元幸卖萌给自己看,并且感叹元幸逐渐长大后就更不好哄骗了,真应该趁着自己刚把元幸带回家那会儿, 好好让他给自己卖个三天三夜的萌。
返程时元幸明显还是有些不舒服, 可能还是晕机,再加上他在登机前了吃了好多东西,王愆旸怎么劝都拦不住他疯狂往嘴里塞小吃。
“开心先生……我好不舒服, 就像, 像那天晚上在酒店里,亲,亲了你一下那样……好, 好恶心,好想吐的……”元幸拼命用双手捂着嘴,皱着眉,眼睛直往上翻。
“……”王愆旸一边无奈于他的形容比喻,一边还是伸手摸摸他的额头, “跟你说别吃那么多,不听劝,现在难受了吧?我跟你说这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知道吗?”
“我,我,呕……”
“行了行了不训你了,你也别说话了,闭着眼躺一会儿。”
看着他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面色,王愆旸觉得以后再出来的话还是不坐飞机了。
旁边的乘客为了拍照打开了遮光板,刺眼的光线让王愆旸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他翻出一个眼罩给元幸带上,好让他好好休息。
登机前,王愆旸曾经收到了嘉铭的电话,不过当时因为着急登机就没有接到,当然他不太想接也占了一个原因。
虽然很不情愿,但王愆旸还是打算等一会儿到首都机场后再回过去。
也不知道他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要知道从那天过去后,嘉铭可是一句道歉都没有,王愆旸可还没有替元幸原谅他。
从港城到京城只需要飞行三个小时,刚出机场,王愆旸准备在路边回嘉铭的电话时,身后的元幸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哇”的一口当街吐了一路。旁边准备下班回家的清洁工打大爷的脸都黑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愆旸尴尬地冲清洁师傅笑了笑,“一会儿我帮您清扫一下。”
他回头又看看蹲在树坑边上漱口的元幸,收起手机,走过去拍拍他的背:“还吃吗?”
蹲在地上的元幸没回复他,双手抱住自己微微颤抖着,瓶子里的水大半都流在了地上。
看他情况不太对的王愆旸立即蹲下身,伸手拨开他的头发。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挂满虚汗的煞白小脸,眼睛眯着,睫毛被汗水打湿,嘴唇也没了血色。
元幸缓缓地抬起头,抿了抿嘴唇,小声说:“开心先生我,我肚子好疼啊……”
王愆旸一听,当即招了辆出租车把人带到医院看病。
留下清洁工大爷独自在风中凌乱:“你大爷的……”
……
“急性阑尾炎。”医生在键盘上敲了几行字,“是打算暂时缓解还是一劳永逸?”
没明白医生说什么意思的王愆旸问:“什么?”
“是消炎吃药还是做手术割掉?”医生说。
王愆旸看了看元幸,元幸哪个都不想选。
“消炎吃药吧。”王愆旸捏捏了眉心,替元幸做了选择。
虽然阑尾炎手术只需要一周就能出院了,但王愆旸还是不忍心让他的小宝贝动刀子,也不想看着他那么一个贪吃的小家伙断食断水一周。
“以后别吃那么多油腻的。”医生开了张单子给过去,“现在大多数人肠胃病都是因为吃的太好了,营养过剩!先去缴费然后再去一楼取药输液。”
王愆旸依稀记得,上次元幸生病好像还是去年两人刚认识那会儿,当时是营养不良,现在是营养过剩,看来王氏养元元猪计划进行的还是非常成功的。
因为元幸不方便走动,王愆旸就厚着脸皮从医院借了个轮椅给他,推着人在医院楼层里上上下下的。
一路上元幸都捂着肚子,在轮椅上缩成一团。
王愆旸不由得加快了脚下步子,快速推着他去输液室,问:“看过病后有什么感想吗?”
元幸小声说:“坐,坐轮椅是,这种感觉的……理解,理解小秋弟弟了。”
王愆旸:“……”
算了算了,自己养的猪,哭着也要养大。
等元幸输上液后,距离两人刚到医院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京市夏季气温高,加上输液大厅的中央空调不给力,王愆旸还是一边推着元幸,一边拉着两个大行李箱,没一会儿出了一身汗。
元幸则在他旁边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
“开心先生,冷,冷的。”
王愆旸就立即拿出一件外套给他搭上,裹好,不透进去一丝风,顺便还帮着暖手。
“开心先生,热,热了。”
王愆旸又马上把外套撤开,手头没有扇风的工具,就拿自己的手当扇子,铆足了劲恨不得把手腕给晃到折断。
这么一来来回回地折腾,王愆旸很快就变成了两身大汗。
在元幸又一次说冷了后,王愆旸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元幸的额头:“你啊你,你老实交代说是不是老天爷派你来折磨我的?”
“嗯?”活在冷热交替里的元幸有点迷迷糊糊的,听不清王愆旸在说什么。
意识的模糊导致他的视线也模糊,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和虚影。
他大概看到王愆旸的手里没拿那件衣服,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开心先生,我,我好冷的。”
同时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手掌贴在一起,前后轻轻晃着,软声说:“拜托拜托。”
这是前几天在港城大学酒店时,他问王愆旸港城大学的校训是什么意思,王愆旸让他这样求求自己。
大概是这会儿脑子糊涂了,就用这种方式来求求开心先生。
元幸的脸上蒙了层浅浅的绯红色,尤其是眼尾部分,像是有人蘸取了桃花,用毛笔在那处绘上最浓一抹。睫毛湿漉漉的,在输液室灯光照耀下一闪一闪,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万分迷离。
他说话的时候嘴巴也无意识地撅着,抿过的嘴唇泛着果冻一样的光泽,十分柔软。
加上手上来回晃着的动作和嘴里软声的“拜托拜托”,整体看下来,没把王愆旸萌死也萌了个半死。
“好好好这就给你盖上!”
只剩下半条命的王愆旸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就捞起那件衣服,光速给元幸盖上:“必须给我的宝贝盖上,不能冷着了。”
元幸从嗓子里“嗯”了一声,盖上衣服后就闭上眼睡去了,也没再折磨王愆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