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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爱人(19)

作者:魏丛良 时间:2019-08-03 10:04 标签:生子 双性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这样折腾一番,天色已暗,去英国的飞机他是赶不上了。
  可此时此刻,牧颜已经没法去想这些了,他满脑子是姜也南。
  姜也南可能会死。
  这个信息像是原.子.弹轰.炸着他的大脑,他坐着,背靠着冰冷的椅背,茫然无措看着手术室的门。
  姜也南还没有出来,牧颜扯着手指上的死皮,撕开了一角,手指因为疼痛而蜷缩。


第25章
  在等待的时候,牧颜靠在椅子上,他想到姜也南,想着姜也南的好与坏,又想到自己对于姜也南莽撞的喜欢。他明白是自己把爱情看的太简单了,“爱”这个字,对于他来说也许只是嘴巴张开舌尖抵在下牙的一声轻叹,可对于姜也南来说,却重如泰山。
  他不该招惹姜也南,不该继而连三的去纠缠他,不该在姜也南拒绝了自己后,又不甘心。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牧颜闭上眼,手放在胸膛左侧。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护士从里面出来,牧颜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往前走了几步,却被护士挡在了一边。他靠着墙壁,支撑了几秒,随后跟着他们往病房里走。
  到了房间,牧颜找到医生询问,医生告诉他现在已无大碍,但还需要留院观察。
  牧颜点着头,低声问:“那他还要多久醒过来?”
  “等麻药退了就会醒。”
  医生护士都离开了后,房间里就剩牧颜和还在昏睡的姜也南。
  姜也南闭着眼,鼻子上还插着氧,他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睫毛长长地遮在眼睑下,脸色很白,黑色的头发微微卷曲。
  好看的不像是真人,也完全让人无法联想到他吃药后那种阴冷无常的模样,牧颜看了许久,随后转身去倒了杯水。
  他喝过水回头,便见原本昏睡的人睁开了眼,他一愣,下意识地后退,警惕地看着姜也南。
  姜也南撇开视线,他眼里夹杂着淡淡的自嘲,皱起眉,他伸出手扯掉了鼻子上的吸氧管。
  牧颜叫了一声,“这个不能拿掉。”
  姜也南的手顿了顿,把那玩意儿丢在了床边,麻药还未完全散去,他倒是不觉得疼,只是很累。他的声音沙哑,虚弱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牧颜不语,姜也南又说:“我以为你会离开。”
  “我是想要走的,可你……”
  牧颜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姜也南打断,他讽刺地看着牧颜,对他说:“你总是这样,心太软了。”
  牧颜咬着下唇,姜也南不在说话,他精神实在是不济,醒来说了几句话,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白日尽褪,牧颜也没开灯,室内昏暗无光,他靠坐在沙发里,手臂上的伤口一直隐隐作痛,他盯着半空,听到姜也南沉重的呼吸和偶尔破碎痛苦的呓语。牧颜的身体微动,若是以前,他定然可以上前,抱住姜也南,搂着他的头,捧起他的脸,给他温柔,让他安心。
  只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心里横加出了一道坎,一道永远不可能逾越过去的坎。
  姜也南是被疼醒的,他一整个后背像是被劈开了,太阳穴隐隐发胀。
  他皱着眉,缓缓睁开眼,吸着气,忍受着那股铺天盖地的疼,仰起头,小心翼翼朝昨夜牧颜睡过的沙发看去。
  沙发空了,什么也没了。
  牧颜还是走了,一早就走的,中午的飞机。
  他在机场吃了点东西,过关的时候心不在焉走着,差点撞到了前面的人。
  一直到登上飞机,牧颜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他没有休息好,一上飞机就睡死了过去,中间吃了点东西,就又睡了过去,一直到飞机降落,空姐过来提醒他戴上安全锁,他揉着眼睛,慢吞吞扣上锁。
  当地气候比西定要冷一些,牧颜没有多余的衣服,就在机场买了件冲锋衣套上。他还买了帽子和墨镜,全数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尖尖的下巴。
  他联系上团队经纪人,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到法国了,希望他尽快给自己安排恢复训练。
  牧正袁对于牧颜所在的这个舞蹈团有过经济上的赞助,所以就算经纪人对牧颜这次无故失联颇有微词,但还是尽心帮他安排了。
  牧颜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跳舞了,他在舞蹈室里做着体能恢复练习,手臂上的白纱很醒目,几个队友过来问他是怎么了,牧颜就说不小心摔伤的。
  团里女孩比较多,大家关系都不错,有姑娘笑着问起他的男朋友怎么没来,牧颜勉强笑了笑,闹了挠头发,低着头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分手了。
  大家纷纷感叹,遗憾地摇着头,七嘴八舌安慰着牧颜。
  牧颜蹲在地上压腿,他盯着自己的脚踝,看着上面残留的痕迹,神色暗淡。
  他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团队选拔首席会有三轮,牧颜的基础不错,就是容易分心。之前是因为爱情,觉得生活有了另一种寄托,把舞蹈不当回事了。可如今,兜兜转转了一圈,他还是回到了这里。
  这世上不存在谁为谁舍弃自己,若要被迫放弃什么的爱情,大概也就那么回事,不可能长久的。
  牧颜还是会想起姜也南,有时候走着走着就想到了这个人,想着他此时此刻会在做什么,身上的伤好了吗,心理状况怎么样了。
  但更多时候,他却是会在噩梦里见到姜也南。
  那真是再糟糕不过的体验了,曾经的梦中情人成了如今的梦中恶鬼。
  他在一场接着一场的梦里尖叫又大哭,场地是永恒不变的,那件窄小阴蓝的阁楼,风撞着玻璃窗,呜呜作响,像是深夜婴孩的啼哭。
  之后,他就变得不敢睡觉了。
  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他这是PTSD,
  牧颜觉得自己心里一直都挺健康的,乍一听到这,还有些懵。医生问他曾经是否遭遇过什么不好的事,牧颜想到那个阁楼,缩了缩脖子,却摇头说没有。
  医生的表情有些微妙,牧颜避开了这件事,他现在他只求能够睡着,他需要一个好的精神状态去参加首席的选拔。医生让他每周都来复诊,他心不在焉地没有回答,只是说让医生给自己开一些助眠的药。
  在药物作用下,牧颜安安稳稳睡了几天,但他的身体对这类药物适应的很快,几天之后就又是一整夜的失眠。他盯着天花板发呆,窗外的车影灯光从窗帘缝隙里流淌过墙壁,他数着音乐拍子,一直到天亮。
  到了白天训练,牧颜因为没有休息好,在做转体的时候脚踝扭了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还滚了几圈,后脑勺撞在地面,发出一声很大的闷响。他的队友都吓坏了,拥了上去,乌泱泱的一片,把牧颜围在中间。
  牧颜觉得透不过气来,他挥了挥手,大家才散开了些。
  他被人扶起来,眼前还不停闪着黑影,有人问他怎么样,牧颜说没事,刚说完他就觉得胃里恶心,推开人群,往厕所里跑。
  他跌跌撞撞跑到卫生间,趴在水池上干呕,吐出来的都是早上吃的。他拉开水,用水拍着脸,牧颜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昏昏沉沉地趴在水池上好一会儿。
  自那天摔了一跤后,他的症状一直不见好,常常会反胃呕吐。
  就快要选拔了,他的身体状况却让人担忧,经纪人让他去医院检查。
  牧颜躺在舞蹈房的木地板是,左侧一大面镜子,他侧头看去,见到镜子里的自己,苍白浮肿的一张脸,状态差到他愿多看一眼。
  经纪人皱着眉看他,突然叹了口气,神情古怪道:“You look like my pregnant wife now.”
  牧颜一愣,打了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脸色比刚才更为惨白。
  第二天,他就去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他的身体状况的确是不太好,低血糖低钾,之前受伤的脚踝也有复发的症状。不过牧颜对这些都不太在意,这都是能痊愈的,他直接翻到了最后,死死地盯着那一页纸,随后骤然松了口气。
  那一页显示,他没有怀孕。
  这像是从死到生,身体松弛在椅子里,盯着那张报告,眼泪却无缘无故掉了下来。
  明明在之前,他还在为那个新的生命而欢喜雀跃,此时此刻,他在法国的医院里,独自一人缩在角落里,盯着没有怀孕的一栏,为自己畸形的身体,松了一口气。
  舞蹈团首席最后一轮选拔竞赛是在秋天,巴黎的秋天落叶缤纷,街道被枯黄的叶子遮满,被人扫去堆出一个小丘。
  牧颜骑着自行车从塞纳河经过,前往他们活动的剧院。
  车停在了剧院里,牧颜弯腰低头扣上锁。
  是个大早晨,周围还没有人,阳光旋转着落在他的肩头,他锁上了车,抬起头来,转过身时,瞳孔收缩,脚步定格在了原地。
  几步之外,光与树影交错,斑斑驳驳层层叠叠跌落。姜也南的脸在那层光晕里忽明忽暗,他手持着银色手杖点在地面,白色衬衫高定西服,一步一顿,缓缓朝牧颜走来。


第26章
  那是最后一轮选拔,牧颜天资优异,若搏一把也许真的能成为团内的第一个华人首席。
  可惜,他没这个机会了。
  经纪人走到后台,没有看到他人,打他电话也不接,快要开始的时候,突然接到他的信息,手机屏幕上弹出一句抱歉。经纪人一愣,没搞清楚状况,又打了过去,电话直接忙音。
  他皱着眉,看着屏幕,几个评选的老师已经等了一会儿,他们不可能为了牧颜继续等下去,他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台上让他们开始。
  牧颜没有来,也就是说他主动弃权,失去了竞选首席的资格。
  剧院今天不对人开放,平日里坐满了的观众的位置空出了大片,几个评选的老师坐在前排,台上灯光如昼,是能刺痛人双眼的明亮。
  在VIP小间内,皮质的沙发椅,红木色的桌子,原本光洁的桌面浮现出两个印子,像是身体碾过去留下的。
  地上散落着十几张牧颜的裸.照,是他少年时被张宪拍下的,现在被他爱过的人用来再一次威胁他。
  他不敢置信又惶恐地看着姜也南,姜也南告诉他,若是他离开,这些照片就会立刻曝光。
  他的尊严被姜也南踩在了地上,他脱光了衣服站在小包间里,姜也南坐在沙发椅上,抬起手杖,挑着他的下。他对牧颜说:“你应该去一个我找不到你的地方。”
  牧颜浑身都在抖,愤怒和惊惧一同,生理眼泪无缘无故分泌。
  姜也南让他过来,牧颜瞥到地上的照片,打了个哆嗦,缓慢地朝他挪过去。
  他的手臂被擒住,姜也南揽住他的腰,他被迫坐在了姜也南的大腿上。
  瑟瑟发抖的身体,背后的翅膀被尽数扯断。台下音乐响起,姜也南捏住他的下巴,让他往下看。
  他的身体晃动,脸上浮现出红。
  他看到他的队友站在舞台上,登上了他梦魇以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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