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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任(17)

作者:春日负暄 时间:2019-01-01 12:40 标签:相爱相杀 年上 都市爱情


  天越发冷,天气预报说,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下雪了。

  陈昂身份证上的生日特别好记,一月一日,元旦,一年伊始。徐蘅这几天都在想要准备些什么礼物,今天刚刚想到了一点头绪。

  徐蘅不由得在刚才路过的那家首饰店门外驻足,陈昂已经不在里面了,里面好多情侣,看起来像在挑戒指,门口的销售见他站着发愣,问道:“先生需要点什么吗?”

  徐蘅连忙摇头,往家里走。

  他晚上没怎么吃,寥寥几块下肚的食物却梗在胃里,沉甸甸的难受。徐蘅回到家把包一扔,空调打开,胡乱冲洗一下,穿着背心裤衩就钻到被窝里,换了好几个姿势都不舒服,最后是蜷缩着,抱枕顶着胃的位置,好像舒服一些。

  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不住地回想刚才看到的,陈昂和那个女生站在一起的样子。

  他能看出两人脸上表情的疏离和客气,他没有那么傻,不会怀疑陈昂脚踏两船,但他知道,陈昂和她站在一起的样子很舒服很养眼,那才是世人眼中该有的样子,那也是符合陈昂的家庭和工作的最好选项。

  是家里安排的相亲吗,陈昂是双性恋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他就是欺骗女生的感情,骗婚,如果是的话,那个女生就是他的退路。

  一段感情中如果有了退路,那么就不再热烈而纯粹了。

  但他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他们甚至没有正经地互相告白,真正地在一起。

  徐蘅越想越觉得难受,情绪一直烧到胃里,心砰砰地跳着,以一种让人烦躁的节奏,让人不得安生。

  外面传来有人开门的响声,然后是浴室的水声,一具仍然带着湿气的健硕躯体钻进了徐蘅的被窝里,从背后搂住他,小声地问道:“睡了吗?不舒服?”

  滴答、滴答、滴答——

  徐蘅突然觉得委屈极了,在黑暗中翻身埋到陈昂的怀里,声音模糊不清:“难受。”

  陈昂手脚并用地把他裹住,手揉他的后脑勺和耳朵:“哪里难受?”

  滴答、滴答、滴答——

  徐蘅:“胃,胃难受。”

  陈昂要起身:“有没有胃药?”

  徐蘅抱住他:“不用吃药,就一点点难受。”

  陈昂:“那我给你揉揉。”

  滴答、滴答、滴答——

  徐蘅背对着陈昂窝在他怀里,陈昂手横在他腰上,温暖干燥的手掌掀起徐蘅的衣服下摆,放在他胃的位置,轻轻地打着转揉。

  徐蘅的一点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去,没入到枕头里,了无痕迹。

  滴答、滴答、滴答——

  虚空中仿佛传来了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那是倒计时,等到数字倒数到零,炸弹就会爆炸,“轰”的一声,所有的温存和热烈都会被夷为平地,只留下废墟。

  31

  陈昂开始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在两人相处的时候,徐蘅偶尔会发呆出神,不知道想什么,眉头皱着,眼神放空,好像不存在于当下,游离在外。每当这个时候,陈昂就要用尽所有的方法,吸引徐蘅的注意力,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在沙漠跋涉的旅行者,好不容易找到水源,握在手心里的水却还是无法逆转地越来越少。

  他好不容易决定将炸弹引爆,陆依然一个折中的方法又把生活拉扯回之前的样子。

  偶尔在与徐蘅对视的时候,陈昂会想张口将陆依然的事情告诉他,但是最终都咽回去了。他清晰地记得,当时他在车上和徐蘅提出当炮友这件事的时候,徐蘅开始的不同意,是因为知道他要和陆依然相亲。

  陈昂终究还是将所有的不安和焦虑全部吞进肚子里,生怕一点风吹草动,就把徐蘅吓跑了。

  周日的早晨,陈昂笨拙地照着手机上的做饭app煮粥,徐蘅最近好像胃口都不怎么好,经常感到胃不舒服,他说自己以前有过胃炎,陈昂就想着给他做点粥,又不甘心只做白粥,琢磨着徐蘅喜欢吃广式早茶,打算弄个皮蛋瘦肉粥。

  陈昂是从来没有下过厨房的,下个面蒸个蛋什么的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就算是留学那会儿也没把做饭学会。

  时间还早着,徐蘅还在床上,他对着买回来的食材皱眉,皮蛋滑溜溜的,怎么切都切不出手机图片里的整齐样子,他干脆几下乱刀把皮蛋给剁碎了。手忙脚乱了大半个小时,总算是有模有样了,陈昂把粥闷进锅里保温,把狼藉的厨房给收拾好,去叫徐蘅起床。

  徐蘅窝在被子里,睡得头发乱翘,只露出半张脸,呼吸平稳。

  陈昂坐在床沿,伸出手捏住徐蘅的鼻子,徐蘅没醒,张开嘴巴一呼一吸,毫无所觉地继续睡。陈昂被他逗笑了,伸手把徐蘅半张的嘴巴也松松捂住,徐蘅手脚在床上动了几下,皱着眉头睁开眼,一嘴巴咬在陈昂的手上。

  “干嘛咬人呢,”陈昂隔着被子把徐蘅抱住,“起来吃早餐。”

  徐蘅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在被窝里蹭来蹭去就是不想起床,眯着眼睛把头往被子里缩,嘟哝道:“再睡五分钟。”

  陈昂把徐蘅从被窝里挖出来,像逗赖床的小朋友一样,兜着他的腋窝把他提起来。徐蘅伸腿骑在陈昂身上,两人又摔回到床上。陈昂一个翻身,把徐蘅反压在身下,徐蘅晨勃了,顶在陈昂大腿上,搞得陈昂也有点蠢蠢欲动。

  陈昂顺着徐蘅的腰把他的上衣撩起来,在他雪白的肚皮上啄吻。

  徐蘅迷糊着去推陈昂的头:“别、别弄......”

  陈昂自顾自地亲着,伸手去够床头柜里放着的润滑液和套子,咬着徐蘅的耳朵小声说:“晨间运动......”

  徐蘅硬了,偏头去够手机,一看时间,伸手轻轻推压在身上的陈昂:“不做了......”

  陈昂抓着徐蘅的手腕摁在他头顶上,缠人地说道:“时间还早呢。”

  徐蘅有些急,时间不早了。他偏头躲着陈昂的吻,说道:“我要上课了。”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到了陈昂,他不仅没停,反而更急切地去亲吻徐蘅的脖子,含糊地说道:“今天请假吧,好不好......”

  徐蘅被他灼热的呼吸烘得耳根发热,挣了几下没挣脱,眉头皱了起来,又加了三成力气去推陈昂,陈昂还是压着不动,手已经伸到了徐蘅的裤子里,徐蘅挣扎间一缩腿,膝盖重重地顶到了陈昂的小腹上。

  “嘶——”

  陈昂倒抽一口气,明显是顶疼了,松了劲,坐起来,衣衫凌乱。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像被浇了冷水似的,徐蘅也坐了起来,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沉默像是有了实体,隔在两人之间。

  良久,陈昂从床上起来,说道:“抱歉。”

  徐蘅手足无措地揪着被子,轻轻说道:“没事......”

  徐蘅坐在床上,从陈昂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头顶上的发旋。他不说话,陈昂突然又有了那种抓不住的不安感,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陈昂:“对不起,最近我......工作上有点忙,烦心事比较多,比较烦躁。”

  “嗯。”徐蘅应了一声,冷不丁又问道,“你是双性恋吗?”

  陈昂被问懵了,不知道为什么徐蘅突然说起这个。

  徐蘅连忙补充道:“我听何岸说的。”

  陈昂一瞬间的心慌被无由来的醋意所取代,他不由得把声音冷了下来:“你跟他打听我干什么?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徐蘅没想到陈昂的反应会这样,也有点生气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陈昂面无表情地说道:“是。”

  “哦。”徐蘅掀开被子站起来,穿好拖鞋往外走。

  陈昂一把拉住他,暴躁地说道:“哦什么哦,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蘅任他拉住,回过头来:“你想我说什么?”

  陈昂松开他,说:“一大早的,能别吵架吗。”

  徐蘅也很暴躁,最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起床气很重,又闹了这么一出,脑袋里像有座小火山,咕噜咕噜地冒着热腾腾的岩浆,烦得话都不会说了。

  “你是双性恋,你的选择很多。”

  陈昂:“......”

  徐蘅后退了一步,脚趾撞到床头柜的硬角,一阵钻心的痛。

  陈昂沉默着,蹲下`身,去看徐蘅撞得通红的脚趾,一言不发。徐蘅把脚往后缩不让他碰,眼睛盯着陈昂的头顶:“你可以有很多的退路,不一定要在死胡同里走到底,很累的。”

  陈昂单膝跪着,强行将徐蘅的拖鞋脱了,将他的脚抓住摁在自己的膝盖上看,只撞破了一层皮,没流血。

  “我是有很多选择——”

  陈昂轻柔地搓了搓徐蘅撞到的脚趾,说道:“但我选择了喜欢你,只喜欢你,没有退路,你把我的路堵死了。”

  徐蘅说不出话了。

  “我先走了。”

  徐蘅一个人站在房间里,听到外面的门“砰”一声关上。他愣愣地洗脸刷牙,厨房里有很香的味道,他走过去,掀开锅,是粘稠的一锅皮蛋瘦肉粥。

  徐蘅找了个勺子,就着锅舀了一勺,送进嘴巴里。

  好咸啊。

  32

  两人突然间开始了无由来的冷战,谁也不和谁说话,像闹别扭的小孩子。陈昂好几次发现自己下意识地点开了和徐蘅的微信对话框,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偶尔会有一两次次逮到对话框上面是“正在输入中”,但是等了好一会儿,又什么都没有。

  天气越来越冷,眼看着一年就要到头了,跨过年马上就会入春,春然后到夏,陈昂依稀记得陈婧跟他说,徐蘅明年夏天就会去日本。

  生活好像总是徒劳的,明明朝着一个方向使劲,却越离越远。

  陈昂发现,当徐蘅从他的生活里抽出去后,一切都变得乏味起来。上班下班两点一线,每周五家庭日,和陆依然做做戏,跟过家家似的。陈昂开始还怀疑陆依然是以退为进,但后来他发现,陆依然自从和他摊牌之后,私底下仿佛变了个人。

  她聪明而尖锐,甚至有时候跟陈婧有点像。

  陆依然成为了书房小阳台上“吸烟区”的新客人。陈昂手指间夹着烟,靠在栏杆上,冷眼看着她熟练地点烟,长长地吁出一口。

  陆依然瞥他一眼,笑道:“最近没见你跟你的小男朋友约会。”

  陈昂并不想和她聊徐蘅,反问道:“你呢,没谈吗?”

  “没啊,”陆依然轻轻地抖着烟灰,“之前谈过一个,但是她要结婚了。”

  陆依然:“她跟我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同性恋跟个直男结婚,这不是害人吗。她怕我不管不顾把话抖出来,转头就把我给告密了,我被出柜了。”

  “我在家里被关了一个月,班也不用上了,反正我爸就是我领导。她还来看我,哭着跟我说对不起。后来我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你就是我改过自新的活招牌。所以说啊,谁也不值得你去全身心付出,谁也别太信了。”

  陆依然云淡风轻的,陈昂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她倒打断了,从兜里掏出一盒薄荷糖:“你爸妈快回来了,来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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