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16)
陈昂急切而粗暴地拒绝:“不行。”
他的手兜住徐蘅的腿弯,抓住两瓣臀肉,十指陷进去,抓出红痕,抵着徐蘅的敏感点疯狂地进出。徐蘅仰着脖子,呜咽一声,被操射了,全部喷在了陈昂的西装上。
陈昂在徐蘅高`潮后的痉挛中也射了,深深埋进去射了好几股,他把脸埋在徐蘅的肩窝上,因为喘着气,背剧烈起伏,手一点点收紧,很用力地将徐蘅扣在怀里,徐蘅被他抱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但他没有挣扎,只是赤裸着身体,抬手将陈昂抱住,轻轻地拍他的背。
精`液从徐蘅的后`穴里一点点渗出来,沿着屁股往下流。
徐蘅有些迷茫地安慰他。
“没事的。”
29
第二天陈昂还要上班,得早早起床回家去把衣服换了再去单位,他起床的时候徐蘅正光着身子蜷在被窝里,熟睡中也皱着眉头,好像有什么苦恼的事情。陈昂边抓起自己随手扔在床边地板上的衬衣,边弯腰在徐蘅的眉心中间亲了一下。
徐蘅没醒,舒展了眉头,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周五的家庭日,陈昂比平时更抗拒许多,这几天以来,陈婧都没有和他聊过相关的话题,甚至没有联系过他,生活以和平时别无二致的模样平稳地进行,但这令陈昂愈发的不安起来,他正竭力地维持着生活的本来模样,唯有和徐蘅相处的时候,紧绷的弦才有一点放松,但徐蘅的绝口不提,又让他产生了另一种的焦躁。
周五的饭桌上,陈昂和陈婧姐弟俩都格外的沉默,只有贺婉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些什么家长里短的事情,说是何岸已经回法国去了,继续修他的艺术博士学位,陈正德发出不以为然地一声嗤笑。
“明天周六,你回来吃饭吧。”
陈昂看了一眼他的父亲,把吃空了的饭碗轻轻搁下,说道:“怎么了?明天我有点事。”
陈正德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明天我让你妈妈约了依然过来吃饭,听说她和你同系统同单位?”
陈昂不自觉地皱了眉头:“约她来干嘛。”
陈正德把声音提高了一些,说道:“你在外面干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别让父母操心。”
陈昂立马哑火了,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陈婧,陈婧低头喝她的汤,一言不发,贺婉不明所以地打着圆场,兴致勃勃地计划明天下午茶烤什么蛋糕,听得陈昂一阵心烦。
饭后,陈家夫妇去散步了,陈昂把陈婧拉到书房阳台的老地方,避开正在收拾碗筷的阿姨,问道:“你答应我什么了?”
陈婧也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说道:“不是我说的,周成安说的。”
陈昂手上拿了个火机,外头风大,打了好几次都打着,烦躁得直接把打火机往外摔,打火机从二楼阳台上掉下去,落在院子的草丛里。
“你不能管管你老公?”
陈婧疲惫地捏了捏鼻梁骨,说道:“我们已经很多天没说过话了。家里迟早都要知道的,你不能把个定时炸弹藏起来就当它不存在。”
陈昂徒劳地说道:“我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陈婧一脸自顾不暇的漠然:“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过吧。”
这个让人窒息的周六,陈昂早上一直呆在徐蘅的家里,他越来越喜欢徐蘅家了,徐蘅喜欢鲜花,一周一周在花店挑一种鲜花插在家里,没有精心修剪也不算精挑细选,就那么放着,自然而然地就使整个屋子散发生命力。
徐蘅家其实和陈昂那个单身公寓差不多大,但徐蘅不太爱收拾,东西摆得乱中有序,不像陈昂家,每周都有保洁上门,把东西收拾得一尘不染,不近人情。
徐蘅正在翻看自己的日文教材复习,但一直都不怎么能复习得进去,因为陈昂太粘人了,比起之前更要粘人许多倍,简直像突然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他们早上起来刚刚做过一次,洗了澡,徐蘅的头发还带着湿气,披散着。
屋子里空调开得足,陈昂只穿着居家裤,上半身赤着,他最近瘦了一些,肌肉的轮廓更加清晰而有力,徐蘅被迫坐在他腿上,整个人被包着,书半天也翻不过去一页。陈昂还要一边捣乱,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徐蘅的后脖子还有宽松的衣领处露出来的肩膀,像条精力充沛的大型犬,在主人的颈窝里拱来拱去。
徐蘅不停地缩着脖子躲,但都不是认真躲的,陈昂似乎也感觉到了他超乎寻常的纵容,越发放肆起来,手从徐蘅的衣摆下方伸进去,在他腰侧来回轻抚。徐蘅耳朵红了,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要动,我要复习呢。”
“好的,”陈昂答应了,手指着徐蘅教材上写的一行日文,“这是什么意思。”
徐蘅:“就是一句话。”
陈昂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就是想缠着徐蘅,张嘴去咬他的耳朵:“说。”
“どんなことが起きるとしても,君の側に離れたくないよ。”
陈昂听不懂:“什么意思。”
徐蘅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想离开你。”
陈昂突然沉默了,伸手扶着徐蘅的侧脸,探头去亲他,徐蘅顺从地任由他亲吻,亲着亲着,徐蘅的日文教材从桌子上掉下去,两个人就着桌子又做了一次,最近两个人只要待在一起,就会做很多次,不做的时候,也都总是黏在一起。
眼看着快到下午,陈昂要走了。
徐蘅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脸上的潮红还未消退,枕着他的日文教材,说道:“拜拜。”
陈昂有一阵莫名的心虚,他说道:“工作上的事情,今晚给你打电话。”
徐蘅说:“嗯,好。”
陈昂边下楼边把衬衫上面几颗扣子扣好,心里沉甸甸的一阵难受。
他到家的时候,陆依然正在厨房里陪贺婉做烘焙,周成安陪着陈正德坐在茶桌前高谈阔论,陈婧面无表情地捧着平板电脑左右滑动。陈昂才进门,陆依然就捧着刚烤好的蛋糕坯,亲昵地说道:“尝尝?好像甜了些。”
陆依然穿着一身保守又活泼的连衣裙,陈昂留意到她脱在玄关的鞋子,浅色圆头平跟,和陈婧的酒红色尖头摆在一起,一点攻击性都没有,亲切又温和。
贺婉笑道:“来得正好,你带依然参观一下咱们家,花园里也逛逛,秋海棠开得正好。”
陆依然:“好啊,我最喜欢花了。”
陈昂跟在陆依然身后,走在自家的院子里,秋海棠开得密密匝匝,陆依然自顾自地说道:“真的开得很好,我家花园里的蟹爪菊开得好,下次带你看看。”
陈昂简直对这样的虚假的、浮于表面的寒暄厌倦到了极致,他插着兜站在原地,任由陆依然掏出手机去拍盛开的花朵,他冷淡地说道:“我们不合适。”
陆依然兴致勃勃地给拍的照片调色:“哪里不合适了?年龄?家庭?我觉得挺合适的。”
陈昂:“性取向不合适,我喜欢男人。”
30
陈昂本身是双性恋,但他选择破罐子破摔地说出这一句,他甚至已经在电光火石间想好了接下来的情景,陆依然可能会露出惊讶不已的表情,然后所有表面勉强维持的和平都被打破,接下来是无休止的争吵,陆依然甚至可能会在单位里说他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都比当下的拉扯挣扎要强得多,提前把定时炸弹引爆了,他只要收拾一片狼藉就行了,不用一直担心那注定要来却又不知何时会来的一刻。
谁知道陆依然云淡风轻地说道:“我知道啊。”
陈昂:“......”
陆依然飞速地美图了一下,把花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形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陈昂好不容易才把出窍的灵魂拽回来,有点被一拳打懵了找不着北的感觉,他问道:“不是,你到底怎么回事?”
陆依然笑着说:“之前婚礼的时候看到了,你男朋友是吧,上了你的车,头发长长的,小小个。”
陈昂:“上我车就是男朋友了?”
陆依然把手机举起来,说道:“来看镜头笑一笑,自拍一张......人前装不认识,过后就上了你车,这还不算有猫腻吗。”
陈昂认栽,臭着一张脸把陆依然的手机拨开,说:“我对形婚没兴趣。”
陆依然:“那咱们折中,凑合着装一下?过段时间就分手?我也是被催得不行了,烦人。”
折中。
陈昂自从工作以来,所尽力学习的就是折中,机关单位,冒进和釜底抽薪是不行的,只能平衡多方利益进行折中,才能最大范围地让人接受。
陆依然举起三根手指,说道:“我发誓,我不喜欢男人。”
“好。”陈昂伸出手,和陆依然草草地握了一下。
只要陈昂愿意,他可以非常讨人喜欢,笑脸相迎,适时逗趣,饭桌上的氛围比之前好多了,能称得上是其乐融融,饭后,陈昂正想拍拍屁股走人,这个时间过去,正好接徐蘅下课,谁知道贺婉却旁敲侧击地说道:“我之前买的那条项链掉了一颗钻,你陪我去店里看一下能不能镶回去,依然也一起去逛逛吧,看一下有没有喜欢的,让陈昂给你买。”
醉翁之意不在酒,陈昂和陆依然对视一眼,都笑着应了。
珠宝店里,贺婉挎着包坐在柜台边上试戴各种首饰,陈昂和陆依然站在她身后小声交谈。
陆依然:“......谁都不能说,连你小男朋友也不能说哦。”
陈昂皱眉:“你是不是过分谨慎了。”
陆依然正在试戴一个手链,边戴边冷淡地说道:“再谨慎也不为过。舆论对女性可比对男性严苛多了,万一被发现了,你认个错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可不行。”
陈昂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算了。这只是个权宜之计,在他想出更好的方法之前,这是最折中的做法了,徐蘅不需要了解过程,只需要在最后光明正大地牵起他的手,就好了。
徐蘅这一天有点犯困,因为和陈昂厮混了一早上,下午上课的时候都有点打不起精神,好不容易到了下课,他把东西收拾好,打开手机,发现微信上陈昂说工作上的事情还没做完,不能接他下课。
徐蘅撇撇嘴,有点失望地把手机收起来,正要走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邀请他一起去聚餐。
这个日文语言班是真的挺好的,上课方式比较活泼,也经常组织活动,班上的同学都比较熟,徐蘅虽然不太经常和他们一起玩,但也算关系友好,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一行人往吃饭的地方走。
徐蘅走在队尾,半张脸埋在红围巾里,和同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天。
“.......那个语法我没怎么搞懂,你觉得难吗,小蘅,小蘅?”
徐蘅连忙回过头:“什么?”
同学顺着徐蘅的方向看过去,问道:“你要买首饰吗?”
“不买,”徐蘅拽了拽背包的肩带,把脸往围巾里又埋了埋,“走吧。”
徐蘅一整晚都没吃什么东西,几块沙拉在碟子里拨过来拨过去,直到最后都没下肚,同学跟他搭话他也是心不在焉的,他看了看时间,抱歉地说道:“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你们吃,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