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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秒后,意料之中,他的后脑勺被撞了下。
“啊,”汪绝吃痛,捂住自己的额头,连忙道歉,“对不起陈总,我没看到……”
陈聿转过身来,插着兜,“你不看路怎么能看到?”
汪绝紧抿着唇,“……对不起。”
明明那么高大,是怎么做到只耷拉个头,形象就从开朗男大学生变成湿漉漉流浪小狗的呢。
陈聿有点无奈,正常人只是会减少对他的关注,没想到汪绝那么极端,矫枉过正了,他道:“我那句话的意思不是真的不能看我一眼,而是让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啊,”汪绝猛地抬起头,“是这样吗?”
含羞草“唰”地开了。
陈聿说:“我不喜欢被别人盯着,我记得交接工作时,注意事项里有写。”
是有写,只是……汪绝歪了歪头,疑惑道:“我原来一直盯着陈总你看吗?”
陈聿无语了,没有说话。
可是汪绝已经如释负重地笑起来,笑得很开朗,看着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柔声道:“原来是这样啊……抱歉陈总,我会克制的。”
陈聿点了点头,转身,重新迈开脚。
照例,汪绝去101层找总经理的秘书沟通工作,只是经过办公区时,他能感觉到,有不少视线频频投射过来,他目不斜视。
不过,有时候不是他想偷听,而是讨论的人多了,撞见的几率直线上升。
“说咱们陈总,其实私生活乱得很。”
“怎么说?”
“新来那个秘书的金主,听说和咱们陈总也有一腿,不然怎么认识的?”
“其实也能理解,陈总长那么帅,你说不乱搞怎么可能……”
咔哒一声轻响,汪绝按了下指关节。
不过没想到的是,有人在他之前先开了口:“你们在乱说什么!陈总不是这样的人,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是一秘。
那两个人下意识遮住了自己胸口前的员工证,“我们也是听说的啊。”
一秘很生气:“那是听谁说的?你们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俩的名字报上去。”
这下两人立刻招了,磕磕巴巴道:“是、是蔡助理说的!”
蔡……汪绝想起来了,他勾了勾唇,眼底却没任何笑意。
两人落荒而逃,出门的时候没看见就站在身后的汪绝,汪绝听到两人还小声嘀咕:“神气什么,说好听点是秘书,说难听点不就是打杂保姆么。”
一秘购置了一批新的咖啡,这趟下来是打算给101层的几个茶水间添置上的,这下,她呸了一声,把都已经放到柜子里的咖啡又全部拿出来,塞回箱子里。
“你喜欢陈总?”
一秘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
汪秘正抱着臂,靠在墙上盯着她。
那股熟悉的毛骨悚然又缠绕了上来,一秘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有男朋友的!”
汪绝眨了下眼睛,“啊这样吗?”
那种恐怖的感觉消失了,一秘解释:“我只是觉得陈总很好,从不会叫我加班,和我说话的时候也没让我感到不尊重……我上一个上司凌晨四点空调坏了都要我去联系维修工。”
汪绝垂下眼,低低笑起来,“是吗。”
“是啊!所以我才讨厌别人乱说,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谁。”
“没事,”汪绝笑起来,浅色的发丝晃了下,“我记住他们的脸了。”
——
三天后,董事会会议。
陈聿坐在主桌,双手交握,安静地听副董事长的发言。
汪绝坐在他旁边,手指不停地敲击着键盘。
该说不说,汪绝事干得还是很伶俐的,会议记录和会议纪要都做得清晰明了,完整、有条理又不冗长。
只不过,经过几天的发酵,谣言是越传越厉害,几乎整个核心区都知道了,连开会的时候,有几个董事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汪绝。
能出现在董事会会议的都是人精,在权力和资本的圈子里沉浮多年而不倒,不至于听风就是雨,但也因此,这样的事见得多了,稀疏平常了,都带了点默认的意思:汪绝有金主也很正常。
最重要的是,汪绝本人没有澄清。
之前也不是没出现过类似的事,但都还没来得及发酵,就被平息。要不就去找陈聿哭诉,要不就自己硬气起来。
总之不能是汪绝这样,什么都不做。
会议进行到中后期,突然,门被敲响了。
一般情况下,会议是绝不会被打扰的,除非有什么要紧事。
陈聿道:“进。”
是特助,她表情严肃,走到陈聿耳旁说了什么。
闻言,陈聿也皱起了眉,他看了汪绝一眼,而后站起来,道:“会议取消,时间另议。”
他走出会议室,只见眼前上百台电脑,全是相同的画面,被几张微信聊天记录和一张白花花的床照图霸屏,无论怎么点叉,都关不掉,反而弹出更多。
如此惊天大瓜,大家吃得热火朝天的,办公室一时非常吵闹,见到陈聿后,又瞬间噤声。
陈聿当机立断,有条不紊地安排:“林助联系技术部门,排查病毒。二助联系办公区,看是核心区单有还是整个明寰。汪绝,你跟我下101层。”
特意挑在董事会进行时,就是想错过最佳解决时间。
电梯门还没打开,陈聿就听见一阵喧闹。
外头围了一圈人,见到陈聿,连忙让开路。
副总裁眼镜都掉了,此刻正单方面地揍人,那人躺在地上,一点不敢还手。
原来那几张照片的主角赫然是副总裁的助理蔡方明,而床照上的那个女人,101层的人都非常熟悉,正是副总裁的老婆!
那几张聊天记录也截得非常有技术含量,全是信息量特别明确的,总结就是蔡方明勾引有夫之妇。
陈聿没说话,他静静地扫视着周围,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还有……身边的汪绝。
汪绝表情惊讶,又似乎被这打架斗殴的场面吓到,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瑟缩地捂着嘴,见陈聿望过来,小心翼翼地往陈聿身后靠,好像有点不敢看了,他小声道:“陈总,不阻止吗?”
陈聿敛回视线,“不。”
足足三分钟后,电脑屏幕上的照片才消失。
陈聿偏头同特助说:“让他们追踪这个病毒的源头,查出来。”
技术部门的效率很高,特助报告:“陈总,是在明寰附近的一家网吧。”
陈聿:“去查监控,找出来是谁。”
然而不巧的是,那天晚上,恰巧有一场足球比赛,因此明寰的许多员工都跑去了这个网吧一起看,单是101层的人员,监控拍到的就有8个。
笃。
陈聿轻轻敲了下桌子,用的是指尖,指甲磕到桌面发出一刻的轻微响声,这是他烦躁时下意识会做的小动作。
汪绝瞥过来。
员工们全部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但那八卦的心明显蠢蠢欲动,分享欲压得难受,连带着空气都焦躁起来。
就在这时,陈聿开了口,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明寰的规章制度有一条禁令写得很明确,针对单位内传播不实信心、谣言、虚假言论,对单位或他人声誉造成恶劣影响的行为,会根据情节轻重给予不同程度的处理,包括但不限于口头警告、书面警告、调离原岗位、降职或开除等。”
汪绝从来没觉得101层这么安静过,静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他站在陈聿身后,描绘被陈聿肩膀撑起来的挺括西装缝线。
“各位应该知道明寰核心区一共有286个监控,我会让人排查上一个星期和接下来的监控录像,所有参与过的人员,你们的直属上司会找你,严重者,直接开除。”
笃。
陈聿缓缓侧了下头,居高临下地望着所有人,道:“最后,汪绝的最终面试是我来面的,有什么异议,直接上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