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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绝睡在靠沙发的那一侧,他迷迷糊糊地察觉身旁的人动了动,床垫下陷,又回弹,紧接着,头发被揉了揉,发丝蹭过眼睛,痒痒的,又很舒服。
他眼睛都没睁开,就下意识伸长手,抱住陈聿的腰,“……唔哥、哥。”
陈聿就说:“我去上学了。”
像梦一样,美好至极。
番薯干睁开眼,把自己撑起来,他不知道怎么睡的,每次醒来,不是脸压出印子,就是手臂压出印子。
陈聿反手把黑色双肩包甩到肩上,姿势酷毙,简直满分,普通极了的蓝白校服也能给他穿出一股吊儿郎当、放纵不羁的气势来。
番薯干一头鸡窝,他含糊道:“哥,晚早回一点。”
陈聿失笑,快两个月了,但番薯干说话还是有点语序混乱,他说:“知道了。”
陈聿离开后,番薯干也睡不着了,他下了床,再三确认门是锁着的。
自从他住进来后,陈聿就不让阿姨打扫房间了,还把所有钥匙都拿走,确保没人能随便进来。
那么,房间的卫生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两小只身上。
洗手台对番薯干来说还是有点高,他踩在陈聿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小凳子上,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刷干净牙,吐掉泡沫,又用毛巾擦干净脸。
两个月都在室内,他的皮肤不再黄黑黄黑,头发柔顺了点,脸上也不脏了。
可是番薯干还是很苦恼,他怎么不长高呢,比陈聿矮好多。
面包和牛奶满满当当地塞满了书桌的柜子,那是陈聿给他买的早饭和午饭,他几片吐司下肚,打开扫地机器人,然后去拿粘毛器和刷子,跪在地毯上,开始清理地毯。
地毯最容易脏了,家里有吸尘器,但会发出声音,番薯干只能用原始的方式。
他在家本来就没事干,电脑平板等电子产品也不感兴趣,清理完地毯就去擦柜子和换床单,他做这些事时,只觉得开心。
陈聿喜欢干净。
而且通常做完一套下来,陈聿就回来了。
临近下午六点,番薯干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响,他很警惕,嗖地蹿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窗户时刻开着,一有什么不对劲,他会立刻钻出去逃走,躲过这一阵。
他不能被人发现,也不能和陈聿分开。
不可以。
他会杀掉那个人的。
他听见门被打开,很轻的脚步声,但番薯干认出来了,是陈聿。
果然,下一秒,陈聿就信誓旦旦地打开衣柜的门,“番薯干,你……嗯?”
番薯干出现在他身后。
“吓死了,”陈聿夸张地说,他转身去揉番薯干的头,揉得特别乱,“中午有没有吃面包?这个新口味怎么样?”
番薯干点点头,“好、吃。”
陈聿不信,番薯干估计吃鼻屎都会觉得好吃,果然还是得买个小冰箱和微波炉,放点速食吗。
他把双肩包丢到沙发上,一个精致的礼物盒从大敞的拉链掉出来,见番薯干盯着看,他说,“你打开看看,应该是巧克力。”
确实是巧克力,绿色的,一层薄薄的绿粉洒在上面。
陈聿拿了一颗丢进嘴里,“抹茶味。”
番薯干没吃,“谁、给的?”
不想陈聿离开房间,不想陈聿去上学,不想陈聿身边有除了他的任何人。
这是一个多月前出现的想法。
陈聿嚼了下,太甜,不喜欢,“班里有个女生转学了,给咱们提前发的儿童节礼物,明明现在才1月份。”
“儿懂节?”
陈聿就解释给他听,“嗯,小孩过的节日,像你这种小孩。”
番薯干理解了一会,道:“你也是、小孩。”
陈聿就嗤笑一声,很装的,“我不是,我已经是大人了。”
番薯干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原来十二岁就是大人了,那他还有六年,就可以成为大人了。
大人就可以赚钱,和陈聿搬出去,一起住,只有他们两个人。
“对了,”陈聿突然想起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认识来着?”
番薯干说:“七。”
“上一年七月份?”
番薯干肯定地点点头。
“刚好过了儿童节呢我们小番薯干,”陈聿见他不吃,捻起一个塞进他嘴里,“那我补你一份上一年的儿童节礼物吧,今年的我们再一起过,怎么样?”
番薯干不知道儿懂节要干什么,他只听见了“一起过”三个字,他点了点头,“好。”
陈聿半躺在沙发上,一副懒散的模样,“你喜欢什么颜色?”
番薯干牵住他的手,说:“男……蓝色。”
一般男孩子会回答的颜色,很普通,陈聿问:“为什么?”
番薯干呆滞了,应该是在思考,好一会才说:“应为,天、很蓝。”
陈聿点点头,确实,小孩就喜欢蓝蓝的天空,上美术课画的也全是蓝天白云绿树房子。
番薯干继续说:“因为,每次你在的、时候,天都很蓝。”
所以他喜欢蓝色。
好黑的天。
陈聿抬头看了一眼,感觉有一团乌云笼罩在上空,快要下雨了?
聚会结束,生活秘书来接他回家,他喝得不算多,下车的时候尚且记得拿汪绝给他的那份文件。
陈聿猜测里面的可能是钱,这个重量……几斤吧,大概十几二十万。
可他一摸,又觉得不是了,一整份的,没空隙。
陈聿脱鞋、洗手、换衣服一气呵成,他坐在沙发上,拆开,熟练地从文件夹里抽出纸张,很厚。
是几份文件。
他自然而然地先去看最顶上的白纸黑字,但当他的眼珠子往上挪,真正触及时,他猛地一怔,有些不可置信。
股权转让合同。
他皱起眉,又念了一遍,没错。
陈聿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继续往下看,他对这种合同很熟悉,下面长篇大论的小黑字会说这是哪个公司哪个集团的股份,股份定价为多少万一股,以多少万元转让给乙方。
希罗集团。
但是,所见价格之处,全标着0。
陈聿再次停住,饶是一天最高记录签二十一份合同的他也有点震惊了。
汪绝的意思是,这些股份全送给他。
只要他签下名字,希罗这些股份就是他的了。
陈聿曾经有过才想,觉得汪绝会银行汇款或直接给现金,但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
大集团的股份分散,持股5%以上的就是大股东了。
陈聿看了眼,4.28%。
然而,不止这一份,一共三份文件。
陈聿翻开第二份,2.12%。
第三份的时候,他又是一顿。
JENS入驻明寰广场申请表。
看地址,不是G城的明寰广场,是S城的。
JENS是国际顶级奢侈品品牌,创立迄今已有179年历史,整个G城,只有两个JENS的门店,其中之一就在明寰,对大型广场的含金量不可名状。当时还是陈玉林亲自飞往Q城谈下来的。
建设S城的明寰时,陈聿也有给JENS发过邮件,但被拒绝了,各方面考量后,他没有去同JENS面谈。
现在同意,应该是作为希罗代表的汪绝同该品牌商谈时,让出一部分利,条件是入驻S城的明寰广场。
他蓦地想起之前汪绝说:“我会还的,好吗?我加倍还你!”
希罗6.4%的股份,价值十位数。
陈聿不可能就这么草率地签了,也不能放之不管,他的微信聊天页面已经找不到汪绝在哪了,无数头像将汪绝挤了下去。
他搜索到汪绝,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汪绝,文件我看到了,我们谈谈吧。
汪绝过了很久,在陈聿临睡前才回了消息:好,哥哥你什么时候有空?
陈聿想了下:明天中午十二点半,可以吗?我来定餐厅。
汪绝回复:好的,明天见哥哥。
陈聿将餐厅约在了希罗附近,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他到达,然而汪绝已经坐在包厢里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