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和他兄弟们都爱我(90)
过去的事想起个一两帧到也有意思。
连鸳因此活泛了点,给孟放解释,老大爷就是寂寞了想找人说话,耳朵背记性又不好,随便回什么都可以。
孟放狐疑且警惕的问他:“那我老了,你不会也这么糊弄我吧?”
连鸳想象不出孟放老了什么样,但孟放这样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人,老了大概也是个很板正的帅老头。
不过那时候他可能看不到了。
这很可能是他和孟放最后一次见面。
这样想,连鸳温和的视线就带了两分珍惜之意。
孟放看他竟有几分凄清的望着自己,心尖儿一酸,哄他道:“糊弄就糊弄吧,反正你怎么样都好。”
一顿饭吃的和谐,连鸳付账,孟放没和他客气。
回去的路上孟放就让盯梢的人再警醒一些,除非伤害到自身,绝不阻止连鸳任何行为,但人要看住了。
*
连鸳买了腊月二十五的票,直飞海南。
腊月二十二,他请武连庆一家去一间中档的私房菜馆,这是他能找到的最合适的地方,他对这个城市并不熟悉。
武连庆见到连鸳就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瘦了,病了?”
萱萱也皱着眉头,眼神担忧。
武连庆的媳妇儿如出一辙的皱眉,暗自寻思过年把连鸳叫家来,好好补补。
连鸳笑起来:“是病了,感冒,拖拖拉拉半个月,不过已经好了。”
武连庆不高兴,连鸳看上去就是大病一场,身边也没个人照料,怎么不告诉他呢。
连鸳就说怕传染,冬天流感比较厉害。
武连庆恍然:“难怪前段时间让你来家,你总说忙……”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
连鸳强打起精神参与聊天,临了塞给萱萱一个红包:“叔叔过年要回老家,提前祝萱萱健康快乐。”
他编了个借口,说老家的亲戚叫他回去过年,顺带拜祭祖先这些。
连鸳从没说过家里的事,武连庆也没敢问,怕牵起他的伤心事,这是第一次听到,他是个老派的人,不论是和亲人过年还是祭祖,都很赞同。
一行人在餐厅门口分别。
武连庆叫的网约车先到,就先走了。
连鸳等在路边,看到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自余光中离开,看过去,认出是路世杰。
他看过去,路世杰就尴尬的站住了。
路世杰对连鸳印象深刻。
那一晚的罚站是他二十来年人生中最煎熬的时刻,如今又听了孟放对连鸳的不同完全是公开的,更不敢招惹。
连鸳迟疑了一下,走过去。
十分钟后,两人面对面坐在附近的奶茶店。
连鸳问了孟放的一些事。
路世杰只当连鸳想多了解孟放一些,这种套路他熟,他身边那些人也卯着劲的了解他,企图拿下他。
想起那些传闻,路世杰觉得连鸳经历丰富,孟放居然不嫌弃,这是真的爱。
但这话他万万不敢说,一点轻佻也不敢露,反而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这可是孟放感情上的唯一一号。
碍于枕头风的威力,说的详细且美化,将孟放夸成一朵花。
连鸳听完孟放的事,心里稍微松快了一些,孟放的境遇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
他道谢。
又不太熟练的威胁了一下路世杰:“你别告诉孟放,不然我就……就说你又为难我。”
原本准备回头就去孟放那儿邀功的路世杰:“……”
事实上,路世杰和连鸳分开十分钟后,就被迫坦白了。
孟放来了电话。
路世杰一个激灵,仔细回想方才有没有对连鸳有不尊重的举动,还好没有,他在大冬天出了一身汗,坦白了连鸳的每一个字。
孟放知道连鸳的性格有多冷清,他打听他,为什么打听?
胸口满满当当的情绪。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想瞬移到连鸳面前,又忍住了。
他去了半山别墅。
这是孟放独自一人需要放松时的常住点,也是准备在过年时约连鸳过来转转,然后表白的地方。
但这一年连鸳没到过这个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房子。
腊月二十五,他拉着行李箱去了机场。
羽绒服下面是短袖和单裤,皮箱里最占地方的是电脑,半边空着,听说那边很热,到时候羽绒服脱下来往里一塞就行了。
这就是连鸳在这个城市所有的家当了
连鸳到机场后半小时,他的乘机信息就到了孟放手里,哪趟飞机,去的哪里,订的什么酒店。
又半小时,孟放到了机场。
第77章
机场人来人往十分喧闹,拖家带口的,相互作伴的,人人看着既有来处也有去处。
连鸳观察着每一个陌生人。
也有和他一样单独出行的,但这些人或戴耳机闭目养神,或和人电话,再有盯着手机屏幕敲敲打打的。
连鸳想,闭目养神的那样闲适,一定生活很安定。
再对比其他人。
他没有可以联系的人,没有可聊天的对象,这个世界空旷的像只有他一个。
怀着这样巨大的孤独和即将重新开始的茫然,连鸳看到隔着好几排座位和他面对面坐着的一个人。
那人好像在看他,好像又不是,他低下了头。
连鸳看不清楚他的脸。
对方戴着口罩和墨镜,看身形很高大,有种很特别的气质,像刻意隐藏行踪的明星之类。
连鸳注意到这个人,是因为对方身形很熟悉。
不过孟放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孟放应当在公司,他上午一般会很忙。
连鸳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抬头看向连鸳,墨镜后的眼睛黑而深,似乎蕴藏着无数的情绪。
似乎一瞬间要暴起,又似乎很委屈。
他发信息:[在干什么?]
连鸳心头一提,几秒钟后回复:[睡觉]。
自从出院后他一直入睡困难,这孟放知道,其他时候孟放会插入他的生活,但睡觉的时候不会。
孟放:[忽然很想你,有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连鸳想了想,认真回复:[多吃点饭,你最近看着有些瘦]。
孟放:[好,你也多吃点,你更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孟放一直坐在那里,有信息提醒或催促,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他点头,连鸳所在的航班就会因为各种客观原因停飞。
五十分钟后,一架飞机冲上云霄,
孟放站在玻璃窗前,看不到飞机就看定位,定位上那个小红点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回程的路上,司机白叔频频从后视镜看。
虽然孟放和以前一样很忙碌,在车上也不停的回邮件或接电话,但孟放的眼眶的确慢慢变的有些红。
忽然,砰的一声。
手机被狠狠的摔了出去,砸在车门上摔的四分五裂。
白叔跟着孟放有些年头,从未见过他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候,低声问:“孟总,要掉头吗?”
他是孟放的亲信。
他的儿子也在孟放手下做事。
有关连鸳的事白叔处理过很多,租房、找人、住院时拦着外人,很多很多。
孟放没有说话。
许久后低声道:“他迟早会回来,是我的错,他那么喜欢想去看海,就先去吧,我以后再陪他去,我总能一直陪着他的……”
孟放很忙,一小时后他又进了会议室。
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孟老爷子还在,他的老臣子们也在,这些人太平时是孟老爷子留给孟放的助力,但只要孟老爷子发话,他们会直接倒戈。
但是人总会老。
总会有越来越多的亲朋故旧掣肘,尤其子孙们的前途,必然凌驾在旧主之上。
最近孟放一直在接触这些人,集团因此暗流涌动。
很快这种暗涌会变成滔天巨浪。
孟放原本打算将连鸳放在眼皮底下,连鸳是他的软肋。
但连鸳想去南方,还订了海边的酒店,那是个不错的度假城市,他这样有兴致,孟放便十分欣慰,虽然他再一次被静默的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