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可能破镜重圆(83)
简雾:“……”
他知道他让宋疏辞给绕进去了,这个问题就是耍赖皮的玩法,他如果答他是好奇,宋疏辞就要跟“为什么好奇”,他答“随便问问”,宋疏辞就要问他为什么偏偏随便问这个,他如果不答,宋疏辞就会说“我答了你不能不答”,总而言之,有素质的人很难跟没脸皮的人讲道理。
“所以还是亲我吧。”宋疏辞说,“这个不需要你想太多。”
“我们都分手了,”简雾低下头看地板,“不合适。”
从这个角度,宋疏辞看不见简雾的脸,只能看到他的头发,还有发旋边翘起的头发。宋疏辞脸上的笑意淡下来,但也没完全消失,“合不合适是人说了算的,这里只有我们俩,只要你和我觉得没有问题,就碍不着任何人。”
简雾抿了下唇,下巴搭在手臂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的加成,今天的宋疏辞就好像是少年时候的宋疏辞。每句话都像是泡过蜜似的,一句一句地像是把他拉进怀里,搅动他并不完全平静的心。让他想起两人在这个卧室里发生过的种种,被时间侵蚀过回忆,在这一刻仿佛又变得清晰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要不我还是回答问题吧。”
毕竟他也和可以和宋疏辞一样抛掉素质玩赖的,大不了就无限循环问,或者硬跟他抠游戏规则。
可这次宋疏辞难得诚实道:“不要,不想听,也不敢听。”
“你有什么不敢听的?”他气笑了,抬眼看向宋疏辞,以为他还想玩什么把戏。
没想到宋疏辞见他望过来,却偏开了脸,逃避又自嘲地低声开口:“不敢听你说谈过其他人,也不敢听你说不喜欢我。”
简雾的脸色忽然僵住了。
宋疏辞这样的人卖惨是很犯规的。
他向来不喜欢表露自己的内心想法,尤其是那些偏软弱的念头,至少简雾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从未见宋疏辞在除他之外的人面前坦露过内心,就连对父母,宋疏辞也从来不会倾诉自己的脆弱情绪。
在他最倒霉最惨的时候,被无良老板放鸽子,被卢礼诸压迫,文章被抢发,胃出血进医院的时候,他表面上也总是云淡风轻的,从来不会抱怨或者说难过。
而在他们俩的相处里,宋疏辞无论是吃醋、吵架、破防、生他的气,他的立场和质问都始终是强势的,就算服软,多数时候,也更像是在“哄”他。
生气时他会说“你必须留下”,哄人时会说“我希望你留下”,深情时会说“我是为你来的”,但是他不会说“我离不开你、我怕你不要我”。
原本简雾对这种语言上天生的上位感一直有些微妙的抵触。
可他没想到,当宋疏辞真的像这样自己露出肚皮似地流露出属于低位的脆弱时,他并没有觉得很爽,而是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双手用力地攥住了,疼得他有些不能呼吸。
那个人是宋疏辞,他不应该这样说话。
或许是疼痛让简雾的意识违背了大脑。
心脏一阵抽搐,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自己的脑回路,便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把眼睛闭上。”
第51章
宋疏辞很听话地闭上了眼。
简雾抬起头看向他。宋疏辞的脸部线条很清晰,浓黑的剑眉像是染过墨色,眼睫沉稳而安静地覆盖在眼帘上,偶因呼吸而微微颤动着。
他很久没有在明亮的灯光下仔细打量这张脸了,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但他不得不承认,当他认真去看这张脸的时候,他内心的波动和四年前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依然会让他心跳加快。
简雾沉默片刻,滚了下喉结,抠着椅背的边沿,屏住呼吸,试探着吻了上去。
嘴唇贴上去的瞬间,触感是微凉的。
不同于上次的主动,宋疏辞这次始终没有动过嘴唇,只是闭着眼让他独自发挥。
简雾虽然也不是没有主动过,但时隔这么久,还是在这样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氛围下,失去了宋疏辞的配合,让他紧张得大脑有些缺氧。
他掐了掐自己的手指,试探着在那张柔软的唇上很轻地碰触舔咬,因为离得太近有视线盲区,他只觉得宋疏辞特别安静,却没看见他颜色越来越深的耳根。
终于,大脑中三十秒的倒计时结束,他松了口气,往后退了退,准备结束这个过于尴尬的环节,可他刚做了个深呼吸,宋疏辞忽然抬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截住了他撤退的路。
“宋——”
他只来得及惊呼一声,男人就在吻他的同时把他从椅子抱到了书桌上。
动作太急,不小心带摔了椅子。
那把旋转椅很重,饶是有地毯的缓冲,依然在地板上砸出了“咚”得一声闷响。
简雾探身想去看,宋疏辞直接把他压了回去,一把按住他的手,长驱直入地挤进了他的口腔,开始毫无空隙的攻略与扫荡。
手腕上的温度很烫,脚踩不到底,让人莫名有些心慌,简雾的腿扑腾了一下,宋疏辞的手便沿着他的腿往上滑,握住了他的腰。
男人的胸肌贴在他的胸口,身体的触感配合着心跳引起的胸腔震颤,让简雾感觉脑瓜子里炸得嗡响,身下冰凉的书桌像是某种微妙的暗示,让他的心和大脑都有些失控,连带着久远的记忆都在混乱中霎那回笼——
十八岁的夏天,也是在这张书桌上。宋疏辞在极其缓慢的网速下,帮他艰难地查询着录取情况,简雾在旁边想看又不想看,直到宋疏辞跳起来把他抱着转了一圈,“A理工A理工!你的第一志愿!录上了!”
一句“录上了”,意味着高中的完美收官。
简雾跟着他一起激动,又因为滞空的不安连续拍他的肩:“放我下来!先放我下来!”
宋疏辞却直接把他抱到了桌上,双手撑在他身侧开始吻他。
宋疏辞一直都特别喜欢把他抱到桌上亲,因为他总是亲起来就没有个节.制,但是低头久了脖子又累,他家这个书桌的高度刚刚好,能让两个人的角度都很舒服,吻多久都可以。
那天他们缠绵的时间格外长,或许是因为暂时没有压力了,或许是因为他们又能在一个地方读书、朝夕相见了,两个异地一年的人都积攒了太多情绪想要剖白。
十八岁的小伙子都血气方刚,这样的亲吻无异于是某种催化,压抑太久的情感在刹那间爆发得彻底,吻到情深处时,他脱力地趴在宋疏辞肩膀上喘息,而后宋疏辞的手贴上他的后腰,问了他一句:“可以吗?”
他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缓慢地点了点,宋疏辞就把他抱到床上。
第一次是有点痛的,但那种痛感简雾已经快要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两人滚上床的时候是白天,结束时天已经黑了,他精疲力竭,满脑子都是空白,空瓶的润.滑瓶子被丢在床上,床单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染湿了一大半,宋疏辞揽着他,一根一根亲吻着他的手指。
“你不专心。”
宋疏辞咬了他的喉结一下,让陷在回忆里的简雾蓦然回神。
他还没来及为自己的分神找一个借口,宋疏辞忽然按上了他情.动的地方,简雾没忍住身体打了个颤,跟着在他耳边泄出一声轻喘,听到宋疏辞在他耳边低哑地问:“你在想什么,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