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可能破镜重圆(100)
直到两人都累了,简雾咬了一口他的喉结,喘着气松开他,宋疏辞才醒神般准备去插电卡。
可简雾拽住了他的手。
“别开灯。”他在无声的夜色里,注视着他的眼睛。
“宋疏辞……我想和你做.爱。”
或许是幻觉。
那一秒,宋疏辞确信他听见了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血管的震颤。
有些事情对他们来说是不需要太多铺垫的。
他拥吻上去,简雾扯着他的衣服,在他的唇齿之间喘息,他双手握在简雾的大腿上,将人往腰上一带。简雾习惯地搂住他的脖子,借着他的力稳住自己的身形,然后在宋疏辞坐下时,面对面坐在了他的腿上。
酒店房间的窗帘密不透风,温度逐渐攀升,视觉被遮蔽后,触觉、听觉和嗅觉随即被放大。
宋疏辞握着简雾的腰吻他的脖颈,他的身上很烫,比往常的温度都要高很多,或许是因为酒精扩张了血管,更多的血液带来了更多的热量,让宋疏辞的唇忍不住去追随他,舔舐他,直到微凉的嘴唇也被染得像烧过一道火焰。
简雾在火焰的炙烤下本能地绞紧他的腰,发出了一声动人的喘息,宋疏辞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迫不及待地想去看他的脸。
酒精的醇香在屋内弥漫,黑暗下他看不清,但他记得简雾的脸应该是红的,毕竟他这次也喝了很多酒。
他这次也喝了很多酒……
他这次还是喝了很多酒。
宋疏辞的大脑“嗡”得一声,动作突然僵硬了一瞬。
简雾攀在他的肩膀上,察觉到他这一瞬的不专心,“怎么了?”
宋疏辞看着他的脸在黑暗中的轮廓,脑子里突然毫无预兆地闪出了一个问题——“做.爱”这个词的重点到底是欲,还是爱?
“你爱我吗?”宋疏辞咬着他的耳垂,像以前那样问。
简雾似乎顿了顿,而后忽然低头去解他的腰带。
扑面而来的酒精味道一下变得更近,宋疏辞的眼睫颤了一下。
酒精的确是个……“好”东西。
沉默半秒,宋疏辞屏住呼吸,将酒精的气味隔绝在五感之外,终究还是摸着他的头重新吻了上去。
“没事。”
第62章
在A市的这趟旅行,最终因为附中的一则考试通知,被画上了句点。
离九月只剩几天了,由于新的学生即将到来,学校给未来要带新班级的老师们分别发了学生登记照,一学期一度的认人考试又要在三天之后进行了。
简雾虽然记性好,但他也得老老实实地回去参加考试,顺便提前做开学准备。
离开A市的时候,江叙还专程来送了他一趟,他礼尚往来地邀请江叙去他家玩,江叙摇了摇头,说他可能十一和过年都要值班,大概率都回不了B市。
坐在返程的高铁上,简雾还在遗憾:“过年都不回家,江学长真是不容易。”
宋疏辞瞥了他一眼,他原本是想说“你过年不也没回来”,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换成了:“你在他那儿玩得开心吗?”
简雾接过宋疏辞给他递的小毯子和眼罩,语气有些微妙:“挺开心的。”
在A市的最后两天,他没和宋疏辞一起,而是在江叙家住的。
这或许得追溯到宋疏辞带他去看比赛的那个夜晚。
他那晚主动邀约后,他们之间似乎就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总觉得宋疏辞有些不太对劲,但具体又说不太清。
他让这点情绪闹得有点难受,后来江叙问他要不要去自己家里玩,他和宋疏辞说了这件事,后者说让他想去就去,他就过去住了两天,才有了今天江叙送他来车站。
其实和宋疏辞说的时候,他是做好了宋疏辞要阴阳怪气点什么的准备的,可事实是,他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快。
简雾觉得自己也挺拧巴的。
宋疏辞强势的时候,他觉得逆反,但宋疏辞真的完全尊重起他来了,他又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怪怪的,有点不习惯。
可能是因为他们基本没怎么这样相处过,宋疏辞被他在家撂了一个多月又听了他那一番袒露心扉的话后,矫枉过正变化得太大,导致让他们的相处模式也变得让简雾觉得陌生起来。
他现在觉得宋疏辞有点太客气太温柔了,让他有时候都有些不知所措。
就连那天晚上也是,情到浓时,他有点受不了,可能模模糊糊说了句“别”或者“不”之类的话,本来就是床上欲拒还迎的话,宋疏辞就真的停了,还关切地问他哪里不舒服。
这大概是他的起始兴致最高,但实际却最不尽兴的一次。
其实主动发出那个邀约的时候,虽然是喝了酒,但他心里也是闪过想和宋疏辞和好的念头的,可事情的发展却好像并没有沿着他想象的方向发展。
从前两个人还拌嘴,那晚睡过之后嘴都不拌了,他说什么宋疏辞都说对,闹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宋疏辞说话。
他有心和宋疏辞聊一聊,可这点心事具体要怎么表达,对简雾来说实在是个难题。
难道让他和宋疏辞说:“其实你强势点也挺好的”或者“我其实挺想和你吵架的”?
那宋疏辞肯定会觉得他有毛病。
于是他只好带着乱七八糟的心思,在车上睡了颇为复杂的一觉。
简雾被自己定的闹钟吵醒的时候,宋疏辞正拿着他的手机,见他望过来,宋疏辞一边帮他关闹钟一边道:“你睡吧,离到站还有一会儿,我看着呢,不会坐过站的。”
“我怕我睡久了晚上又睡不着。”
他从宋疏辞手里拿过手机的时候,余光瞥见宋疏辞的眼神似乎有些复杂,他原本没多想,直到他看到在亮着的屏幕上看到有人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
宋疏辞没点开,所以屏幕上只能看到最新的一条——“等你等你[爱心]”。
简雾一下坐直了。
他解锁了手机滑进微信界面,看到这个号给他发了一下午的消息,他手机提示音不大,但肯定足够坐在他身边的宋疏辞听到。
他看了宋疏辞一眼,想等他问,然后自己好解释,可宋疏辞最近在努力地扮演不吃醋不生气不回嘴的贤淑人设,不仅不问,还温柔帮他把身上的小毯子拿下来叠好,收到了包里。
“……”简雾终于憋不住自己说了,“我有个学生……今天来找我了。”
宋疏辞的话音里听不出一点儿醋意,只有单纯的疑问:“这还没开学呢,找你干什么?”
“不是附中的,”简雾解释道,“是我以前的学生。”
宋疏辞:“远来是客,那咱们一会儿请他吃个饭吧?”
简雾:“……”
给他发消息这男孩叫向卓,是他回B市前带的那一届高三,大学读了师范。
简雾这次出去进修恰好就在他们学校,向卓又正好在帮老师组织这次学习,所以两人就碰上了。因为有一段师生情谊,加上向卓也算是继承他的衣钵念了师范,这一个多月他们也交流了不少,所以加了联系方式。
向卓得知他现在在B市,说想来找他玩,他自然也没拒绝的道理,但他没想到十几岁的男孩子行动力就是高,他昨晚刚说了他今天回来,人就直接奔他家了。
这会儿向卓正在他家小区楼下,跟他发消息说是等了他好久,一直在追问他怎么不回消息,还要多久才到家。
简雾看着列表里对他消息轰炸的男孩,屏幕都挡不住对方的雀跃。
他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而这样的预感,在他看见一个穿着白T恤的男大学生活力满满捧着束花朝他奔过来的时候,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