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儿(15)
孟听潮被他的色气所震惊,喉咙发紧地抬起头,去看前方的道路。
“到了。”
江声冲着孟听潮说了声谢谢,然后撑开伞,走进雨中。
等江声站稳之后,方慢快速地打开车门,冲到江声的旁边,用手握着伞柄,“我没有带伞,送我一程。”然后朝着车内的人挥了挥手,“柴总,孟先生,再见啦~”
柴观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路上听潮的沉默让他不禁有些慌神,他油门一踩,直接往家的方向开去。
江声看着漆黑的车子载着他的美人绝尘而去,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方慢笑了一声,“我喜欢你,你喜欢他,他喜欢他,他喜欢我,好像是一个闭环?”
“他喜欢你吗?”江声看了方慢一眼,“你有点自作多情了。”
方慢把柔软热情的模样收了收,耸了耸肩膀,“谁叫你不接受我?江声,我是真得很喜欢你,你要是接受我了,我就不用找别人了。就算你没有钱,没有权,我都可以等你,哪怕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
“你知道我和花了多少心思和他睡觉吗?和他睡一次觉,我什么都有了,丹鼎山庄,你要拿多少奖学金才能请我吃一次饭?我跟着他,和回家一样。”
做梦的人是叫不醒的,江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捏着伞柄的手一松,白色的伞瞬间掉在地面。
“你干什么?”方慢慌忙捡起伞。
“不要了。”江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太脏了。”
作者有话说:
江声:我有钱的,我还要给老婆买房子。
第12章 巴掌
与昨日被拖拉进的房间不同,这一次,孟听潮是一步一步地走进去的。
他跟着柴观雨的脚步,慢慢地踏入房子。
柴观雨平时一直有健身的习惯,他的背很宽,宽阔的肩膀曾经给了孟听潮一种安心和稳定的力量,和这个房子一样。
刚毕业的两人,稚气未脱却咬牙买了这套房子。
还没享受社会的自由却先背上了沉重的房贷,观雨说有了房子才能去爱一个人,有了房子才能去爱他,让他不要怕,钱的事情他来想办法。
观雨将他搂在肩膀上,细细地算着首付比例、每个月的月供和生活的开销。
从来没有一个人想给他一个家。
孟听潮从未感受过父爱和母爱,从未享受过亲情,从孤儿院长大,从来没有人这么把他视若珍宝,想要给他一个避风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和柴观雨一样那么爱他,那么知道他想要的东西。
他想要个一个房子,那种给灵魂归属感的东西。
孟听潮真的很爱这个家,这个和柴观雨组成的家。孤独和没有归宿的他把所有的热情都集中在这方天地里。
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中,孟听潮感觉自己的热情,自己的爱意被消耗殆尽,尤其是柴观雨强颜欢笑介绍自己是“朋友”的那一瞬。
他一直以为爱会慢慢减退,变成更加浓厚不可替代的亲情,是慢慢、慢慢的,他从未想过,爱是一瞬间就消失的。
“是他吧?”门关上的那一刻,柴观雨就抓着孟听潮的衣领,将他重重地抵在墙上,“送你回家的那个男人,就是他吧?”
孟听潮累得不想抵抗。
撞在门板上,背部传来强烈的钝痛感,他仅仅深吸了一口气,把心脏密密麻麻涌上的剧痛沉下去一些,“是他。”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柴观雨冷笑一声,“那小崽子看你的眼神,孟听潮,你是真的感受不出来,还是假的不知道。”
“什么眼神?”
“想和你睡觉的眼神。”柴观雨手上发力,将孟听潮的肩膀狠狠地拍在门板上,“我他妈从后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他目送你离开,魂都快跟你跑了。”
“我看不出来。”
“你看不出来?!情感迟钝成这样吗?”柴观雨一把抓住孟听潮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来,眯着双眸与他对视,“你说,你和他睡过了吗?他伺候得你这么舒服吗?当着我的面儿让他上车?也对,体育生,不知道弄你这根木头,有没有感觉?”
柴观雨好像失去了理智,如同一只野兽捍卫领土正在疯狂地在咆哮。
头皮传来剧烈的撕扯感,孟听潮昂着头,没有出声。
暴怒是他爱自己的表现吗?
这是在乎的表现方式吗?
不分青红皂白地怒吼与暴力,和爱有关系吗?
一个小孩被抢夺了玩具,也会拼了命地抢回来,只是骨子里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沉默消弭了柴观雨心中残存的愧疚心,他看着孟听潮平静冷漠的神情,伸出一只手朝着他的颧骨处狠狠用力,察觉到对方脸上有了痛苦的神情才肯收回力气,沉着声音问道:“他看上了你什么?就这张脸?你用这张脸吸引了那么多人,最后留下来的不就只有我吗?衣服一脱,应该就会被吓跑了,他知道你只会有一种姿势吗?连叫都不会叫,真让人倒胃口。”
孟听潮脸色剧烈变化,眼睛瞬间通红。
不过,柴观雨没有当一回事。
孟听潮向来温顺惯了。
突然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还有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猛地朝后一顶。这股力量极大,将他逼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紧接着孟听潮的声音响起,“那你呢?你又是看上了我什么?我们十年了,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无是处吗?”
柴观雨后退,才踉跄地稳住身形,他被孟听潮的反抗震惊到了,咬牙寒声道:“好歹你跟着我的时候是个处。”
孟听潮凄惨地笑了出来,“也对,我只和你睡过,坐井观天,还不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广阔。你说得我那么淫.乱,我是不是真的该出去......”
话没有说完,一个耳光火辣辣地朝着孟听潮的脸颊袭来,“啪”地发出一声脆响。
疼痛感瞬间传遍了头部,伴随着一股眩晕,孟听潮才发现自己被打到玄关处的全身镜上。
镜子里的自己眼底乌黑,微/博/小/金/布/谷/推/荐脸颊上红肿着一个掌印,非常憔悴。
这个巴掌带着十足的力气和侮辱性。
“我还没做什么呢。”孟听潮没有去触碰伤口,目光更是平静如死水地看着柴观雨,“你那么生气做什么?”
这一声巨响将猫窝里的加菲吸引了出来,它探头探脑地趴在餐边柜边,一双滚圆的眼睛在争斗的两人身上打转。
这话犹如火上浇油,柴观雨更是愤怒,他一把上前,将孟听潮摁在镜子上,“我不该生气?贱货。”
又是一个巴掌,柴观雨看着被打地眩晕的孟听潮,丝毫没有收敛,单手将孟听潮的手腕擒住,粗暴地将他的衣服撕开。衬衫的纽扣被一颗一颗地扯开,弹在皮肤上,如同被撕开的皮肉纤维。
没有发现任何欢.爱的痕迹,柴观雨也不肯罢休,将孟听潮所有的衣服扒光了,看着他破碎不堪地倒在玄关处,才松了一口气。
衣服如同破布一般丢在孟听潮的身上,冷风从门缝中灌了进来,引来骨骼肌的战栗。他最怕冷了,别人客套问他冷不冷,他怕给别人添麻烦,一直说不冷。可他是真的怕冷,冷得他面色铁青,手指没有了温度。
以前的柴观雨会在冬天里捂住他的手,给他温暖,现在的柴观雨,不管不顾地将他丢在玄关里,浑身赤裸难堪。
他真的很爱柴观雨,可是,当所有的失望都累计到了一个临界点,他好像就提不起劲了,他颤抖着手准备把衣服扣上,就听到柴观雨说道:“扣上做什么?你不是想出去试试吗?就这样出去,肯定能吸引到很多人,不过他们干不干净就不知道了,到时候别染上什么病。”
孟听潮没有搭理他,继续扣着衣服,衬衣的扣子好像坏了,扣不上,连同他的心一样,好像死了,被一刀一刀地挖开,他只是拢了拢衣服,然后拾起外套,手指颤抖地拉链拉上,“那你呢?你在外面做什么?你就干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