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少爷火葬场(64)
魏应城轻声说:“我没有妈妈。”
古珠云强撑着的表情瞬间崩塌。
她捂着脸恸哭。
魏应城真的无法理解。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这还有用吗?
弥补的到底是谁?
他们每个人都在他最期待得到的时候剥夺,又在他不需要的时候表现出追悔莫及的样子。
魏应城不想和这群人待在一起,抬脚离开时,被粗粝男声叫住。
臧北天叫住他。
小五在臧北天怀里,表情迷茫地玩着手指。
他和臧北天来到走廊的僻静处。
臧北天向他道歉,说他影响了魏应城。
魏应城摇头,“是你在帮我,你大可以当没看见的。”
对于臧北天的仗义出手,魏应城是感激的。
如果不是臧北天突然出现分散了魏郁的注意力,魏郁这个疯子下一步会作出什么举动,谁也说不准。
但魏郁的威胁又实实在在地摆着。
魏应城抿唇,想问臧北天有没有别的城市可以生活。
但臧北天更早开口。
臧北天:“摆平这件事,五十万够不够?”
魏应城蹙眉,“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臧北天抿唇,沉默数秒后说:“找亲戚借。”
但这根本就不是钱能摆平的事情。
魏郁现在就是个逢人就咬的疯狗,完全有可能把臧北天和小五拖进来。
魏应城思来想去,只能回去想办法给臧北天和小五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呆着。
但臧北天沉声说:“不要担心,我有去处。”
魏应城惊诧,“你别骗我。”
如果臧北天有办法,也不会过着这种日子。
但臧北天坚决地拒绝了魏应城的帮助。
“我自己可以解决,只是要付出一点代价。”
魏应城疑惑着,臧北天已经抱着小五要离开。
但在走之前,臧北天塞给他一张卡。
“密码是六个零。”
魏应城拿着卡追出去,但臧北天已经不知从哪个出口离开了。
*
医院路边,一辆低调的黑车后座降下车窗。
那是一个苍白消瘦的男人,胸前的佛珠泛着冷光。
臧北天声音暗哑,“我会回宫家,但我不会改姓。”
男人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允了。
臧北天攥紧拳头,“但你答应我的事也要做到。”
“自然。”
男人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容,“恭喜你终于找到正确的路。”
作者有话说:
老狐狸客串×1
第38章
魏仲恺无法想象,为什么三年前那个谦逊懂事的魏郁,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这个被几个人按在病床上还执意挣扎着要去找魏应城的人,居然是他的亲生儿子?
简直是奇耻大辱。
魏仲恺拨开医护,不由分说给魏郁连续三个耳光。
他用了全力。打完之后自己的手掌都发红肿胀。
这些日子,他对魏郁动辄咒骂殴打,但对魏郁一点作用的没有。
魏郁对这些毫不在乎,他仿佛丢掉所有感觉的木头,全身上下只剩一个执念,那就是找到魏应城。
但现在魏应城从病房外离开了。
清瘦身影从门上窗户消失的时候,魏郁旧伤加新伤的身体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几个男医生都差点没按住他。
“你们他妈的放开我!”
魏仲恺颤抖的手指直指着魏郁的鼻子,胸口剧烈起伏,好像随时都会被气到炸开。
魏仲恺愤怒地低吼:“我今天非要把你这个混蛋打死不可!”
“好啊,打死我,你最看重的魏家血脉就断在这了。”
他知道魏仲恺的痛脚在哪,所以每次都准准地让魏仲恺又气又恼。
可魏仲恺偏偏在乎他是魏家的独子,无法对他下死手。
魏郁的笑容满是挑衅。
“爸,你这么不想要我做你的儿子那就努力再生一个啊。哦,我忘了,你之前有个孩子,可惜你作孽太多,孩子根本留不住。”
魏仲恺期待了这么多年终于老来得子,偏偏胎儿在五个月大的时候自然流产。
医生说孩子无力回天的时候,魏仲恺仿佛在那瞬间苍老了下来。
古珠云受到打击之后,也变得郁郁寡欢。
自己的孩子没了之后,她对魏应城的愧疚不停放大。
亲身经历过失去孩子的切肤之痛,她才开始体会到魏应城在失去母亲后对母爱的渴望。
魏家就像很多块积木搭起来的城堡,而魏应城就是里面最不起眼最不受欢迎的那块积木。
可在魏应城抽身离开后,整个魏家变得七零八落。
魏家这样,却有人因此感觉高兴。
那个人就是魏郁。
他恨不得鼓掌庆祝自己这个弟弟或妹妹没有出生。
投胎去别的地方吧,别来魏家。
我哥说得没错,魏家就是个地狱。
他们这些在地狱里的人就应该彼此折磨。
魏仲恺像头暴怒的狮子训斥魏郁是毒瘤、是败类、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混蛋。
可狮子老了,他喘着粗气的模样都显得疲惫。
面对这个叛逆地儿子,魏仲恺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撕碎。
可又偏偏是他唯一的孩子……
魏仲恺用力抚拍自己的胸口,愤怒道:“三年前把你找回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如果不是你回来,魏家不会是现在这样!”
“你把你哥哥逼走,忤逆我和你母亲,现在还要做兄弟相亲的腌臜事……魏家怎么就出了你这种人渣。”
提到魏应城,魏郁冷笑出声。
魏郁问:“三年前是你找到我,把我接回魏家。也是你冷眼看着我逼走魏应城,那时候你做了什么还没忘吧?现在你开始说魏应城是我哥哥是你儿子了……当初说他是‘野种’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他扬起天生温和无害的脸,还是保持着那副淡然的笑容,可嘴角的讥讽藏也藏不住。
“我这基因不都是从你身上来的?你看到我是什么样,你就是什么样。如果不是你推波助澜,我哥根本就不会离开。”
当年魏应城毫无预兆的消失,此后两年都没有任何消息,这六百多天里,魏郁从等待到不耐烦再到焦躁。
他每分每秒都想把魏应城从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揪出来,然后拿一把无坚不摧的锁把魏应城困住。
在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这种念头一直盘旋在脑海。
现在魏郁知道了。
他从一开始就爱魏应城。
魏郁不懂感情不懂爱,但他不是没有感情。
只是他的爱意和正常人的爱太过不同。
魏郁的爱意就像从阴暗角落里滋生出来的扭曲藤蔓,冰冷潮湿地向着魏应城的方向生长。
他的爱想把魏应城缠住裹着,想把魏应城从高高在上的天堂拽到自己身边。
等到魏郁意识到的时候,这片藤蔓已经疯狂弥漫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魏仲恺看着魏郁和以前一样的笑容,内而外地感觉到毛骨悚然。
他意识到自己如果不亮出他手里唯一一张底牌,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控制住魏郁。
魏仲恺深呼吸,强撑着严肃的语气,命令道:“我不管你对魏应城是什么心情,但他马上就要和黎若柏订婚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
他自然知道魏郁不会按照,于是又接上自己的底牌。
“你现在风光无限身价千万,但你自己清楚你做的那些投资风险有多大,一旦资金链断了,哪怕是一天就足够你跌得粉身碎骨……你应该知道如果你一无所有会面对什么。”
魏郁的天分和胆量是天赐,但这是礼物也是匕首,魏郁的世界并没有“怕”这个字。
他手上的项目表面光鲜,暴利到赚钱就像天上飘钱下来。
但庞大利润背后是巨大的杠杆和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