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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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稍微忙了点，但是不会坑文的~


第42章 番外·校园篇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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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点三十，天蒙蒙亮，方猗竹自然睁开眼，三个舍友还在熟睡。下铺动静小，他穿上衣服叠好被子，到洗漱间洗漱完，其他人都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他拿着饭盒，走到学校食堂。食堂很大，据说在平时也当礼堂用，此时这里还没有多少人，不过因为正做出早点来，显得热气腾腾。
　　一个穿着藏青色工装的中年男人正抬着蒸屉过来，见方猗竹热情招呼道：“同学，起好早啊！要吃点啥？”
　　方猗竹拿出几张学校发的小饭票，要了一碗粥和两个馒头。他见这边就男人一个，东西又多，便撸起袖子上前帮着拿了拿。男人见他有力气，也就没太拒绝，只在给他舀粥的时候勺多往下沉了沉。
　　方猗竹一边和人聊天，一边吃早点，食堂里渐渐来了人，他几口喝完最后一点粥，洗干净饭盒，又去买了份差不多的。
　　走到镂月园，已经有些人在活动，方猗竹也不管是谁，迎面过来都会认真叫句“老师好”。几步就要到陈归辽屋子，他远远看见对面人家门口出来个人，穿着军装，身材高大，有些眼熟，他边走边看，捞出钥匙准备开门，见那边没什么动静，自然收了神。打开门，一股书卷气味扑面而来，房间里静悄悄的，和他昨晚离开时差不多。
　　陈归辽屋子里厨房的锅具不常用，不过倒是齐全，方猗竹见有篮鸡蛋，又去后院菜地里找了点菜，想给陈归辽好好煮一碗粥。
　　他正煮着呢，忽然肩一沉，落下个脑袋，腰上挂上两条白手臂。
　　陈归辽有些软的头发蹭着他的颈侧，挠的他心痒，然而他看顾着锅，只得问一句：“天冷，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抱一会儿就不冷了。”陈归辽咕哝着，还是怕冷，手本能不安分地往他衣服下摆钻。方猗竹伸手帮他压好被撑起来的下摆，隔着衣服轻轻拍了几下。
　　煮好粥，两人磨磨蹭蹭换衣服洗漱，吃完早饭又说了说学校的安排，收拾准备好的时候已经七点三十了。
　　柏树下已经站了些人，江月正和别人聊得起劲，余光瞥见方猗竹，举起手想打招呼，转眼见到笑眯眯的陈归辽，连忙收了眼神，手顺势抓了抓头发。
　　陈归辽一到，聊天的声音自然少了些，只有几个外向的学生走过来，问他一些学校的事情，他本来就和学生们年纪相仿，也没什么架子，没过多久，身边就围上了一圈人，方猗竹见状慢慢退出人群，开始清点人数，落实没到场的同学。
　　他个子不算矮，在人群中也很显眼，见人来齐了，站在圈外出声说一句“陈老师，人到齐了”，一下就和陈归辽闪着光的眼睛碰撞，一下恍惚，他差点没忍住笑起来。
　　陈归辽笑着点点头，说道：“好，辛苦了，那咱们边走边讲吧。”
　　旭京大学建校时间长，学校规模大，走完介绍完也要一段时间，方猗竹走在队伍中下方，看着谁没听清，快掉队了就提醒提醒，大家都十分配合，他们班倒成了最先逛完学校的。下午要到教导大队准备半个月的军训，队伍解散得早，大家收拾起东西也从容些。
　　方猗竹更是巴不得早点结束，军训跟着去的只有十多名老师，陈归辽有事留校，也不知道这半个月能不能见面。他打包完自己的东西，去又和人腻了会儿，才舍得去做其他的事情。
　　到了教导大队依然是和学校一样的四人间，不过床板被子更硬些，方猗竹宿舍里几个男生也没有什么讲究，几分钟后就适应了环境。
　　第二天七点训练场集合，这些穿上军装的年轻学生就像是刚出壳的小鸡崽，在场里叽叽喳喳，四处乱窜。直到一群士兵喊着口号，整齐有素地跑进来，带队的在稍微整队后解散队伍，士兵们有序小跑到各个班。
　　一个中等个子，方脸偏瘦的男人站在方猗竹所在的队伍前，左手握拳举起平齐太阳穴，右手伸展，大声喊道：“全部都有，按高矮顺序，整队。”
　　“什么？”
　　“高的去左边… …？”
　　“右边，右边。”
　　“你比我高，应该到我后面去。”
　　从来没军训过的一群人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身高排队，不是按声音！”
　　方脸男人突然出声， 队伍一下安静了下来。
　　见排得差不多，男人放下手，最后调整了几个位置，然后板着脸说道：“我是旭京第六教导大队士官，方卫国，未来一段时间你们人文一、二、三班的教官。
　　“今天第一次军训，希望你们能记住，穿上这身军装，动静，坐立，都要有军人的样子。”
　　“坐如钟，站如松。听我口令，脚跟并拢，脚尖分开，抬头挺胸收腹，指尖贴紧裤缝。咱们从最简单的练起，先站十分钟军姿。”
　　操场上瞬间静默无声。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性。”教官的话生生砸在青年们的心上。
　　队列训练、鸭子路、俯卧撑… …第一天的训练实在可以称为折磨，教官们虽年岁不长，但对这些学生们一点也不手软，也不管他们先前在考试里取得了怎样优异的成绩，未来会有怎样的发展，指依照表现来不留情面地训。
　　回到宿舍，较为健壮的方猗竹都有些疲惫。
　　“要是想参军我早就去了，还上什么大学？”一天下来，就有不少人开始抱怨起了训练辛苦。
　　熬到了晚上，学生们到礼堂开座谈会。虽然可以坐着休息，但也有坐姿的要求，前排不少人苦着脸，按照教官所说的挺直腰背。座谈会开始，进来了几位老兵，他们的衣服上挂满了发光的奖章，眼神坚定，依次向学生们分享自己的故事，全场肃静。
　　第二天，埋怨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见了。
　　相处一天后的教官在休息的间隙和他们谈天说笑，也从来不卡着吃饭，男生们也争气，喊口号的时候都知道吼出声来，这一天训练结束时还被点名表扬了。
　　或许只有江月还有些愤愤。创作方阵口号，是个难得能够展现自己的机会，江月从口袋里翻出纸笔，洋洋洒洒写了几行字，递给教官后正等待着被表扬呢，只见教官瞥了几眼，只回复了一句简单的“知道了”。开始训练时，教官念给他们听的却和自己写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刻苦训练，团结拼搏，似龙若虎，文也称雄！”
　　江月一愣，刚想提出异议，就被教官一个眼神唬住了，他看了看对方健硕的身体，咽咽口水，把话都憋了下去。
　　等到回宿舍，他才敢放声说：“这是专制！是压迫！是剥削！军训结束我一定要找他理论理论！”
　　大家倒对此倒没有多少感受，方猗竹虽然留了心，但也没有多余精力来理清原委——他身高适宜，五官端正，动作标准，没多久就被挑进了国旗班。
　　国旗班里的男生是从各个学院来的，不过一起训练了一段时间，大家都已经亲近了不少，方猗竹性格沉稳，做事牢靠，不知道谁起的头，大家都管他叫一句“方哥”。国旗班班长，责任更重，方猗竹倒也接过担了起来。
　　国旗班比其他班训练要辛苦得多，并且还要早晚加训。陈归辽心里挂着，借着班主任名头来了两次都没碰上他闲的时候，只能远远看一看。他虽然自小在人情世故上比别人迟钝些，倒也清楚没有什么长相厮守的兼得选择。身体上的训练已经让方猗竹褪去了不少过去的影子，就像名字一样，他从灰头土脸的笋，在时间与环境的影响下，迅速撑开厚重刻板的束缚，抽枝拔节，长成了青翠挺拔的模样。
　　陈归辽看得心里滚烫，他相信他们只会更加相爱。
　　国旗班后期大部分训练都由方猗竹带头进行，教官只是不时指导，半个月军训到尾声时，大家都和一开始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回校前一晚，也不知谁起的头，他们一直唱着军歌，教官们也没有了往日里的严厉模样。方卫国见他们闹得开心，悄悄找到江月，从口袋里拿出那天那张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天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其实不识多少字，你写的我都没看懂，后面我问了好些人，才知道你写的啥。不好意思了，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