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14)
这个吻像方猗竹一样直白而热烈,却也是克制的,因为哪怕他略微张开嘴,也没有收到进一步的索取。
方猗竹撑起来,认真看着陈归辽有些泛红的眼睛,轻声说:“了了,跟我好吧。”
陈归辽一下就被烫红了。
“不着急,你慢慢想。”
心跳过度让方猗竹有些气喘,他匀了匀呼吸,情不自禁又低下头凑了上去。陈归辽一下闭上眼睛,预料中的温润触感却落到了额头上。
--------------------
方大这边没问题了,了了还有一点点小烦恼,下一章解决。
了了:暗恋对象突然和自己表白是种怎样的体验?
幸福来得太突然.jpg
第23章 秘密
================================
方猗竹的吻如蜻蜓点水一般克制短暂。他慢慢起身,伸出手把陈归辽拉起来,拍拍衣服,自顾着收拾起了棕榈,只尽量平静地回头对着陈归辽说:“走了,找一下牛,回家了。”
陈归辽喉头酸涩,几句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这里没有叙述的氛围,他也完全没有做好面对方猗竹得知他的秘密后反应的准备,何况,方猗竹此刻并不想要他的回答。
两人心照不宣,牵着牛,拿着棕榈回家了。
生活还是一样难得的辛苦而平静,然而好像很多东西都悄悄变了。
陈归辽从小就不怕被人看,当了段时间的老师,更是处处从容自在,可方猗竹的目光就像是有实体一样让人难以忽略,加上本身他就有些心猿意马,一感受到那专注的目光,他就不由自主地浑身发热。而他一直也有看方猗竹的习惯,吃饭时候要看,读书写字时要看,发呆时也要看,于是在下工后听白齐义公示工分时,他和方猗竹总是会不经意地对视,好像时间静止,万籁俱寂,整个世界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不过总是要被外界打断的,或许也因此留有遗憾,两人好像永远看不够对方似的。
陈归辽性情内敛,但并不忸怩纠结。两块相性的磁铁,只要距离相近是一定要在一起的。拖拉着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只会平白消耗感情。然而他一面觉得在一起前应该坦白自己的秘密,另一面又觉得自己应该信任对方拥有能够接受全部自己的爱意。他和方猗竹之间只剩下这个问题。
方猗竹卸下心头大事,越发干劲十足了,每天都能早早地完成任务,想方设法和陈归辽多相处一点时间。他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能那么快乐,哪怕是远远看见陈归辽的影子,心里都能涌上一阵阵喜悦的潮波。
陈归辽睡不安稳,但只要抱着他就能一觉睡到天亮,陈归辽喜欢穿带扣子的衣服,陈归辽不喜欢喝热水,陈归辽用筷子像拿笔一样… …陈归辽,陈归辽,方猗竹现在满心满眼除了他谁都装不下。
将近深秋,中午倒还热一点,早晚十分方猗竹已经觉得有些凉了。自那天后,方猗竹就没和陈归辽一起盖过被子,要是他还不答应,自己也只能和他挤一挤了。方猗竹悄悄盘算着,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收拾好农具,打算约陈归辽去水库拿鱼。
秋雨金贵,水库水位下降了一大截,原先是水的地方现在长出了一层青翠的野草,植物受到秋天的影响很小,树叶也只有零星几片染了黄。日头偏西,大多数人都还在农田里,水库这边只有方猗竹他们两个人。
方猗竹把衣服脱好放顺,活动了几下就直接下水了。而陈归辽见方猗竹脱衣服的时候就背过身去了,等他把目光从岸旁的树木上转回水库时,却不见方猗竹的身影,风吹水漾,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归辽心一沉,连忙喊道:“方大哥——方大哥——”
然而只有山谷的回音。
水面好像漂浮了什么,陈归辽不禁浑身一颤,不管不顾直接跑下水,往漂浮物那边游去。然而等他靠近那边,只见方猗竹突然从水里冒出头来,有些惊喜地看着他说:“了了,你也会水啊。”
陈归辽又喜又气,瞪了他一眼就往回游。
方猗竹见气氛不对,连忙赶上去,小心翼翼地游在他后面。离岸边还差几米的时候,陈归辽却突然落了下去,方猗竹吓了一跳,赶忙过去一把搂着他就往外游,好在岸边水浅,没一会儿陈归辽就能踩实了。
回到岸上,陈归辽咳了咳不小心呛进的水,鼻腔喉咙都火辣辣的。
方猗竹拍拍他的背,急切问道:“怎么样,好点没?”
陈归辽曲着左腿,紧咬下唇,脸色苍白,方猗竹见状连忙把他的鞋子脱掉,裤腿卷上去,帮他按拉着蜷缩起的脚趾,揉松小腿的肌肉。
忍过了一会儿,陈归辽微喘着说:“你以后不要再来了,这水的温度变化太大,表面还温热,到下面感觉都有些冻人了,而且水草又多,太危险了。”
方猗竹脸色也不见好,点点头回答道:“听你的。你衣服全湿了,脱下来晾一晾吧,别冻着。“
浸湿了水分的衣服紧紧地贴在陈归辽的身体上,胸前两处藕叶尖似的浅浅小小的隆起一下就有些明显。解开扣子,脱掉衣服,阳光下,陈归辽带上了层莹润的关泽,再不能忽略了,方猗竹看着,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去做客时,没吃到的点了胭脂似带红的白面馒头。
“很奇怪吗?”陈归辽见方猗竹有些发愣,冷冷地问。
“没有,它们很可爱。”方猗竹把他的衣服晾在一边的草地上。
“那这样呢?”陈归辽抬起腰,一下把裤子脱了下来,半叉开腿看着方猗竹。
方猗竹心感莫名,只得随着陈归辽的动作一看——全然陌生的构造。一下子陈归辽以往种种奇怪的言行串联在一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他心里酸涩,拉过陈归辽有些冰冷的手,有些颤抖地说道:“坦白说,我很惊讶。因为这对于我来说是突然而陌生的,或许我需要一点点时间去接受和适应。但有一点我要和你声明,这一切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心意分毫。”
方猗竹半跪膝,将陈归辽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从始至终,它只因为你这样跳动。”
陈归辽感受着这具健硕身体下的心脏的有力起伏,手心发烫,他再也不要忍受,轻抚着方猗竹的脸吻了上去。这是一个生涩笨拙的吻,然而唇舌交缠间负载了浓烈的情意。
方猗竹轻轻分开,吻了吻陈归辽微张的嘴唇做结束。
“剩下的回去补,先把我的衣服穿上去,别生病了。”
陈归辽晕乎乎地乖乖套上衣服,又红着脸催方猗竹穿裤子。
方猗竹换上裤子,杂草扎人,他干脆把陈归辽抱到自己身上。两人都在默默消化身份的变化,安静极了,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陈归辽靠在方猗竹怀里翻看他的手指。如果此时白齐正在,一定要笑话方猗竹笑得跟村口二傻子似的。
--------------------
准!备!上!菜!
第24章 必修
================================
因着两人身份关系的变化,一时间外界环境对于他们来说都变得不重要了。在其他人眼里,反而成了他俩无辜的佐证。
陈归辽之前就被方猗竹提醒过,因此在教室里从来没有讲过不该讲的话,况且他一直都有记录教案的习惯,往上一交,谁都挑不出错来。不久后镇上就贴出了关于这件事情的处理公告,算是给了陈归辽一个交代。
而方平荣家的事情却复杂一些。虽有妻子亲戚的证词,但对方主要是做种子检测的,往上并没有多大的说服力,只能等省上的专家来鉴定。
过了好几天,专家们坐着车,抬着他家没吃完的那只腌猪脚走了,一连半个来月都杳无音讯。越冬过年都要猪,要是他家这只猪没害病,那今年过年,他家就没有肉吃了。因此方平荣每隔几天就要去镇上问,生怕错过一点消息。
事情没有盖棺论定前,就算大家心里再不忿,也不能毫无理由地批评攻击谁。所以纵然知青和村民们的关系随时间流逝逐渐降至冰点,但也没有什么冲突发生。
匡印是最不爽的。他虽然也沾了点“罪名”,但原本是因为名额要求才来,不像陈归辽一干人真的"有罪在身"。然而阴差阳错地,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