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谎言(117)
李文俊的mv已经拍得七七八八了,剩下一些后期剪辑倒离完活儿还远得很,但后期那些东西跟他没关系跟李文俊也没关系。
在澳洲玩了大半个月,该玩的都玩了,该去的基本也都去了。
李文俊跟几个兄弟提出来一块儿环球旅行去,游隼算了算自个儿剩下的假期……环球旅行肯定是来不及了,但挑几个地方一块儿去是没问题。
正好他也准备去散散心……至于金恪嘛,金老板该干嘛干嘛去吧。他本来来这边也有公司上的公务事儿,不是纯过来和他缠磨的。
游大少爷的良心只支持到他从酒店撤人前最后一分钟,在金老板房间门口贴个字条儿:本人已走,勿念。
商量了几天,他们哥几个准备去非洲和南美洲……欧洲和北美洲他们太熟了,物以群分人以类聚,他们家里的一大家子人基本不是长住欧洲就是在北美,他们是出去找刺激找地方玩,又不是回家探亲看三姑六舅。
游隼把一辆白色兰博基尼开进酒店停车场。这车是李文俊一个哥们儿的,他车都在国内,走国际托运过来也挺麻烦,反正就都借着玩儿了。
已经凌晨了,停车场空无一人。这些天偶尔回来,游隼都专挑凌晨。他还真不信金恪能跌份儿到凌晨三点在房间门口蹲他。
停下车,熄了火,游隼朝酒店电梯走过去。
停车场安静得只有风机沉闷的轰响,没有一点儿杂音。灯光明一块儿暗一块儿。
就在游隼刚刚走进一片阴影,忽然一个影子窜出来狠狠砸在游隼后脑上。
第77章 遗书
游隼被这一下子砸得眼前一黑, 整个人往前踉跄了过去。
没等他脸朝下磕到地上,那影子伸出胳膊横在他胸膛前面, 像捆麻袋一样的用力地把他向上一勒。游隼脱水的鱼一样猛地想向上仰头, 没等他转过头去看清那个人的脸或者作出反制的反应,一张面罩紧紧蒙住了他的脸,手指抠在他的眼眶上。
他闻到一股有点甜的熟悉的气味。
他以前闻过, 在医院,用过这种麻醉剂。
气味小,见效快。
男人扶了扶已经失去知觉的游隼,让游隼靠着他站住, 在游隼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摸出了游隼的跑车钥匙。
凌晨三点多, 月亮还挂在天上。
停车场出口的监控摄像头中, 十分钟前刚下去的白色兰博基尼又重新开了出来。
这家高档酒店半夜经常有公子哥儿开着豪车出入,没什么稀奇的。
……
后脑勺剧痛。模模糊糊当中,游隼觉得他要痛死了。
他的脑壳子要碎开了。
是有人把他杀了吗?为什么会这么痛?
……不对啊, 他要是被人杀了现在死了, 又怎么会这么痛?
在无意识中, 游隼的自我意识慢慢地恢复过来,大脑也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他回想起了停车场那个从阴影当中闪过的黑影。在停车场灯光下被拉长得像鬼影一样,他最后只看见了那个鬼影拿着一张连着气管的面罩撞过来的手。
游隼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醒了。
窗户大剌剌地开着,温热的风疯狂地灌进房间。今天是个好天气, 刺眼的阳光和刷白的墙壁反光一下子刺得游隼眼睛都睁不开。
他的大脑卡顿了几秒, 这里显然易见已经不是停车场了。
也不是他住的酒店的房间。
这里是一栋独栋房子,目所能及的有床、沙发、柜子这些普普通通的家居用品。房间里没有挂表, 但看阳光刺眼程度, 大约在十一点到下午一点两点。
窗外有几棵树、漂亮的草坪。风把窗帘刮得像是一大面旗帜。
房间里暂时没有别的人, 把他带到这里的那个人很放心地开着窗户把游隼自己留在了这里。
因为游隼的手和脚都被锁住了。不是绳子,是铁铐。
在嘴上,他像那些得了狂犬病的野狗那样,被戴上了一个金属的止咬器。
他被一个人扔在这里,如同狗笼子里待宰的畜牲。
游隼动了动,尝试先做起来。他视线扫过整件屋子,屋子里没有什么合适的能拿起来的东西。他的手被铐在背后,要拿东西格外艰难。
窗台大约有一米半高,手被铐在背后也不太好发力,脚也铐着不好跳起来。游隼目光转移到那几个高低柜子上。但要是把那几个柜子推过来垫脚,他可能能用手发力,后背朝地地从窗户滚出去……
房间的门从外面打开了。
“咦你醒了?”从门外走进来的人颇惊讶道,“刚给你停了药,我就出门冲个咖啡的功夫你就醒啦?”
他哼笑道:“不愧是老幺,身体抵抗力比我这种老头子好多咯。”
这个声音游隼很熟悉,熟悉得让他在任何渠道任何视频任何新闻里一听到这个声音,他都恶心的想吐。
那道只敢藏在停车场隐蔽角落里从背后偷袭的鬼影现在有了他的真面目。
这条水蛭,下水道里的臭虫没有以往在电视机里冠冕堂皇的光鲜亮丽了,只穿了一套松松垮垮的oversize的运动服,戴了顶棒球帽。
但他胸口还是挂了一台价格不菲的摄像机。
在刚醒过来的那几分钟,游隼猜想过到底是因为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从后面敲了他那一下,然后把他架到了这里来。
首先他肯定在当地没有和人结仇。另外更不可能是狗仔,狗仔能有这个熊心豹子胆也没必要当狗仔了。
正是因为他在这里和任何人都没仇没怨,所以把他绑过来的那个人,也可能是那帮人的目的才更好猜。
他觉得只有一种可能:见财起意。
一起纯粹的为了钱的绑架案。
钱这些东西在游隼眼里都是身外之物,所以游隼醒了看见自己被铐了倒也不能说有多慌张。
但看清进门的那个人的脸后,游隼才发现他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游隼从胃袋里泛出一阵恶心。
“江崇???”
江崇不急不慢地喝了口他刚冲的热咖啡。“Surprise!”他摘掉帽子,作出一个浮夸的庆祝的表情,“没想到是我吧?好久不见,游小鸟儿,这段时间有想我吗?”
游隼直泛恶心。
不是他看江崇心里恶心,而是他看见江崇这个人就一阵生理反应上的恶心。
游隼连话也没和他说。但江崇没生气,他可没什么好生气的,他还很想多看看,多看看游隼还有哪些让他惊喜的表现。
他看着游隼往后退,后脊梁骨都退得抵到窗台了。游隼下颚紧绷着,像一头已经要发怒了的囚兽,可怜的游隼可能是忘了他都被他铐起来了,金属手铐哗啦啦地响,好像游隼要生生挣断它一样。
江崇怜爱地心想:可怜的游小鸟儿。
“没心没肺的东西,”江崇笑道,“这几个月我可是很想你呢。”
他向游隼走过去。“算了,我能怪你什么呢……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这么狠的心,把别人搅得天翻地覆,破产的破产,入狱的入狱……你却还有这么好的心情,在别人都在过寒冬腊月的时候,自己跑到南半球来在鸟语花香里度假。”
冰冷的金属碰撞发出脆生生的声音。
江崇端着咖啡,另一只手捏住了把游隼整张下半张脸的止咬器,手背青筋迸出,止咬器在他手指摁压的地方凹陷下去几个坑。
他语气却怜爱之极:“你看看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连飞几千公里来见你,都要生怕你不高兴突然咬我一口。”
江崇和游隼是两种人。
江崇是游隼见过的最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江崇恨不得全世界的聚光灯都打在他头上,全世界的主角只有他一个,全世界的所有人都要看他表演。
游隼心想他把江崇搞臭了,现在江崇没有一个观众了,江崇肯定早已经恨死他了。
恨他恨到了把他抓过来强行让他当自己表演的观众。
游隼一挣头把江崇的手挣开了。“滚,”他冷冷道,“你演完了吗?演过瘾了吗?演完了你就他妈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