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我还爱你(91)
闲天儿聊着聊着就十二点了,李不凡让他们开一下视频。
李不凡和季一南在一起,喻修景盘腿坐在床上,徐祁年没有在出租屋,他背景是一个喻修景没见过的房间,应该是汪雅柔那边。
窗外传来阵阵烟花声。
“新年快乐啊。”李不凡推了推季一南让他打招呼。
“新年快乐。”季一南说。
“今年叔叔阿姨又没有回来吗?”喻修景问。
这问题一听就知道是问李不凡的,在喻修景的印象里,李不凡的爸爸妈妈似乎永远都不在,很多重要的节日他都是在季一南家里过。
季一南的父母很温和,两个人都有很高的学历,他们家算是书香门第,以前喻修景去季一南家里玩,他的妈妈还会特意给他们准备零食和水果。
“得了吧,大过年的别提他俩。”李不凡一扭头,说:“我们这边放烟花了。”
“我这里也是。”喻修景站起来,把镜头转向窗外。
“哥……”他叫了声。
“啊?”
李不凡和徐祁年一起出声。
“哦——是叫年哥啊?”李不凡笑,“你现在换哥哥了?”
“别瞎说,”喻修景打断他,“我就一个哥。”
大家都笑了。
视频打了一会儿,李不凡说换成语音,喻修景没搞懂为什么,但还是进去了。
四个人的语音本来会有点乱,但他们都挺安静的。
“小景,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家里什么情况啊?”李不凡声音里还是带着笑的。
“不知道,”喻修景又说,“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
“没,想说,我今天跟一哥喝酒了,”李不凡语速慢了一些,“就我爸妈虽然没离婚,但也没管过我,因为他们俩都出轨了,现在只是凑合过而已,经济上分不开。”
“所以我们家就这样,平常就靠一哥收留我,是不是啊一哥?”
喻修景听见季一南说不是收留,是收养。
“说实话,有时候我觉得我人生挺没意义的,玩极限运动还有跟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才开心点,”李不凡还笑了笑,“真就是这样,现在知道了吧?”
“嗯……”喻修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都习惯了,又没什么,少了谁地球不是一样转?他们相互折磨就够了,别来折磨我,挺好的。”李不凡又说:“不太想和你讲这些,但你们已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你愿意说就说,”喻修景握着手机,咬了咬嘴唇,“你以后也可以经常来找我玩,但是我们别去挑战极限就行。”
李不凡还笑得挺开心。
他有想过李不凡家庭环境可能不是太好,毕竟如果和父母关系好,他也不会一天到晚都在季一南家里。
只是真相还是有些让人难过,喻修景越来越发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话是对的,一个和睦的家庭很难得,对于更多人来说是奢侈。
第二天去拍戏的时候,剧组给每个人都送了礼盒,是一些年货。
到正月初五,喻修景杀青,他只买到特快硬座,一天零几个小时,从北京回到重庆。
车厢内绝大部分是在北京打工的人,方便面的味道混着暖空调的霉味,在闷热的空间里让喻修景脑子很晕。
到了很晚车厢里才终于安静下来,周围有轻微的鼾声。喻修景睡不着,就睁着眼,头抵着车窗。
夜色下不太能看得清楚窗外景色,绵延小山和广阔田地,只有轮廓明显。
喻修景身边是一位婆婆,她穿着很厚的花棉袄,一头苍白头发裹在大红色的绒线帽下,在今天傍晚,她才终于脱掉帽子,露出稀少的头发。
可能是做了梦,婆婆呢喃一些喻修景听不懂的方言,声音和他家楼下那位卖油条的婆婆差不多。
喻修景有点想家了,除夕的时候他也和爸爸妈妈打过电话,他们在吃他很喜欢的麻辣烫,还买了毛肚。
每一年的春节都是他们一家三口一起过,傍晚要先下楼烧纸钱,楼道门和家门都敞开着,喻修景会来来回回地跑,闻着空气中那一股烟的味道,很好奇地站在旁边,有时候用木棍戳一戳,火星和烟雾温热地扑在他身上。
七点才开始吃年夜饭,这顿饭要吃得长一些才好,听妈妈说,这样新的一年才会有吃不够的食物。到了八点,春节联欢晚会开始,几个主持人穿着鲜艳的衣服,语调激昂地祝福大家春节快乐。喻修景会坐在面朝电视机的那一方,捧着他的瓷碗,先往里夹几筷子菜,再边吃边看。
吃饭看电视,一年里杨晴也只有这一天不会说他。
小时候他不太能熬夜,十点多十一点就会困,喻修景先在自己被窝里睡一会儿,十二点总会被外面放烟花的声音吵醒,空气中跟着就漂浮一阵爆竹的味道。
到了第二天大年初一,他们一起回农村扫墓,他们那里叫“挂坟”,因为要把纸钱和彩旗插在坟墓上,装饰得漂漂亮亮。
从乡里回来,喻修景会在楼下卖爆竹的地方买一点玩儿,要过年的时候,每条街都会有几个这样的爆竹售卖点,是临时用钢板搭建起来的很小的房间。
想着想着,喻修景眼眶热了。
今年是他第一次在外面过年,而喻修景难过地意识到,这样的时间也许会越来越多。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不同的阶段,河水是永远向前的,可以回头看,只是不能后退了。
第二天清晨,喻修景到了车站。
重庆也冷,只是这里的冷跟北京不太一样,这里的冷往骨子里钻。
空气变得潮湿,连铁轨周围的泥土也是湿润的。
一下车,喻修景就接到徐祁年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
徐祁年在车站门口,人群里他个子最高,格外显眼。
行李箱很沉,喻修景走过去,和徐祁年抱在一起,深深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
“欢迎回家啊宝贝。”徐祁年在他发顶亲了一口。
“我好累……”喻修景闭了闭眼,“坐得我腰酸。”
“揉揉……”徐祁年狠狠按了两下,说:“我们打车回去吧。”
因为时间太早,喻修景给杨晴发了信息说自己到了,跟着徐祁年到楼下,洗了个澡睡了一会儿。
徐祁年为了接他也起得早,不过花的时间不多,被窝里还是暖的。
如果是徐祁年一个人在家里,他不会开暖气,但喻修景过来了,徐祁年就把暖空调打开。
他让喻修景脱到只剩一条内裤,把人从后抱进怀里,一下一下亲他脖子。
喻修景很累了,徐祁年这样亲他他又觉得有点痒,很舒服,更困了。
这一觉睡到快中午,喻修景醒的时候听见徐祁年在外面和人话说。
没一会儿徐祁年推门进来,看见喻修景睁眼了,在床边坐下摸他头发。
他只在外面套了件羊羔毛的外套,里面什么都没穿,拉链也没好好拉,裤头两条松紧带都是散着的。
小腹微微卷起,几块腹肌还是很好看。
喻修景抬起手臂往他腰上圈,头靠过去,枕在徐祁年的大腿上,又仰着脑袋亲他小腹。
“干什么啊?”徐祁年笑,“小色…鬼啊。”
“嗯……”喻修景还有点懵,只是本能地和徐祁年亲近,用鼻尖顶顶他。
“来让我亲会儿。”徐祁年俯下身来,压着喻修景的锁骨,仔仔细细亲他嘴唇。
喻修景本来就昏,徐祁年这么亲他,他更摸不着东南西北,觉得好像比平常更舒服一些。
分开的时候徐祁年搓了搓他脸,喻修景的嘴唇被他亲出一层薄薄水光。
“刚刚是你妈。”徐祁年说。
“啊?”喻修景愣了。
“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说你还在睡觉,”徐祁年拍拍他脖子,“小懒蛋。”
“我才不是……”喻修景抓着徐祁年爬起来坐好,想到什么,又问他:“我的礼物呢?你不是说我回来就给我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