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我还爱你(20)
“吃点。”徐祁年在他床边坐下来。
喻修景把那只碗接过来,开始吃的时候徐祁年也没有走,只是守着他慢慢吃。
两个人都没说话,这个场景让喻修景不合时宜地想到从前徐祁年看着他做作业的时候,他也总是这样一言不发,却默默带给喻修景很多压力。
本来喻修景可能吃不完的,但徐祁年看着他他就吃完了。
那只空碗徐祁年拿走了,还给他掖了下被子。
床头灯亮着,徐祁年低头看他,说:“早点睡。”
喻修景没有想到徐祁年会和他说这句话,有点没反应过来,眼睛半睁着,眨了一下,想说好的时候,徐祁年已经转身走了。
他觉得自己又开始弄不懂徐祁年了,这一点从来没变过。
导演第二天过来看了喻修景,说让他好好休息一天,但喻修景拒绝了。
邬祺和容悦也站在旁边,容悦说:“这几天太热了,多休息会儿。”
喻修景摇摇头,打开手机上的天气给她看,说:“直到这部戏拍完重庆都一直是高温。”
他有理有据,但脸色依然很白。
他们都知道,如果喻修景说要拍的话,他一定能坚持到最后,而且会保持很好的状态。但喻修景实际上已经这样撑了很久。
“今天李秋楠回来,他的戏要接着补,你本来就有时间休息。”导演说。
喻修景听到这里,才勉强说好。
导演又和他聊了聊接下来的安排,他们讲了一些剧情上的安排,大家都没有打扰。
直到导演要走了,喻修景还说:“不然我还是去片场吧。”
导演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着说:“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要操心你这种太敬业的演员。”
徐祁年本来站在房间门口,现在才走过来,站在床边,微微低头和喻修景说:“你觉得你好了吗?”
喻修景愣了一下,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脸色白成这样,精神还这么差,”徐祁年没什么表情,“晚上再去开工,可以吗?”
喻修景咬了咬嘴唇。
“听话。”徐祁年皱了皱眉。
“我知道了,”喻修景低了低眼,“那我晚上再去。”
“嗯,”徐祁年继续和他说,“我还有点事情,今天要回研究所,晚上可能回来也可能不回来。”
他望了一眼站着的其他人:“那我先走了。”
“好,”容悦说,“我们也要走了。”
等徐祁年离开,导演才说:“我还真没想到你是真的结婚了。”
喻修景很淡地笑了一下。
“其实我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是今天我相信了,”导演很高兴地看着喻修景,“有一段好的感情不容易,要好好珍惜。”
喻修景走了神,反应过来要说好的时候,导演已经起身走了。
这天晚上徐祁年没有回来,他提前给喻修景发了信息,当时喻修景正好在拍戏,手机在绵绵手上。
等他收工之后绵绵才把手机拿给他,喻修景看到徐祁年的消息,回复说:【好,刚刚在拍戏。】
徐祁年很久之后回了一个嗯。
邬祺和容悦也已经走了,本来容悦是说要多留一会儿,但她觉得他们这边没什么问题,就回去忙别的了。
绵绵给喻修景带了夜宵,卸妆的时候喻修景慢慢吃掉了。
喻修景每天的生活很单调,徐祁年好像是他日复一日单调的日子里,唯一有变数的部分。
一个多月以来,他和徐祁年一直保持着这种奇怪的室友关系。
而这也达到了公司想要的效果。狗仔们拍到的喻修景在片场的照片中,很多都出现了徐祁年的身影,其中最火的是当时徐祁年把他揽进怀里进酒店的那一张,被爆出来的当天,他们的cp名#年景#也冲上了热搜,不少人感慨cp还是真的好磕。
这些喻修景都没有看到,他拍戏的时候就专心拍戏,不想其他。
接近杀青的时候,在山里的戏全部拍摄完毕,整个剧组转到重庆城内取景。
他们住的酒店比在山里的时候好多了,喻修景仍然要了一间套房。
他们主要的拍摄场地是在一条巷子里,重庆多山,老旧的居民区的巷子依山而建,楼梯很多,两边都是古树。
戏中主角的父母在这样的巷子里开了一家早餐店,靠着每日的经营维持生活。
在戏中,喻修景是一名留守儿童,照顾他长大的爷爷在他离开山里不久后便去世了,因为父母从小的缺位,主角对他们一直充满怨言,直到这场戏才解开心结。
徐祁年和他的团队在重庆的工作也全部结束,在喻修景拍这场戏的时候,他正好需要离开,回一趟研究所做最后的工作确认。
当天早晨吃早餐的时候徐祁年就没有见到喻修景,绵绵拿了他们两人的早餐上来,但喻修景好像还没起床。
“我可能晚上回来。”徐祁年和绵绵说。
喻修景不是没有起床,而是在调整自己的状态。
这一场戏非常关键,同时更重要的是,谈到父母、家人这一类的话题,喻修景忍不住要想起自己的父母。这些年因为工作太忙,喻修景已经接近两年没有回过家,这次正好来了重庆,也是打算在拍完戏之后回一次家。
他今天一整天拍的所有镜头都让导演非常满意,但只有喻修景自己知道,他很想家。
之前因为拍摄山中支教的戏份,剧组租了一架钢琴,现在回到城内,工作人员把琴也搬了过来,就放在片场一个小房间里。
导演喊了收工之后,喻修景换下戏服,卸了妆,坐在琴凳上。
徐祁年回来的时候就听到片场有人在弹钢琴,是他熟悉的《小星星变奏曲》。
整个剧组的人都在安静地做事,没有人打扰。
徐祁年走过去,很远看到琴凳上的背影。
这首曲子,徐祁年曾经听过许多遍,每一遍都是喻修景弹的。他知道以前他弹得不算好,磕磕绊绊,经常出错,徐祁年那时候觉得有点吵,还问他你到底会不会啊,喻修景就扁扁嘴说自己还在练。后来喻修景能弹得很好了,拉着他上楼去看他弹琴。
只是徐祁年分心,五分钟不到的一首变奏曲,不算短的时间,徐祁年一直看着他,而喻修景不知道。
琴声到了结尾,喻修景缓了一会儿才起身,周围为他响起掌声。
喻修景一回头,看到徐祁年也在,愣了一下,走过去说:“你回来了?”
“嗯。”徐祁年收敛了神色,问:“收工了吗?”
“收工了,”喻修景左右找了一圈绵绵,“我助理带你去吃饭。”
绵绵小跑着过来,徐祁年看着她,等再回头的时候,喻修景已经转身走了。
晚餐徐祁年才问:“他吃饭没?”
“景哥有时候会这样,他可能情绪不好。”绵绵说。
沉思片刻,徐祁年说:“还在出戏吗?”
绵绵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犹豫:“是……那等一会儿能麻烦您给景哥带点东西回去吗?”
徐祁年说可以。
他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只有客厅里亮着一盏落地灯。
喻修景的房间门禁闭着,徐祁年手里拎着给他打包好的食物,站在门口敲了三下门。
没有人应,他直接抬手推开门。
喻修景已经换了宽松的睡衣,坐在房间的飘窗上,手边放了一瓶红酒和一只玻璃杯。
听到开门声,他才缓慢地回过头。
“你来了?”喻修景问。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高楼大厦的灯火照进来,把喻修景的脸映得很红。
喻修景的声音有些黏,徐祁年敏锐地意识到,他可能喝醉了。
徐祁年明明可以把东西留下就离开,但他反手关上门,走过去,在喻修景身边坐下来,问他:“喝酒了?”
喻修景身上漂浮着淡淡的红酒香味,朝他点了点头。
“你晚上没吃东西,绵绵让我带的。”徐祁年把打包盒推给他,但喻修景没有看,只是问:“你要来一点吗?这个酒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