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vlog里的男友(9)
涂眠向后退了半步,后背撞到墙上,本应该是一声闷响,但是传出来的是“咚”的一声空响。
这墙是空心的!
涂眠和蒋彻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了一个来回,蒋彻才将抵在他头顶的手拿回来,退了半步让开。涂眠确认似的在墙上敲了敲:“这墙应该就是个出口。”
蒋彻点了点头同意涂眠的说法,眼睛却看向了自己手边的照片。
“这照片上是一个小孩子欸!”
照片上的小孩子赤裸着,被束缚着坐在这面墙壁前。他的脸上挂着泪痕,目光向上看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应该就是父子线?”蒋彻扇了扇这张照片。
涂眠跟过去拿起这张照片翻看起来,就看到照片后面写着的四个大字“恐惧凝视”。涂眠看到这四个字眉头皱了皱:“你说会不会是说这个视角下的人,能看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这样看?”蒋彻按着涂眠的意思跟着凝视的视角走过去照着看,“那你坐过去,我看看呢?”
涂眠撇撇嘴,按捺下心里的不忿,照做了。他坐到了那个小孩儿在照片里的位置,在蒋彻的指导下挪动到和照片里的人重合。
他模仿照片里的小孩子仰头往上看,看到的只有书房横梁上的时钟和不会走动的时针。涂眠百无聊赖地四处环顾,目光最后落到了斜前方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蒋彻身上。
蒋彻一米八三的个儿,让跪坐在地上的涂眠不得不仰头看,这是一个让人并不舒服的视角,至少涂眠不喜欢,就好像是被人审视着,这个人还是蒋彻,游戏里的“父亲”。
当然蒋彻看他,和那个父亲应该不一样,涂眠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总觉得带了点欣赏,像是个“恋子”的变态。
“你看到什么了?”当“儿子”的涂眠仰首问道。
“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变态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一步步走近。他今天穿来的皮鞋一点点踩过涂眠面前的地毯,往涂眠的面前走来,给涂眠带来了一股对未知的恐惧,和一种不可名状的异样感。
涂眠想站起来逃跑,但他跪坐久了,腿麻了。蒋彻乘人之危地掐住涂眠下颔,涂眠皱起眉头,抬手想要阻止蒋彻的动作,蒋彻却竖起食指放在了嘴边:“嘘——”
然后他用一种堪称深情的目光细细地把涂眠的面容勾勒了一遍,涂眠的一双眼睛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他艰难地把目光移开,涂眠却追着他的目光,看着他把自己从发梢到肩头,一点不漏地度量了一遍。
涂眠之前遇到过这种情况。那是他和初恋女友要和平分手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拥吻前的对视就是这样。是情意绵绵无声,却两相吸引,是四目相对,双唇相近时,对未来的恐惧都被感化成了眼前怪异的深情。
蒋彻下意识手上用力,迫使着涂眠贴近他的唇,涂眠的眼神也因为心里那个不可名状,又近似情愫的东西作祟而变得迷离。
“嘀嘀嘀!”
涂眠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惊醒了这对戏中荒诞的人,却也救了沉沦其间的涂眠。他推开蒋彻连滚带爬地去拿了对讲机,调了调频道,回应着那一边。
那边是青舒月说她们到达了要上楼的地方,问要等他们一起还是先上楼。
蒋彻攥着手里孩子的照片抿了抿唇轻咳一下之后,装作无事发生一般自然地走到了墙壁另一边的照片面前。
“上楼吧,我们应该还要一会儿。”涂眠说完,放下对讲,走到蒋彻旁边。蒋彻回头看了下他,一本正经地跳过刚刚发生的事,指着手中的照片:“可能父子线不太适合我们,要不看看这条线吧,宝贝儿?”
他这一个“宝贝儿”直接把涂眠心里还没散去的绵绵味道变成了一股恶寒。
涂眠瞥了他一眼:“情侣线,适合我们吗?”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万一呢?”说着蒋彻按着照片上的动作一模一样地复制了。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旗袍烫了一头风情万种的波浪卷的女人,她被抵靠在墙上,头微微向左偏,似乎是在躲着什么。蒋彻也微微把头往左偏了偏,没有扣上前两颗扣子的衬衣把他的锁骨遮掩在白色的布料后面,若隐若现。
“这可是‘爸爸’你说的。”
涂眠自认为不是lsp,但是怎么说呢,蒋彻现在这样耳根泛着红,眼睛微合,唇瓣泛红的样子,确实让他一时间有点鬼迷心窍。
当然,男孩子之间要互相扳回一城的鬼心思是最大动力,所以他直接欺身上去,腿卡进了蒋彻的两腿之间,他微微踮脚,手搭在蒋彻的肩头,微微侧首,贴着蒋彻的耳朵根儿,用气音说道:“叫老公。”
“你别搞我啊,宝贝儿。”蒋彻睁开了眼,眼里带着笑意,他同样贴着涂眠的耳畔道,“你赶紧看,看到什么了吗?”
蒋彻的嗓音一直以来都是温润的,连现在也是,配合着一室暖光,直接把暧昧气氛拉满,可惜,涂眠是直男,要他逢场作戏,或者学女孩子QAQ的直男文字啵啵,他没问题,但要他真情实感代入面前的男人,他还是不行。
他退半步,一边摸着自己倒立的寒毛,一边看着蒋彻给他的那张情侣线的照片。
“你说这背后四个字还有用吗?”涂眠看着这张照片背后写的四个字,念出来,“惊鸿一瞥。”
“写出来了,多半是有用的吧,你刚刚抬头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只有一个不会走的钟。”
“我也是。”蒋彻抬头看了一下,什么也没看出来,感觉可能不需要这些动作他们都能看到这个钟,既然是加了难度的密室,必然不会这么简单吧。蒋彻索性向后靠在墙上,伸手揽了涂眠的后腰,让他贴过来,又一次故作正经地提醒道:“你要不看看墙上?”
他仔细地把蒋彻周围的墙上都巡睃了一遍,还是无果。
涂眠啧了一声:“会不会是你太高了,挡住了?我还是该叫青舒月上来的,她们女孩子——”
他话还没说完,蒋彻就直接转身将他压在了墙上,蒋彻的动作比他更熟练,而且蒋彻比他高半个头,贴近了壁咚人,压迫感确实比他要足十倍,尤其是当他微微倾身,凑到涂眠眼前时。
涂眠下意识闭上了嘴。
“你和青舒月,不要走太近了。”蒋彻嘴里这么说着,目光却没落在涂眠身上。蒋彻似乎只是把压迫感给到了涂眠身上,心思更多地落在了涂眠身后的墙上。涂眠也认识到蒋彻的动作并不是认真的,他瞬间起了玩心,抬手环过蒋彻的脖颈:“怎么,好哥哥,你心疼你的宝贝妹妹了?”
“嗯。”蒋彻答得很诚实,“她那小姑娘会喜欢你这种的,你又不喜欢她,还是别跟她走太近了。”
“知道了。这就是之前我们分组,你听着青舒月要和我一组就皱眉的原因?”涂眠不经意地抬头往上看,突然发现那个不会走动的时钟好像有点不对劲。他猛然推开了眼前的蒋彻,走回了小孩子跪坐的地方,又仰头确认了一次,时钟上的分针和时针,在左右两边看的时候,指向好像微微偏移了位置,它们各自指着屋里的某个位置。
这个发现让他连蒋彻肯定的答案都没听到,他回头拿起手机,拉着蒋彻去了那个分针指向的柜子前,蒋彻被他支使着去拿了柜子顶上的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有许多日记。具体内容涂眠没放,因为是征求了密室老板意见,有些具体的,老板不希望被放出来的部分,涂眠都一笔带过了。
日记上的故事,被涂眠简述了一下,大概是记载了一个继子被父亲打骂却爱上了父亲的故事,后来他把自己的父亲囚禁起来,关在了书房的密室里,好好疼爱。
只是继子没想到书房的密室里竟然有一条密道,能够直通屋外,就这样他的父亲逃走了,再没回来。继子的事情也随着父亲的离开而败露,原本是受害者的他被绑上了道德教条,被乡众唾口大骂,被众口烁金的事,推向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