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老婆自己养(137)
陆黎不是应该在A市吗?
陆黎也傻眼了。
姜叔不是说姜宜跟乖乖跟奶奶回老家吗?
姜宜望着陆黎站在原地,站姿有点不太自然,下意识走向他的几步好像有点一瘸一拐。
他惊恐道:“爸爸你把Arno的腿给打断了吗?”
网上那些帖子里都是自己差点被一气之下的父母打断了腿。
姜父:“……”
陆黎立马道:“没事,我刚到,外头雪大路黑,走路的时候没看路摔的。”
姜父没好气道:“你都跪地上了,爸爸还会对他动手吗?”
两小孩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个瞒着一个,但却一个赛一个像。
姜宜差点没蹿出去捂住他爸的嘴。
陆黎却一怔,下意识望向姜宜的膝盖。
姜宜深吸一口气,他小声道:“爸爸,我想跟Arno说说话可以吗?”
姜父刚开口,就看到姜宜小声道:“您说过对我不生气的。”
姜父:“……”
姜宜又小声道:“爸爸……”
那模样跟小时候要玩具的时候一模一样。
姜父头疼道:“去吧。”
姜宜立马去拉陆黎,把一瘸一拐的陆黎拉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间门,姜宜紧张道:“你来做什么?”
陆黎没说话,只紧紧地盯着他的膝盖。
姜宜又道:“我顶多被爸爸打一顿骂几天,你来做什么呀?”
陆黎喉咙动了动,很久以后,他才哑声道:“姜叔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姜宜下意识道:“什么什么意思?”
窗户外朔雪纷纷扬扬,屋里灯光柔和。
陆黎沉默坐在床上,低头捞起开姜宜膝盖上的睡裤。
笔直修长的小腿在融融灯光下泛着珠光的色泽,雪白柔软得得如同窗外的一捧雪。
但膝盖上青紫色的淤青突兀得厉害,有些地方已经青得厉害。
跪了三个多小时的陆黎再清楚不过这样的痕迹是怎么来的。
姜父的话浮现在他耳边。
——“你们这些孩子啊……”
——“怎么一个二个都那么轴……”
搭在姜宜小腿上的指尖似乎有些发颤。
姜宜下意识想要把膝盖往里收了收,仿佛不想给面前人看到膝盖。
他伸出手,微微倾身,碰了碰面前人的金发,小声说:“不疼的。”
就跪了一下。
陆黎没说话,眉骨上的额发遮住了点眉眼,看上去很安静。
他望着偷偷跑回来的姜宜膝盖上青紫一片,望着他从来没在姜宜身上见过的伤痕,望着伸手碰着他,跟他说一点都不疼的姜宜。
长久的沉默后,男生俯身低头,将额头抵在他的膝盖上,低头轻而又轻地在青紫的膝盖上落下了一个吻。
姜宜一怔。
随着那个吻落下的,还有面前人眼睫上温热的水渍。
姜宜有点无措。
他伸手,显得有点笨拙地去抱将额头抵在他膝盖上的金发男生,一遍又一遍地小声说:“不疼的。”
“真的不疼。”
“我就是……”
“怕爸爸生气,想跪得有诚意一点……”
谁知道第一次做没控制好力度,“咚”地一声直接地板震响。
哄了好一会,陆黎依旧沉默伏在他的膝盖上,一动不动的。
姜宜有些发愁。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歪着身子,探着头偷摸地从膝盖另一侧去看陆黎还有没有在哭。
陆黎沉默偏头,不给他看。
姜宜眼疾手快地掰过金发男生的脸,看着偏头的男生垂着眸子,薄唇抿得紧紧的,以往桀骜的面容都显得没有那么凶。
姜宜半跪在床上,笨拙去亲男生的眼睛。
陆黎哑着声音道:“我没哭。”
他把半跪着的姜宜挪到自己腿上,揽着姜宜的腰,低声道:“膝盖真的不疼?”
姜宜在他怀里,抡了抡腿认真道:“不疼。”
陆黎一瘸一拐地去给他拿药,撩开他的睡裤给他上药。
上完药后,姜宜拦住他要把药放回去的手,他道:“你膝盖上磕到的伤呢?”
“我帮你上点药吧。”
陆黎一顿,若无其事低声道:“来之前上过药了。”
姜宜便放下手,看着陆黎把药放在书桌上。
卧室门被敲响,外头的姜父状似无意道:“乖乖——”
“爸爸给你接了热水,喝不喝?”
姜宜和陆黎对视了一眼,知道是外面的姜父还是对他们不太放心。
不然也不会在晚上十二点问他们喝不喝热水。
陆黎摸了摸他的脸,低声道:“我得回去了。”
姜宜巴巴道:“明天我去找你吧。”
陆黎看着姜宜坐在床上,穿着睡衣,黑发柔软,牵着他的一个衣角,巴巴地说明天要找他的样子,心都化了。
他弯腰,小心翼翼地用额头碰了碰面前人的额头,柔声道:“不用。”
“外面冷。”
“明天我再来找你。”
姜宜小声道:“可能你好像进不了门。”
陆黎:“……”
姜宜:“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吧。”
他碰着陆黎的额头,认真道:“我不走的。”
陆黎闷声应了一声,然后才一瘸一拐地推开卧室门。
卧室门外,端着水的姜父望着卧室里两个孩子,稍稍放了点心,他道:“乖乖,喝不喝热水?”
姜宜乖乖地接过热水,喝了一口,说了一声谢谢爸爸。
姜父和蔼地说不用谢,然后端着水对着陆黎,客客气气道:“Arno,喝水吗?”
陆黎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姜父又客客气气道:“不喝?好,姜叔就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爱喝水。”
陆黎:“……”
姜父又亲自帮姜宜关上门,一边关一边温和道:“早点睡,爸爸去送一送Arno。”
姜宜只能眼睁睁看着卧室门被关上,
姜父关上卧室门,他抬头领着陆黎往大门外走客气道:“时间不早了,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我记得这几天陆总应该也回来吧?”
陆黎一瘸一拐地跟在姜父身后,默默低声道:“我爸还没回来,要过好几天才回来。”
“我妈最近也出国办展,他们都不在家。”
姜父没吭声。
陆黎走到大门口抬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神情有点局促道:“姜叔,晚上您记得起夜看一看姜宜。”
“我怕他白天着凉半夜发烧。”
“电视机柜下的第二个抽屉有退烧贴和退烧药,要是他半夜发烧是醒着的,您就给他吃药片,如果他不想吃药,您就给他灌一包退烧的冲剂。”
“冲剂要蓝色药壳的那个,他从小到大只喝得惯。”
姜父顿了一下,说知道了。
他看着站在大门前的陆黎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半个字不提自己腿上的伤,还极力保持着正常走路的姿态。
他有好几次想回头,但又生生忍了下来。
姜父叹了一口气,他叫道:“Arno。”
陆黎停住脚步,转身低声道:“你放心,我这次肯定不会再在外头跪着……”
姜父打断他道:“家里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陆黎局促地点了点头。
姜父有点无奈,但也知道面前人说的不是假话。
陆霆经常一出差就出差两三个星期,陆母同样也经常飞国外。
小时候的Arno大抵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常常往他们家跑。
姜父望着从小看着长大,原本意气风发的陆黎,如今一瘸一拐局促站在原地,他叹了口气道:“进来吧。”
“等雪停了再回去。”
陆黎一愣道:“姜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