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拆桥(64)
这个姿势没维持多久,顶多三秒钟,江潮就收回手臂后退一步,下巴从树荫里隐约露出来,嘴角还带着笑。
“……他们肯定亲嘴了。”苟小河心里一阵激动,搓搓边桥的手背。
“你想亲吗?”边桥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有些低哑,拂过温热的气流。
第51章
苟小河感觉自己应该确实是喝高了, 因为听见边桥这句话,他喉咙麻缩缩的,真的有点儿想。
但他还没真的醉, 所以脑子还保留着清醒,红着脸摇摇头。
“你得改一改这个爱好。”他还劝边桥,“不能老想着亲嘴。”
边桥定定地看他。
“以后也不要这么问我了, 虽然我们是好朋友,但我毕竟是直男。”想了想,他觉得很有必要再补充一条,“我们这样不对。”
“以后都不亲了。”
在苟小河追上阳台之前,确切来说,是在天桥上跟江潮聊完之后,边桥其实在想, 不如就像江潮说的那样, 还是先温水煮青蛙, 一点点把苟小河给煮熟。
反正已经很多年了,不差再多两年。
但这会儿看着苟小河靠在他怀里, 一本正经的表态, 边桥突然觉得很好笑。
“直男。”他望着苟小河重复他的话, “好朋友。不对。”
“不对。”苟小河点点头。
“以后都不亲了。”边桥继续重复。
“不能亲了。”苟小河抬手摸摸他的脸。
“不能亲了, 但是你能抱我, 能摸我, 能被我这么搂着,能跟我睡一张床。”边桥眼里带上一丝讥讽,“这些对直男来说就很对, 就是朋友之间应该做的。”
人的标准真的很奇怪。
苟小河自己做这些的时候确实没觉得哪里不对, 因为他对边桥从小就这样。
可边桥并不是从小就跟他亲嘴啊?
灌了酒的脑子毫无逻辑, 苟小河被噎得不知道怎么解释,就算解释也说不过边桥。
正好尿意上来了,他干脆弯腰往边桥胳膊底下一钻,想跑。
话已经不说了,跑他也并没能成功跑出去。
边桥搭在他腰上的手一直没收,苟小河脑袋晕了当啷,被他稍稍一勒就带了回来。
“我忍你很久了,苟小河。”边桥说。
俩人贴得比刚才还要更紧一点儿,边桥垂首贴着他的耳朵,这回是实打实的贴紧了,他的语气仍然四平八稳,濡湿的气息却直接贴着耳道喷进来,钻满大脑上每一条的沟回。
苟小河右半边身子一麻,张了张嘴打个尿颤,没能发出声音。
不等他回神,边桥松手放开他,转身开门:“回家。”
苟小河想说聚会还没结束,也想问边桥为什么突然要回家,但他鬼使神差的什么也没说,感觉应该能憋到家,身体就自发形成了听话的本能,跟着边桥下楼、出门、上车回家。
每年的今晚都很热闹,临近午夜,街头仍有三五结群的高考生笑闹着经过。
出租车里没开灯,也没人说话,每当车子驶进幽静的路段,苟小河都忍不住偏头看一眼边桥。
人对于“危险”是有一定预感的。
即便他此刻的神智被酒精冲得麻木迟钝,也能感觉到边桥有点儿不太对,从天台下来以后就不对了。
俩人的肩膀与膝盖虚虚挨在一起,随着行驶的颠簸时而分开时而贴紧,每当贴紧时,热度隔着裤子都分外鲜明。
也不一定是真正的体温。
苟小河把掌心贴在自己手臂和大腿上摸了摸。
从他们肢体相触的部位散发出来的“热度”,更接近一种无声的信号,与无形的力场。
全是由边桥身上散发出来的。
“边桥。”
苟小河在漫长的寂静中有点儿心慌,咽咽喉咙小声喊他。
“我们回家干嘛?”
边桥没回答。
出租车停在老楼前的巷口,他扫了码推门下车,苟小河腿上没劲,撑着车门借了下力才钻出去,又喊着“边桥”撵他。
巷子里静谧昏暗,只有路灯在树荫下散出朦胧的光。
指纹解锁的“嗡”声格外清楚,苟小河来在边桥身后,听见他问:“你说了,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
边桥握着门把手扭头看他:“这话算数吗?”
苟小河直觉不对,还是点点头轻轻答应:“算。”
在他点头的同时,没有丝毫停顿,边桥捉住他的胳膊肘,直接把他扯进屋里。
他的劲儿有点太大了,苟小河在玄关绊了一下,踉跄着要摔倒。边桥不可能让他摔,他的胳膊仍被稳稳攥着,整个人几乎是被拖着摁到墙面上。
没有商量,也没有理由,甚至没有开灯。
苟小河还没适应屋里的光线,庞大的压迫感就从头顶笼罩,边桥掐着他的下颌骨抬起他的脸,重重吻上来。
刚被亲上的时候,苟小河混沌的脑子还在想:如果边桥就是想要亲嘴,那也不是不能再亲一回。
赶紧亲一会儿他就去尿尿。
可这回的亲嘴,跟之前任何一次都完全不一样。
苟小河的嘴是被直接咬开的,他被边桥凶狠的力道,与直接翘进牙关的舌头吓了一跳。
他推着边桥的肩膀想说话,刚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舌尖又被咬得闷哼一声。
发着麻的痛觉顺着舌头上密集的神经扩散开来,边桥却丝毫没有后撤的意思。
腿间被边桥的膝盖抵进来,苟小河绷不住了。他努力从唇齿间努力撕开一点缝隙,蹭着墙想从边桥的压制下出来:“我想尿尿。”
边桥理都不理,掐着苟小河的腰,发泄一般重新亲上来。
苟小河还想挣扎,他用掌心牢牢扣住苟小河的后脑勺,一丁点儿躲避的机会都不给,捧着他的脸,几乎是在侵略,直往深到可怕的地方吻。
已经不止嘴巴和腿间了。
胸口,肚子,身体的所有部位,边桥都压得越来越紧。
苟小河无处可躲,他被压在墙上,纤细的脖颈已经随着越来越深的接吻而绷直,只能仰着头承受,鼻息滚烫,喉结不住颤动,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在嘴里,变成急促的呜咽。
发着麻的热流一串串往下腹里蹿,苟小河的眼泪都被亲出来了,呼吸越来越急,手指尖一圈圈绞着边桥的衣领,绷着脚尖往上使劲。
喉咙口的小舌头被舔上的瞬间,他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随着一个近乎痉挛的剧烈哆嗦,全身绷紧的肌理与关节寸寸失控。
苟小河眼前一片黑花,死死闭上眼,眼泪从紧闭的眼角大颗大颗往外挤,撑在边桥胸口的手臂一下软了。
边桥的膝盖始终卡在苟小河间,苟小河太瘦,被不断往上抵着,他整个人几乎被微微架起来。
闷热的潮湿缓缓洇开,一股又一股,浸透布料,沾到边桥腿上。
边桥的吻倏然暂停,盯着苟小河,伸手攥了一把。
满手水渍,又湿又热。
“……腻奥了?”
边桥的嗓音沙哑,眼神与呼吸都深得骇人,幽深的目光下透出可怕的躁动与滚烫。
苟小河仍在哆嗦,从里到外的哆嗦,嘴巴像被亲得合不上了,微微张合着呼吸,发着颤,也只能呼吸。
过于剧烈的羞耻会让人连说话的能力都丧失,他随着边桥的动作又抖了一下,两只脱力的手垂下去,握住边桥的手腕往外推。
他这里从没被别人碰过,被攥得胸口用力起伏,眼泪开闸一般滚个没完,眼角与嘴唇在黑暗中通红一片。
“你腻奥了,苟小河。”
边桥的裤子湿了一片,也不嫌脏,依然抵着苟小河那一块濡湿的地方,又狠狠咬一口苟小河的嘴,抵着额头粗喘着盯他。
“多大了,你臊不臊?”
苟小河脑子缺氧,他明明早就说想去尿尿了,耳道都被边桥说得要缩起来,小腿还在脱力地发抖。
苟小河每次被亲狠了都说想尿尿,边桥从没当真,只觉得他不懂,在说小孩儿话。
此刻这一掌心的潮湿,却将他一直压抑在内心,最见不得光的那些东西全都浇了出来——那些只针对苟小河的、他自己都感到忌讳与莫名的控制欲、侵略欲,从身体深处疯狂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