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追妻火葬场了(28)
季行辰其实从未将十九岁与二十五岁到李屿争区别看待,所谓的约定更像是一把时间锁,给了他一点放手的缓冲与开解自己的时间。
方才的旖旎氛围仿佛余热降至冰点前的回光返照。
季行辰贴近我,扯着我的手触碰他的下身,那里和他的声音一样平静:“我对现在的你还真没什么感觉了。”
“因为我也做过预言未来的梦,所以对你这种爱做梦的天真持有宽容——李屿争,差不多行了。”
季行辰的手总是温温热热的,人在情绪激动时手才会发凉,他对我远比表现出的更失望。
“所以,你一直都觉得我不好,一直在讨厌我吗?”
“你之前问我跟谢敬东聊什么,我跟他说,我愿意陪你成长,但前提是你心里是空的,你心里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有别人。”
我确实没想太多,逃避思考不愿处理跟季行辰复杂的情感关系,删减成十九岁时的状况,在我简单的思想里,最初对季行辰没有任何拉拢的念头,我对季行辰是逐渐在意起来的,我以为和他相处的还算融洽,关系也能逐渐好转起来,可直到他说出这些之后,我才发现我们之间的隔阂原来根本没消融过。
我们曾属于彼此,对于我来说这六年是空白的,但季行辰对我的好与坏都记得,在他看来我就是我,所以他有理由恨我。
刚刚他靠近我的那一下,我只在他的身上闻到了酒味,我突然察觉他身上的松木香没有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没的呢——我回忆起被我忽视掉的细节,似乎是电梯里他教我耳鬓厮磨这个成语时,他身上那股我喜欢的味道就在变淡了。
我心里一紧,反手抓住了季行辰的手,念头与想法在心中缠成了死结,迷茫、无措、甚至还有些委屈:“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已经在学着为当前的人生负责了,但你只教我怎么应对工作,你教教我二十五岁的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么解决。”
季行辰视线低垂,拇指在我曾经戴着戒指的手指上缱绻地摩挲:“我不懂你啊,怎么教?”
“尽管你觉得我会生气,却还在跟你初恋聊天不是么。”
我愣怔住了,从他的语气里参透了些什么,不自觉就松开了握着他的手,握在我心脏上的手却紧得愈发窒息。
“你每天这个时间来给我送牛奶原来不是在关心我睡不好,是为了看我和沈瑜聊天,接着讨厌我。”
季行辰对我难得的开悟表示出赞许:“对,现在我看到你跟你初恋联络感情也不在乎了,所以从明天起,我不会再给你送了。”
季行辰之前就用过类似的厌恶疗法跟我划清界限,原来他对我的好感度从未停止降低过。
我承情了这么久的关心原来只是变相利用吗?
可是他在牛奶里加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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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刀
第26章 我不甘心
我辗转反侧到了半夜,简直郁闷疯了,缩在被窝里捧着手机,在和季行辰的微信聊天框里删删减减。
[——你不觉得你也挺过分的吗?]
[——之前是我做的不对,但那时我又什么都不知情。]
[——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干嘛还要对我好,你这是捧杀,是杀熟,是玩弄我的感情。]
[——不喜欢拉倒,我还不喜欢你了。]
以上几条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在发送前又全部退格掉了。
原来我也不太懂季行辰。或者说他已经不再对我表现最率性真实的一面。
季行辰的朋友圈空白一片,不知是与现在的我赌气清空了,还是一直这般人如白纸。
他的头像则是我当时手欠删掉的朋友圈里,那张与我十指相扣的照片。
我翻开过往的聊天记录,迟来地想要多了解他一些。
数据同样拥有记忆,二十五岁的我与季行辰的爱情从我们的微信聊天记录里能窥见一斑。
二十五岁的我和季行辰几乎每天都有消息往来。
有时是公事,有时是随手分享的天气或是心情,更多的则是充满生活气息的话题,类似中午或者晚上吃什么。
二十五岁的我和季行辰原来也没那么持重死板。
偶尔两人也会对着复制一些蠢蠢的表情包。
讨论吃饭遇到意见不统一时,还会掷骰子以点数决定赢家。
再向上翻翻,貌似是二十五岁的我出差在外,时间是晚上,季行辰不知道发了什么,我斥责了他一句[不要乱发图片]。
季行辰撤回消息,打字道:[想要你。]
在信息的下方随即是一条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视频通话。
我发散的意识不自觉地胡乱肖想,感觉手机有些烫手。
难怪季行辰撩我时那么熟练工,原来他一直这么主动的吗……
撩二十五岁的李屿争被批评了,隔着网线还说想要是吧,撩十九岁的我就当面羞辱我对我没兴趣。
我好气啊。
随手翻来,这样的调情记录十有一二,不过主动方一直是季行辰,常常是季行辰发来[想你],二十五岁的我跟个捧哏的似的回个[我也是],有时干脆不做理睬。
二十五岁的我真的是嘴比鸡儿还硬。
考古到这里,我的气闷变成了气自己,闹成现今这种局面,哪个我都不无辜,二十五岁的我活该被十九岁的我钻空子,说那些分手的话。
[二十五岁的我很爱你,爱信不信。]
我突然想起季行辰一直以来对我的疏远,还讽刺我拿和好期望吊着他,心头莫名泛酸,撤回了消息,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动作间触碰到了柜子上装着扩香石的瓷盏,盏中因为没有滴入新的精油维系香气也跟着淡化了气味。
我负气地将瓷盏收进了抽屉的最底层。
在不被新习惯干扰的情况下,这夜我终于梦见了旧时的人与事。
梦中的我身着校服,身处高中校园,衣襟上满是邋遢的污渍,大抵是睡得不沉的缘故,我竟然还能思考出这不是我的衣服——我从没穿过这么脏的衣服。
我自小就因为身高比同龄人高出一等,从未仰视过谁,而将我围起的这些人,每个人都需要我仰起视线去看,黑色的人,空白的脸,恐怖而抽象,即使仰望也看不清晰。
我被围着我的人众踹倒在了地上。
我该暴戾地反抗,却像被无形的重力死死压制,只能被动地任由推搡。
嘈杂的嬉笑声与陡然拔高的尖叫从他们黑色的身体里发出,精神污染地循环,好吵,好烦,好害怕……
这就是会将二十五岁的我吓醒的噩梦。
从梦中带出的负面情绪直接作用到了心情上,我整天都郁郁寡欢,却难说是因为噩梦,还是因为惊醒时身边没人安慰自己而失落。
我和季行辰的关系陷入了僵持,确切地说是我单方面僵持,碰面时,除去一些必要沟通外,我没再招猫逗狗地跟他唠闲嗑,季行辰一切照常,倒是我总能在余光里留意到他在默默关注着我。
欲擒故纵?可能性不大。
或许是我的这幅样子更像二十五岁的李屿争。
晚间,说不带牛奶就不带牛奶的季行辰,空着手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对他的友善与在意换来的是什么,是利用!
我以为他又在故技重施,索性演给他看,装作在跟沈瑜发短信,头也不抬地摆弄着手机,结果游戏里的队友看我在野区里挂机,开麦喷我:“那个狂犬病有所康复,草丛好蹲吗,要不要我给你送点厕纸?”
气得我狂犬病当场复发,直接将游戏长摁卸载。
季行辰倚在门边,我没请他进来,他也没有跨过房间界限的意思:“你昨晚撤回了什么消息?”
你喜欢没长嘴的是吧。
我愤愤道:“我就不告诉你。”
不对,我应该装作高深莫测,沉敛着脸色不理他才能达到效果。原来装逼也是门学问。
就在我憋不住要将撤回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一遍时,季行辰低声:“其实我看到那条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