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追妻火葬场了(12)
我忽然有点恍惚,在选择就餐地点时下意识认为我的心上人爱吃傣味,如果不是沈瑜那么是谁喜欢吃,季行辰么?
六年的时光以名为习惯的方式,在无声无息间左右了我的思想。
我挥开这些杂念,将重心放回在眼前的人的身上。
可这些明明是可以靠沟通解决的啊,虽然我很自我,却也看重他的感受,在我问他喜好时,他为什么不说呢?
在经年后学会直白表达想法的沈瑜说道:“我怕你。”
怕到即使听过我的心意,确认了恋爱关系,还是不敢和我直言沟通,怕到总是迁就,怕到即使被我捧在手心里还是怕再被我推摔。
这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我还自以为是地认为我将人照护的多好。
不合也可以磨合。
“好,不喜欢就不吃。”
我叫来服务员,撤掉桌上的凉菜,将菜单递给沈瑜:“点你喜欢吃的,或者我们换一家餐厅,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吃好了。”
沈瑜趁机起身:“我先去趟洗手间。”
我总觉得我和沈瑜之间隔着层纱,他给出的真相并不是故事的全貌,纱幕还未全部揭晓。
沈瑜离桌后,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后桌一直非常安静,我还以为季行辰已经走了。
窗边虚渺的纱幔不知何时落了下来,我掀开身后的薄纱,透过隔断向后看了眼,随即起身,大步走向后面的包厢。
季行辰也不喜欢这个口味么?
满桌的餐品一筷子没动。
季行辰没走,期间似乎一直在专注地和指间的戒指较劲,将铂金的戒环都捏得微微变形。
“不是你非要跟来的吗……”
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跟他说话了:“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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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览器抽了,这章重新发了一遍。
这篇文虽然是第一视角,但不用代入主角哈,上帝视角看他怎么给自己炖了就完了。(嗑瓜子看戏)
第11章 我还情债
年轻的心不知疾苦二字是何意,不懂同情的拼写,缺乏同理心与感同身受,无惧风浪,因而不屑被风浪吹倒的人。
十九岁的我只是外表像个男人,心智还拖拖拉拉的不肯成熟,做人的人字只会写一半。
十九岁的我不爱季行辰,对于这段捆绑的关系持着无关紧要的态度,遑论设身处地的为对方考虑。
想法简单纯粹到残忍。
此刻的季行辰在我看来更多的是困扰。
我紧张地看向走廊的另一端,怕沈瑜忽然出现再撞见这么个莫名的场面。
“别哭了行不行?”
随着我生硬话音落下的是两颗在他指间戒指上溅出水花的眼泪。
季行辰的表情很平静,眼里所有的情绪都被垂下的睫毛遮在了后面,没藏好的悲伤蓄在眼眶里一再忍耐还是失控地变成一道泪痕。
“哥、辰哥、亲哥,祖宗。”我蹲在他的身前,拿纸去擦他的脸,“有事咱回去说行吗?”
我一个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哭的人,活成了总是哄别人别哭的人。
如果是沈瑜可能会在这时打个哭嗝。
季行辰只会打我。
当时在酒吧里我没踹上他的那一脚,经由他的脚,踹在了我的身上。
我坐在地上,手背上的青筋暴躁地攥了起来,原本就郁烦的心情也来了气:“你什么毛病,我欠你的吗?”
“是,你有理由觉得受到伤害,我呢?是我想穿来的吗?就算我十九岁过后发生了很多事,可凭什么把我还没经历,并不知情的事也算到我的头上?我现在让你叫我一声老公,你认吗?”
只要我不是二十五岁的我,伤害季行辰的就不是他所爱的人。
我有特别的反向安慰人技巧,季行辰的情绪很快平复下来,拿起掉在座位上的纸巾擦去了脸上的狼狈。
我松了一口气,又向走廊的尽头看了一眼。
亏着考虑到要谈私事,包间选择的位置比较僻静,否则别桌的客人不用吃饭了,光吃这边的瓜就管饱了。
“你为什么会忘记我?”
我难得和人讲道理,结果季行辰和我并不在一个沟通频道。
好在我不需要回复什么。
季行辰这些质问并不是对现在的我说的。
“我跟你认识五年,在一起两年,说忘就忘,我在你心里就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吗?”
我正没心没肺地拿湿巾擦手,听到这句五年也有些触动。
先前季行辰说与我认识了很久,没想到竟也漫长如整个青春。除了他不是我青春时遇到的人。
其实也不能说什么都没留下。
罗卡定律说“凡有接触,必留痕迹。”我偶尔不自控的举止与潜意识和我说,我对季行辰的存在有种习以为常的适应。
现下我的行事与思维里,已经混杂了一些与季行辰有关的东西——随着对十九岁记忆的模糊,属于二十五岁的记忆似乎也在恍恍惚惚的苏醒。
获得不属于我的记忆,或许还会获得相应的感情。对此我很抵触,却又无可奈何。
沈瑜半晌都没回来,我正打算去卫生间捞他,结果沈瑜打来电话,跟我说他已经离开了。
“抱歉,李先生,公司里临时有事叫我过去加班。”
加班是真假不重要,沈瑜想从这场难以应付的饭局溜掉才是真的。
我:“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已经在出租车上了。”
“好吧,”我无奈地应声,“回见。”
我还没客套完呢,出息了的沈瑜就躲瘟神似地掐断了通话。
我对着手机里的忙音苦笑着叹声:“辰哥,我们两个算不算都失恋了?”
季行辰的表情逐渐凶恶,看起来很想再给我一脚。
他要能一脚给我踹回十九岁,我让他踹——踹我能消气也行。
我对于季行辰的宽容额度在逐渐提升。
能怎么办?
二十五岁的我对季行辰的情债已经欠下了,我受益着二十五岁的人生,积极上进的理想生活是我的,债也是我的。
再者季行辰跟先前的我有多恩爱我不确定,至少在我醒来这两天,季行辰对我都还算关照——十九岁的我哪怕没心还债,还些利息,让让他也是应该的。
季行辰“自虐”的目的达到,看我的眼神又冷漠了几分,不跟我在这耗了。
我拦住了他:“一桌子菜,你点了不吃,供神呢?浪不浪费。”
花样缺德加双标的我,全然不提我刚刚因为沈瑜一句不喜欢撤桌换菜的事。
“看到你这张脸就倒胃口。”季行辰开口时小小地抽噎了一下,声音带着鼻音,很没冷酷的气势。
我脸怎么了,我可是照过镜子的,挺下饭的啊。
我情绪也不好,没心情跟他皮:“那就别看。”
我扣起袖口坐在季行辰旁边的位置上,将香茅草烤鱼上面的草梗拨开,夹了一筷子鱼腹上最鲜嫩的肉,将上面的辣椒碎末剔干净,仔细确认过没刺后,放在他的碗里,又剥了个竹筒饭。
这菜都是季行辰自己点的,不会有什么忌口的吧?
这么想着,我又为他盛了碗相对清淡的竹荪菌汤,晾在他随手能够到的地方。
“饭还是要吃的——快吃啊,热菜都要放凉了。”
季行辰从我的示好中,看出了我在表达歉意,默声吃着碗里的东西。可吃着吃着,也不知道回味到了什么,眼眶慢慢又湿了,一颗泪珠顺着凝结成缕的睫毛“吧嗒”一下滴进了饭里。
季行辰不吃我夹给他的菜,将眼泪拌着饭咽了下去。
我这具有着自我反应的身体像被这颗眼泪烫到了似的,我的心口突然应激般一窒,心脏没来由的疼了一下。
如果季行辰真的很爱二十五岁的我,那么我对他现在的心情倒当真是感同身受的。
我心下的失恋感与被尘埃掩住的分手真相一样模糊不清,当中的苦涩被六年的距离稀释变淡,又抱有一线不切实际的追求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