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虫(42)
“不太会。”文叶烟谦虚地说,“玩德州扑克、桥牌比较多。”
“我们玩斗地主比较多。”说话的人挠挠头发。
文叶烟微笑,“啊,也玩过几次。”
就定下玩斗地主。
既然是打牌,得下点注才更有意思,出来聚餐,最多的东西就是酒了。
恰好酒也是能拉近关系的桥梁。
“输了就喝一杯酒,看今天谁先趴下。”沈不凡说。
“我还未成年,不能喝酒。”文叶烟说。
沈不凡心想信你个鬼,头回见你那次,闷不吭声喝了多少?
“对,肯定不能让未成年喝酒。”沈不凡顺着他的话说,“这样吧,我让一个人帮你,你输了,他喝,行吗?”
“哪位?”文叶烟好笑道。
沈不凡吆喝了一声:“沈琏!”
沈琏在偷吃水果,冷不丁被叫到,西瓜子呛到嗓子眼。
“过来。”沈不凡招招手,让他坐在文叶烟身边。
“你开玩笑的吧?”文叶烟靠着椅背,掀着眼皮斜上看着沈不凡,那视线凉飕飕的。
“没呢,你别看他长得嫩,其实已经成年了。”沈不凡笑着说,“酒量也好得很!”
“你会喝酒?”文叶烟扭头问沈琏。
沈琏则回以奇怪的目光,不就是喉咙一滚的事,还需要学吗?他点点头。
“哥我也玩。”沈燕燕说。
“玩,输了哥帮你喝。”沈不凡说。
沈燕燕便坐在文叶烟旁边的位子。
开始打牌。
第一局文叶烟是地主,牌不算好,虽有双王在手,但是牌型很散,不好出。
沈琏不会玩牌,百无聊赖的低头玩手指,吃过西瓜的味道飘进文叶烟的鼻腔,很香甜。
“你觉得我能赢吗?”文叶烟歪头偏向沈琏,他有点像贴上去,因为他喜欢沈琏的味道,但场合不允许。
“不懂。”沈琏说。
“你一点都不关心,我输了你可是要喝酒。”
“哦。”
文叶烟无语,这家伙莫非以为酒是什么好喝的东西?
沈燕燕拿到的牌很好,要是理想甚至能打出春天的效果。然而先出牌的是文叶烟,他竟像是知道每个人手里牌似的,每一步都在引导两个农民打出他想要的牌,最后轻松赢了下来。
“怎么可能?我的牌那么好。”沈燕燕不可置信。
文叶烟耸了耸肩,对沈不凡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不凡爽朗一笑,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我厉害吧?”文叶烟对沈琏说。
沈琏打了个呵欠。
文叶烟:“……”让人很想欺负一下。
第二局,沈燕燕是地主,拿的牌也不错,但架不住对面农民人手一个炸弹,很是憋屈地输了。
其实输了也没什么,但她受不了文叶烟和别人合伙赢她。
“你不让让我。”沈燕燕委屈地说。
沈不凡说:“唉,替你喝酒的是哥哥我,你男朋友当然不心疼了。”
沈燕燕立刻领悟了,气势满满道:“下次我自己喝!”
“燕燕,你还没成年呢。”文叶烟无奈。
“我不管。”沈燕燕洗牌,“开始!”
第三局,文叶烟抽到地主,这局倒是打得势均力敌,到最后,沈燕燕手里还剩两张牌,文叶烟还有三张。
他抽出一个对子准备打出去。
沈燕燕轻轻“啊”了一声,蹙着眉头可怜地看着他。
文叶烟:“……”
他叹了口气,换成了一张单牌。沈燕燕立刻眉开眼笑,跟上了一张小王,目前牌面最大的一张。
“过。”
“过。”
“耶!我赢啦!”
“恭喜你。”文叶烟摇摇头笑道,“赢了我这么开心?”
“嘿嘿。轮到你们喝了。”沈燕燕亲自为他倒酒。
“小沈琏儿。”文叶烟的笑容带着使坏的意味,“怕不怕?”
沈琏话不多说,拿起酒杯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文叶烟惊讶地看着他。
沈琏一口喝完,抿着唇,仿佛只喝了一杯水似的平淡。
恶,好难喝。
第34章
“谁让你喝了?”文叶烟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沈不凡原本还想嘻嘻哈哈玩笑几句,可见文叶烟的表情,笑意僵在脸上。
沈琏和他相处惯了,见多了他不正经的模样,倒不是很怕,认认真真解释道:“一开始说的。”
他坐在这里,就是为了替文叶烟喝酒,他心里没觉得不妥,毕竟这也是帮了文叶烟。
“叶烟哥……”沈燕燕没见过文叶烟发火,心里犯怵,可眼下只有身为女朋友的她可以平息。
但文叶烟只盯着沈琏,他目光严厉,就像在审视一个犯错的孩子。
可不是犯错么?小小年纪就敢喝酒,还一点后怕之心也没有?
沈琏要是有读心术,一定会甩出自己的身份证反驳他。但他没有,便一脸莫名,“干嘛?”
“你会喝酒?”文叶烟冷冷地问,语气暗藏危险。
诚实的沈琏点了点头,“会。”
“很好。”文叶烟说,没人看出来他整场下来心情都不太好,但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沈不凡狠狠瞪了沈琏一眼,沈琏坐如针毡,他不明白自己哪里犯错了,伸手扯了扯文叶烟的衣角,对方没理会他。
“继续呗。”文叶烟似乎收起了情绪,嘴角又挂上了熟悉的笑容。
之后的牌局,文叶烟输多赢少,他玩的毫无压力,毕竟酒全进沈琏的肚子里。
沈不凡见他状态轻松,便打趣道:“今天幸好没赌钱,不然今晚可要血本无归了。”
文叶烟拿出手机看了看,实时截图的大盘让他发出了烦躁的咋舌,姚初凯的文字消息也有了语音效果:啊啊啊啊啊叶烟儿!全赔进去了!这可咋整?
这局他又输了,各路坏心情在他心里形成了扭曲的恶,他主动倒了满杯酒,对沈琏说:“劳驾。”
沈琏接过来,把杯口往嘴边送。
橙黄的啤酒溢了出来。
是沈琏的手在抖。
他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只觉得好难受,头晕肚子疼。
“我想上厕所。”沈琏说,“等下再喝。”
接着他站了起来,倒了下去。
“!”是一声紧张的抽气声,文叶烟接住了他。
沈琏没晕,就是走不动道了,脑袋因为运动彻底成了浆糊,话都说不明白。
边上的人觉得好笑,“他喝醉了吧?”
“看他怎么耍酒疯。”
文叶烟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惊又愧,“对不起,我……”
沈琏在嘟囔着,文叶烟凑近去听:“撤……所……”
文叶烟便把他扶去卫生间,让他解手。
完事后,沈琏伏在洗手台上似乎要呕吐。
文叶烟说:“咱们到隔间吐。”
沈琏却摇摇头,咬着唇洗了把脸,撑着洗手台慢慢坐在了地上。
他看起来非常难受。
文叶烟自责得要命,他今天居然把自己预判失败的懊恼,发泄在沈琏身上。“还能走吗?”文叶烟蹲在沈琏面前,“我送你回去。”
沈琏对他的话反应了很久,大舌头了一句,文叶烟没听懂。
他把沈琏扶起来,动作小心,生怕让对方不舒服。
出了洗手间,沈燕燕在外面等着。
“他还好吧?”沈燕燕上前问,闻到沈琏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皱了皱眉,“我好担心他吐了弄脏你衣服。”
文叶烟抬眼看了眼她,说:“我送……我带他回家。”
“要走了?我和你一起。”沈燕燕说。
“不用。”文叶烟搂着沈琏的腰,走出去与沈燕燕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