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虫(122)
文叶烟送了他一个白眼。
宴会结束,文叶烟在四个保镖地“护送”下乘车先去医院看望纪老太太。
由于身体原因,纪老太太无法出席,不过她住在私人医院的VIP病房,有专门的医疗团队为她服务,还有秦姨陪她聊天,也挺有滋味儿。
“姥姥。”文叶烟进门便唤道。
纪老太太见着他,眼睛眯起来,认了一会儿才说:“文叶烟?”
“帅得您都认不出来了?”文叶烟一笑,骚包地转了个圈,“好看吧?”
纪老太太哼了声,“像去结婚似的。”
“我们叶烟漂亮着呢。”秦姨笑眯眯道,“今天宴会玩得开心吗?”
文叶烟耸了耸肩,外套脱下随意往沙发上扔,“不好玩。”
秦姨无条件站在他这边,“回去我跟你爸说,以后别弄得那么风风火火了,多闹腾。”
“吃过长寿面没有?”纪老太太问他。
文叶烟蔫蔫地摇头,他哪有胃口,
事实上他回来以后瘦了一圈,纪老太太还因为营养师的调理脸色红润了不少呢。
“要吃长寿面的。”纪老太太说着,从床上下地。
“哎哟姐姐,你别动,我给他做就行。”秦姨忙扶她。
“没有事。”纪老太太笑着拍拍她的手背,“什么都不让我干,骨头都松了。”
秦姨只好让纪老太太煮面。
这件病房是个完整的套间,厨房浴室一应俱全,冰箱里的食物也是满满当当。原想给文叶烟揉一根长寿面的,但恰好没有面粉,就只能煮面条了。
十分钟后,只用一点酱油和香油的长寿面就好了,面上卧了两个荷包蛋,热气腾腾,简简单单。
文叶烟便呼啦呼啦吃了起来,纪老太太床边的桌子有点矮,他必须得没那么文雅地岔开腿,这使他不像个贵公子,而是大男孩。
他今天才满十七岁,的确还是个男孩的年纪。
他心里也有个男孩,他突然想他的男孩了。
“姥姥,沈琏最近联系你了吗?”文叶烟问。
“没有吧,他高三了学业忙,我手机不在身边,也不大清楚。”纪老太太说。
都是文瑞平让人忽悠她,说电子设备带进病房会干扰仪器,老太太孑然一身没什么常联系的人也没在意。
文叶烟不是没想过靠纪老太太和他爹做对,这老头不敢不尊重长辈,但事情一旦和纪老太太说起,免不了要让她情绪大波动,她性格又臭又倔,一个激动怕是又得过去一次,身体经不起折腾。
你老头儿真够阴的。文叶烟在心里大逆不道。
于此同时,岛滨镇星海路的纪宅外,沈琏拎着一盒小蛋糕,静静地望着上锁的铁门,和里面漆黑的窗户。
“还是没回来。”他喃喃,靠着墙坐了下来,捧着小蛋糕,“我怕你没回来,买大蛋糕我吃不完,就买了个小小的。”
他拆开蛋糕盒,精致的小蛋糕散发着香甜的味道,他以前很馋这个,可现在嘴里只有苦味。
“文叶烟,生日快乐。”他说。
说完后胸口涌上来一阵阵酸楚,鼻子也酸酸的,想掉眼泪。
他觉得好对不起文叶烟,他生日的时候文叶烟为他做了好多,可今天文叶烟的生日,他什么都做不了。
“生日礼物。”沈琏拿出了小布袋,倒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支制黑珍珠胸针,他琢磨了两个月,手指被戳得出血,有时间就打磨修整,终于变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礼物,却不能及时送到对方手上。
“希望你喜欢。”沈琏说完,轻轻哼完生日快乐歌,然后吃掉了这个小蛋糕。
站起来,拍拍裤子,披着黑夜回家。
再糟糕的生活也是要继续。
捅穿那四个人的真面目后,沈琏就不和他们来往了,可他们却赖上了沈琏,每天笑嘻嘻地问沈琏借钱,借着玩笑打闹推搡沈琏,还要借沈琏的作业抄,在无耻方面无所不用其极。
沈琏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了他们,惹不起就躲,躲不过就只好找老师。
但老师也是和稀泥的一把好手,沈琏不外泄情绪,他就只当是男孩子间的玩闹,反倒叫沈琏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然而沈琏找老师这事被他们知道了,四人放学后把沈琏带进厕所要揍他一顿。
当沈琏被一拳捶在小腹时,情绪突然就爆炸了。
他心想,你们凭什么欺负我?文叶烟不让别人欺负我。
于是奋力反抗,文叶烟教过他几招合气道,他懂一点借力打力,虽还是被揍得很惨,但那四人也挂了彩。
回家后,沈琏的惨样引起了沈家人的注意,沈燕燕不可思议道:“沈琏你跟别人打架了?”
陈巧玉则是嗤笑,“人的本性是藏不了的,一到普通班和差生接触,他就暴露了,以后出社会没人约束,不知道变什么样。”
这次沈琏懒得听她管教,回屋关门。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小麻长大一岁啦!真巧欸!~
98
第98章
“你跟我甩脸色?今晚不用吃饭了!”陈巧玉怒道。
“哎呀行了,他都受伤了你还说他干嘛。”沈燕燕说,“不是说要和隔壁阿姨去洗脸吗?去吧去吧。”
陈巧玉嘴上囔了几句,拎起包包出门去。
沈燕燕打了个电话:“喂,妈走了,过五分钟你回来吧。”
随后感觉心累,这个家越来越怪异,她在里面像个探子似的。
十分钟后,沈不凡鬼鬼祟祟地回到了家。
“谢了小妹!”他笑道,去冰箱里拿了罐啤酒猛喝了大半罐。
声称去企业里实习的沈不凡,其实一直呆在岛滨镇,住在飞跃网吧里,成天和王树荣的爸爸王邝一起混,跟着他玩网赌赢了万把块钱,日子过得挺舒服。
只是赌这种东西有输有赢,昨天他就输了三千块,有点肉疼,就赶紧回家回回血。
但沈燕燕不知道他在干嘛,只以为他在偷懒,劝道:“我说你还是快点去上班吧,镇子那么小,迟早会被爸妈看到的。”
“你哥我就在做一番大事业,你不懂。”沈不凡说,他吃吃喝喝,又去房间里捡了几身换洗的衣服,出来后,又拐进父母的房间。
沈燕燕跟过去看,发现他在翻衣柜里的抽屉,在干嘛,就不言而喻了。
“锁起来了。”沈不凡皱眉说。
“你又来偷钱?”沈燕燕惊道。
沈不凡给了她一个白眼,只能作罢,走出去说:“什么叫偷,爸妈的都是我们的。”
“有本事你当他们的面这么说去。”沈燕燕嘲道。
沈不凡输了钱心情不好,本想和她吵一下,但瞥到沈燕燕腕上明显价值不菲的手表,便换了风口:“燕,借点钱给哥吃饭呗?”
“你没钱了?”沈燕燕不可思议,“你出去连一个月都没到,几千块钱全花完了?”
“投资,你懂什么叫投资吗?”沈不凡说。
沈燕燕越来越受不了他总把“你懂什么……”“你懂吗”挂在嘴上的说话方式,不耐道:“不懂也没钱!”
“小气鬼,文叶烟给了你多少好东西我不懂吗?”沈不凡哼笑,“你别忘是谁把他介绍给你的。”
沈燕燕骤然怒了,尖声道:“那你怎么不找他要去?烦死了!”
“死丫头,我看你是不知好歹,人家走了就给人家戴绿帽!”沈不凡也骂道。
沈燕燕抄起沙发抱枕使劲捶他,沈不凡不好真跟她动真格,只能挡着,嘴里还在说:“哈,你以为那个王树荣是什么好东西?你送出一顶绿帽,自己脑袋上也有一顶!”
沈燕燕把他轰出家门,心里决定再也不要和他做兄妹了。
沈琏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大一部分情感,以前他会对外部刺激产生相应的情绪,比如捡到钱、吃到好吃的会喜悦,被老师点名、被别人针对会胆怯,但现在似乎统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