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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戏真做(63)

作者:春日负暄 时间:2021-09-30 04:41 标签:民国 架空

  在陆重山与严一海关系缓和的时候,蔡铣的总理是他们妥协的结果。如今陆重山一去,陆既明就将当时贿选的证据送到郑肇手上,这是亲手给敌人递刀子,虽然重伤严一海,但也意味着从今开始,陆既明在中央政府里没人了,下一个上位的定然是郑肇所支持的人。
  伤敌一百自损八十,不留后路的做法。
  但沈馥现在逐渐明白了,或许陆既明从来就没想过要像他的祖父一样,在晋中当个土皇帝,挥金如土,遥控中央。或许比起衣香鬓影、众人簇拥的精美画舫,他更喜欢望月湖中央一艘只能载得下两个人的小乌篷船。
  天已经亮了,为防着惹人耳目,汽车绕到了沈家大门旁边的小巷子里。
  下车前,陆既明说道:“下回或许......”
  “好。” 沈馥答应道。
  陆既明不知道自己问了什么,沈馥也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面面相觑,四目相对,又闹个大红脸。陆既明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沈馥自觉从昨晚到现在,自己丢的脸已经够多了,连忙下车去。
  沈馥很谨慎地看了看,四下无人,从院墙翻进去,做贼似的回了自己家。
  时间还早,沈令仪还没起床。沈馥连忙回到自己房间,换上睡衣,头发梳乱,一副才睡醒的样子,睡眼惺忪地下楼。沈令仪在楼下喝着咖啡看晨报,看了他一眼,也不戳穿。
  今天是于维鸿答应让他们姐弟去看小阿的日子,他们都很重视。看着到点了,换好衣服,各叫了一辆黄包车,一路到了城门边,上了于维鸿的车。
  汽车一路从城门开出去,沈馥原本就和沈令仪说好了,姐弟俩各有分工。沈令仪负责与于维鸿多说几句,分散他的注意力,沈馥负责留意车外的路。只要有机会,还是要把小阿救回来的。
  谁知道于维鸿一点儿要说话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脸色沉沉地开车。
  沈馥略想想也明白了,这一次的选举,眼看着严一海就要血本无归了,于维鸿作为不得力的下线,自然是收了不少斥责的。
  再说,陆既明故意通过冼春来与自己,同时将郑肇电报的内容通过于维鸿传给严一海,导致严一海狗急跳墙,做事越发出格了,授人话柄。如今面临各方谴责,这一笔估计也会怪到于维鸿身上。
  既然于维鸿不想说话,姐弟俩也没有非要和他说话的兴致,车里一阵沉默。沈馥看着车窗外,走的路越发荒僻无人,一开始还走在平整的乡间小路上,到了后面,路都不成路了,颠簸得很。
  沈令仪皱了眉头,担心地看了沈馥一眼。
  沈馥摸了摸藏在腰间的枪,还有那把捅过陆既明的刀,他都带在身上,全都是从陆既明那儿顺来的,有武器傍身,心里无论如何都踏实一些。
  约莫一小时车程后,于维鸿在一处荒郊野外停了车,枯黄的灌木丛掩映后,有一所破旧的小房子,外头能依稀见到有人看守。于维鸿当先下车,沈馥和沈令仪跟在他后面。看守的人见了于维鸿就左右避开了,将他们让进去。
  里头也还有人看守,还有狗。房子破旧,散发着一股久不通风的霉味,门边的桌子上有早上吃剩的残羹冷炙。房子里除了厨房外,只有一个小房间,门锁得死死的,门靠下的位置开了一扇小窗。
  自从进了这儿,沈令仪脸色就愈发差,冷着声音问:“人呢?”
  于维鸿重重地在那扇门上敲了两下。门后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小心地靠近那扇门,过了一会儿,在门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姐姐?”
  沈令仪一听,连忙扑到门边,也不顾地上脏,跪坐在地上,凑近门下那扇小窗,柔声唤道:“小阿?是姐姐,姐姐来了——”
  沈馥也忙凑过去,问道:“受伤了没?”
  “没有,我好得很呢......”
  小阿的声音听上去还算精神,沈令仪却根本放不下心来,将那小窗揭开,说道:“小阿,你把手伸出来给姐姐看看。”
  小阿的声音明显一顿,犹豫着说道:“姐姐,我手脏......”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馥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朝于维鸿说道:“你开价吧,到底还要我们做什么。”
  于维鸿再也不像之前那样胜券在握了,他说:“我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我们做的是平等的交易,我手上有出海的船票......”
  听到 “船票” 二字,沈令仪整个人蹿起来,立在沈馥身前,眼睛里像烧着一把火,声音冷得能把水冻成冰。
  她说:“还说船票,你当我们脑子里都是浆糊吗?”
  沈馥想了想,也说道:“当时也是你给陆既明通风报信的吧,为了把我们留在平州,又或者想借刀杀人,趁机把我们解决掉?”
  面对二人的指控,于维鸿也没有开脱的心思和必要,拿出三张身份证明,递给沈令仪看。三张身份证明半新不旧的,上面姓名、户籍、职业等都是假的,能代表本人的身量特征都是和他们姐弟三人相合的。
  沈令仪前后看了几遍,都没看出破绽来,的确是伪造得很好的身份证明,即便于维鸿不提供船票给他们,他们凭借这个身份证明都能买到船票。
  “收着吧。” 于维鸿说道。
  沈令仪将这伪造的身份证明收进随身的小包里,沈馥走到门边,轻声对小阿说:“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要等我们,保护好自己。”
  他们在外面说的话,小阿全部都能听见,他闷闷地回答了一句:“好。”
  小房间异常狭窄,只有高处有一扇被锁着的窗,窗缝里能漏出一点阳光,看守的人一日两顿从门下面的小窗里送食物下来。一开始被劫持来的时候,小阿是很害怕,但当他被挂在这个狭小黑暗的小房间里时,他却又不害怕了。
  他庆幸,他知道沈馥特别怕这样的地方,他不怕,庆幸被关的人是他自己。
  到了后面,害怕的情绪越来越少,却而代之的是着急、愧疚、无能为力。姐弟三人里面,他是最弱的,最不起眼的,从在育婴堂的时候起,他就在沈馥和沈令仪的庇佑下长大,他希望自己能多做点事,而不是现在这样,成了坏人手上的筹码,他等不下去了。
  小阿又再次看了看那扇上锁的窗口,他的右手被铐在门边,但这难不倒他,只要够狠心。
  夜深人静时,正是人一天最困倦的时候,外头的看守喝了一些烧酒,谈话声渐渐低下去,都有些昏昏欲睡。小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些细微的声音,小阿把手上捋下来的铁手铐轻轻放下。
  他的右手缺了一根小拇指,伤口草草地包扎着,他的大拇指也以奇怪的角度弯曲耷拉着,正是因为这样,他的手铐才能捋下来。
  小阿疼得脸色煞白,满头大汗,咬咬牙,轻轻的 “咔嚓” 一声将自己掰脱臼的拇指又摁回去。可能因为下手有点犹豫,又可能是因为怕疼,复位之后拇指还是隐隐作痛。
  但他顾不得太多了,手上捏着一根铁丝——那是早上沈令仪看他时,急匆匆地掀开门上小窗时,不动声色地给他扔进去的。他也会开锁,虽然没有沈馥厉害,但窗户上那种简陋的小锁难不倒他,换着位置稍稍捅了几下就 “咔哒” 一声开了。
  陈旧的木窗一点一点地开了,小阿凝神静听了一下外头的动静,抓着窗台,轻轻一跳,从狭小的窗户翻出去。幸好他瘦小,没有卡在小窗上,只是落地时动静有点大,主要是他的手上太痛了,一用力就钻心的痛。
  四处都一片漆黑,没有大路,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树影,小阿不认识路。
  他咬咬牙,朝着一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埋头走。走了一小会儿,小阿听到了后面不远处有狗吠声,他心中一沉,知道这是追兵来了。被关了这么多天,他吃不饱睡不好,他的精力已经快要耗尽了,腿上发软,手上也疼,视线也有点模糊。
  正在这时,他见到了远处有灯光一闪而过,还隐约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
  此时此刻也管不了太多别的了,小阿埋头就朝汽车灯照来的方向跑去。幸运的是,汽车也正朝他这边开,引擎声越来越近,后面追兵也越追越近了,他都能听见人的说话声,还有恶犬的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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