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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戏真做(57)

作者:春日负暄 时间:2021-09-30 04:41 标签:民国 架空

  冼春来今天只唱《牡丹亭》里的两折,没一会儿就唱完了。才唱完,楼上雅间里便送下来一溜的赏,当先一个双手才能捧起的匣子,看着沉甸甸的,唱礼的说明了是陆大少爷送的,冼春来满脸喜色,忙退到台后,准备拆了头面去谢赏。
  正当热闹的时候,大厅角落突然响起 “砰” 的一声,大家循声看去,见到地上有一个摔碎的酒壶,旁边站着个醉意熏熏的女郎,撑着桌子站得摇摇晃晃。都这样了,她还扬手招呼店小二:“再、再来一壶......”
  她旁边还立着一个满脸担忧的年轻男人,扶着她就要走:“别喝了,都这样了。”
  女郎脾气大,甩开他的手。旁边人都在看他们,她的声音也就显得愈发响亮起来:“你有心情听戏...... 我可没、没有...... 我就要...... 喝......”
  楼上的雅间里也能依稀听到楼下骚动,孟三倚在窗边见到了,回头招呼陆既明:“你看,这不是你的心肝宝贝吗?怎么在这儿闹起来了。”
  陆既明只不理他,恰好富春山居的胖老板引着冼春来过来谢赏。冼春来拆了头面换了衣裳便巴巴儿地来了,满是欲语还休的殷勤,因着脸上油彩还没来得及洗掉,越发显得眼波如水,一浪一浪地往陆既明身上拍。
  孟三见状,心里有数了,陆既明这是把沈馥丢开手去,又吃起回头草来了。他招来立在冼春来旁边的胖老板,指了指楼下的沈家姐弟,交代了两句,那胖老板团着手哈腰点头,连连答应。
  楼下,沈馥眼看着沈令仪就要发起酒疯来了,左支右绌,幸好此时有小二过来,沈馥忙向小二要个楼上的房间安置她。
  房间是有,但也就那么几间,都是给贵客预备着过个夜歇个晌什么的。谁知道店小二爽快得很,领着两人就往楼上去。沈馥扶着沈令仪,还要慎防她发酒疯,等到了房间里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沈馥把醉酒后睡着的沈令仪安置在贵妃椅上,朝小二道了句谢,小二连连摆手,笑道:“可不敢当,要谢得去谢孟三少爷。”
  店小二把沈馥领到雅间里时,里头正热闹。
  冼春来得了陆既明送的一整套点翠头面,雅间里的人都起哄着让冼春来好好地谢一谢,冼春来斟了一满杯酒,好事者让他得嘴对着嘴喂才算数。沈馥进门时,正是冼春来羞窘难耐,捧着酒杯左右为难的时候。
  陆既明歪着坐在最上首,手撑着下巴,意态悠闲,他养的猎犬毛色鲜亮,正伏在他脚边,见有人推门进来,警觉地立起身来,竖起耳朵。
  见来人是沈馥,雅间里忽然一静,大家都面面相觑。在座的大多是陆既明之前在平州吃喝玩乐时的酒肉朋友,公子哥儿,更有几个人是之前醇园办婚宴时的座上客,见状都不住地去看陆既明的眼色。
  陆既明却像没见到似的,伸手去拿了冼春来手上的那杯酒,一饮而尽,亮了亮杯底,空杯搁在一边,说道:“坐。”
  冼春来满脸感激,连忙坐在陆既明手边的位置上,等到坐下了才后知后觉地瞥了一眼立在门边的沈馥,心道,这是叫谁坐? 沈馥垂着眼,却把这房间里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陆既明不去理他,他也不去理陆既明。他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看好戏的孟三,走过去,团着手作了个揖,声音响亮地说道:“谢谢三少爷。”
  孟三心里很受用。
  他在家里行三,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当初人人都投向章振鹭,看好章振鹭能接陆重山的衣钵。他不凑热灶,转头去烧陆既明这口冷灶,没想到竟被他赌对了。如今他和陆既明合伙做生意,他出钱,借陆既明的势,利钱他得四分。这样下来,他越发觉得自己是这平州城的第二号角色了。
  他本就对沈馥有意,如今陆既明看起来是丢开手去了,沈馥也不像之前那样对他冷眼相待,他就更是开心了。
  “既来了,坐下喝两杯。”
  “好。” 沈馥朝他笑笑,于是也落座了。
  那一头,冼春来正殷勤地替陆既明倒酒,越挨越近,却突然惊叫一声站起来,酒也洒了。众人看去,只见陆既明脚边的猎犬正朝冼春来龇牙,原来是冼春来倒酒时挨得近了,脚尖碰到了狗。
  陆既明伸手去抓了抓狗的下巴,安抚两下,笑着说道:“吓着你了,这狗脾气大,有时连我也龇,养不熟似的。”
  闻言,沈馥给孟三斟了杯酒递给他,孟三忙去接,不仅接杯子,还要抓沈馥的手。沈馥手一收,说道:“家姐还醉在房间里,我放心不下,先回去了。”
  “好,” 孟三说道,“下回请你听戏。”
  沈馥站起来要走,走前还朝孟三笑笑。他见孟三一双眼睛跟长了钩子似的,钩在他身上便知这是上当了。他走后大约一刻钟,孟三坐不住了,过了一会儿也站起来,说自己今儿不胜酒力,得先回家去了。
  孟三前脚走,陆既明跟着就站了起来,说:“我先走了,今天的记我账上。”
  他要走,冼春来也跟着站起来,满脸不舍,叫道:“大少,您说了今天......”
  陆既明仿佛着急往外走,头也没回,只拍拍他的肩,道:“洗了脸,车上等我。”
  外面的走廊里,孟三脚步匆匆,一边走一边兴奋得直搓手。他吩咐了富春山居的老板备点酒菜送到沈家姐弟的房间里,酒菜里加了点东西。算着时间,若是沈馥吃下去了,药性也该起来了。
  他匆匆地走,没留意到迎头有个店小二正过来,两人迎面撞上,小二手中端着的甜汤黏糊糊地撒了他一身。孟三叫起来,那店小二吓得连连哈腰道歉,他直道晦气,转头又去换了件衣裳。
  等料理停当,他站在沈家姐弟暂歇的房间门口,脸上的笑都快止不住了,房门半掩着,仿佛在邀请他入内。孟三再次搓搓手,推门踏进去。
  谁知道,人没见着,头上突然掉下来一个酒盅,砸在孟三的肩膀上,砸得他惨叫一声,酒盅里的酒洒了他一身,酒盅掉在地上碎了。一眼看去,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孟三以为自己被沈馥摆了一道,气得头上冒火,揉着肩膀骂骂咧咧地摔门走了。
  他走后,寂静的房间里,雕梅兰竹菊的木隔扇后,陆既明探出头来看了看,见孟三真的走了,回头把坐在地上的沈馥捞起来。沈馥恍如没有骨头似的,眼睛半眯着,脸上泛着红,整个人挂在陆既明身上。
  陆既明一手搂住他的腰,另一手捏住他两颊,晃了晃他的脸,说道:“给什么你都吃,有这么饿吗?”
  陆既明今日来富春山居,一是和孟三聊最近的船舶生意,另一个是他心里有所图谋。见到了沈馥,他本不欲节外生枝,谁知道沈馥竟惹到了孟三的头上。见孟三一副坐都坐不住的模样,他就知道孟三定是动了色心。
  他使人去挡了孟三一下,自己往沈馥所在的房间去,一推门上面就掉下个酒盅来。幸而他早有防备,接了个满怀,一进去,见沈令仪在贵妃榻上醉得睡死过去,沈馥趴在桌上,酒菜动了一些。
  陆既明忙叫人先将沈令仪送回家去,将沈馥捞起来,还没来看他到底吃了什么,孟三就要来了。他将那砸下来的酒盅又原样放回去,抱着沈馥躲到碧纱橱里。
  沈馥好像失了神智,但又没完全昏过去,只凭本能,拱到陆既明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脸不住地蹭他的颈窝和胸膛。陆既明捏着他后脖子把他从自己怀里撕出来,盯着他满是水光失去焦距的眼睛。
  “你这是算计谁,算计孟三还是算计我?嗯?” 陆既明低声问道,“又打什么坏主意?”
  沈馥却好像听不见似的,直往他怀里钻。现在陆既明就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任他说什么,沈馥都听不见,只顾水蛇似的缠他。
  陆既明干脆将沈馥抱起来往外走,边走边吩咐道:“先开车将冼春来送到醇园,就说明天请他唱堂会,再开辆汽车来接我。”
  今天跟出来的是刚痊愈不久的杨翎,眼观鼻鼻观心,多一句不问,只一丝不苟地执行。
  陆既明抱着沈馥坐进车里的时候,沈馥还不消停,坐在陆既明大腿上,揪着他的衣襟将他拉下来要亲他的嘴,亲不到就去咬他的喉结。开车的自然一眼也不敢看,陆既明被他缠得恼了,又拿他没办法,只能不住地挡,一路坐车回去,出了一身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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