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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47)

作者:绿山 时间:2021-06-15 08:03 标签:校园 竹马 双向暗恋

  推门看见鞋架上有袁高鹏常穿的皮鞋,袁木心里奇怪,他每个月一贯只有四五天的假期,这次该回厂了怎么还没动身。
  袁木打算悄悄来悄悄去,卧室书堆里找到磁带就准备出门,但撞了见袁高鹏从房间出来,端着一盆血水,脸色凝重地抬往卫生间。
  他看到袁木,一顿,神情大骇:“袁木——”
  面对那盆血糊糊的东西,袁木头脑发懵:“......怎么回事?”
  他想也没想径直冲去袁高鹏和方琼的房间,袁高鹏什么也说不出,只会喊:“袁木!”
  门打不开,里面被人用东西抵住了。
  他听见方琼的声音:“别进来。”
  “妈!”
  “别进来。”方琼好像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虚弱地多讲一句,“上你的学去。”
  袁茶原本在午休,听到动静寻出来,怯怯的:“哥,怎么了?”
  袁木默不作声地捣门,露着狠劲,誓要把这扇门破开进去看方琼。
  袁茶赶紧找去卫生间:“爸——”
  袁高鹏起身挡在她身前低喝:“看什么!回你的房间去!”
  袁茶不明不白,只知道是方琼有事,奔去和袁木一起开门。她出不了力,一着急慌张就出哭腔,胡乱拍门:“怎么了呀!妈妈门为什么打不开?妈妈开门啊让我进去看看!妈妈——你怎么了......”
  袁高鹏在清洗盆里的秽物,门被大力踹开打在他背上,又嘭地弹抵到袁木的鞋尖。袁木的目光似刀剑,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恨、和攻击性。
  “为什么不带她去医院?”
  与此同时,地板传来“咔哒”两声,是另一个房间内顶门的扫把被人撤掉了。袁木转头,看见袁茶得以拧门而入,扑跪在床边,终于哭出声,把恐与慌全宣泄给妈妈听:“呜呜呜妈妈你怎么了呀......”
  耳朵里旋起类似虫鸣的噪音,淹没袁木,也淹没袁茶的恸哭,眼前这一幕成无声默剧。他的喉结滚了滚,皱着眉,拳头慢慢松开,食指无意识地动,轻轻去碰刚才不慎被门把手剜去一小块肉的中指关节。
  袁高鹏换了一盆温水,绕过门口中央的袁木,衣角也没碰到一片,抬去方琼床前。
  袁木弯了弯脖子,摊开手背,看那个失去表皮保护的地方,血被揩尽又密密地冒出,反复如此。他放来嘴里吮了吮。
  快到上课时间,袁茶被他爸拎着书包送出门。袁高鹏轻手轻脚进门关门,转身时看了看沙发上的袁木,定了一会儿,犹豫着说:“你......你也准备一下回学校吧,别迟到了。”
  袁木埋着头全神贯注弄自己的手指。
  袁高鹏叹了一口气,然后去看方琼的情况。
  房子静默很久,袁高鹏掩门走来客厅。他思来想去,认为应该解释。袁高鹏坐在袁木旁边,隔得远,空出两个人的位置,说:“你妈妈肚子里的那个,是我们共同商量决定了不要的。你和小茶都这么大了,我们的经济负担......”
  “为什么不带她去医院?”
  袁高鹏说:“在家吃药,也是我和你妈妈商量......”
  “去医院做流产的钱没有吗?”袁木寻常和他聊天的语气。
  袁高鹏一时半刻找不到话接。
  “买避孕套的钱有没有?”袁木说,“会用吗。不会的话我教你。”
  “袁木。”方琼叫他的名字,从狭小的门缝里飘出来。
  袁木看向那道门,打不开时拼了命想进,打开了却又少了迫切,不是非进不可了。
  他甩了甩手,走过去,立在门边。
  方琼身上的被子一层又一层,嘴唇苍白,十分憔悴,头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被汗浸过的几缕沾来脸上,遮了一半五官。
  “别这样说话,去上你的学。”方琼说。
  袁木没动。他从来没想过把妈妈比喻成花,但怎么脑海里的形容词是枯萎。
  一直想问的问出口:“妈,你现在还痛不痛?痛的话,我们去医院。”
  想伸手帮妈妈拨开眼边的发丝,但最终没有。
  路灯的光分不来楼道,裘榆拿钥匙在门上划半天没找到锁眼,准备爬到四楼拉灯照亮,许益清从里面给他打开了。
  在发生这事之前,裘榆从来想不到许益清还会抽烟。他一边解鞋带,一边再观察锁眼的高度,说:“少抽点吧,对你眼睛那块儿的愈合不好。”
  许益清指间的烟摁在随时抬着的一次性水杯里,她说:“嗯,我知道。你最近别学太晚,早点睡。”
  裘榆:“裘禧呢?”
  “现在该睡着了。”
  裘榆把钥匙丢鞋柜上,有意无意地:“既然门换了,就别把新锁的钥匙给他了。”
  许益清转头看他,指了指鼻子,问:“消毒之后才贴的吗?”
  “没。”
  她拢了拢睡衣,起身拿酒精棉签,招呼裘榆:“来擦一擦。”
  近了,她身上的烟草味更熏人。裘榆看着许益清眼周的皱纹,平淡地提议:“和他离婚吧。”
  许益清偏头去拿新的创可贴,裘榆把包里的递上去:“用这个。”
  “有什么不一样?”许益清奇道。
  “这个舒服点。”裘榆说。
  鼻梁上时不时传来由按压引起的酸痛感,裘榆分神想,袁木居然比妈妈还温柔。
  “好了。”许益清收拾垃圾,“去睡吧。还是说要先吃点东西?”
  裘榆挠了挠眉毛,碰到疤时住手:“你别想着为了维持这个家表面的和谐忍他,该离就离。我和裘禧巴不得。”
  “不要想不该你想的事。不吃东西是吧?那就去睡觉。要看会儿书也行,去自己房间安静一点。”
  “为什么不该我想。他再踏进这个家一步,我和他任有一个要住医院。”
  “他进医院你进牢?”
  “随便。”
  许益清又点一根烟:“你是他生的,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也不要做那种事。再来一次,你让那天那么些邻居咋个看你?”
  “我是你生的。”裘榆默了几秒又说,“随他们,我不在乎。”
  “你看,太幼稚了。很多事情你都不懂,脑壳太简单了。”
  “事情本来就这么简单。是你们想得太复杂了。”裘榆问,“你是不是确定不离了?”
  “我为什么要离?”许益清质问他,“你说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了,出轨了,证据呢?有没得?”
  录像在手机里,手机在书包里,至此裘榆却不忍拿出来。他看着许益清,想说什么,半天哽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反正我亲眼看到了。”他说。
  许益清:“那你就把它忘记。”
  裘榆领略到一种残酷,分不清是许益清对他,还是裘盛世对许益清。巨大且无名的悲哀和荒唐感令他失语,然后在对峙中败退。
  强势几句过后,许益清也颓软,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心放到高考上,好好学习,到时候天大地大,你不用再忍他,他也烦不到你。”
  “不是我。”裘榆被她的论调激起情绪,“离婚是你和他离,是你要远离他,你总想我总想我,关我什么事!是你不要忍他!你叫我忘记,你那眼睛,我这脖子,裘禧挨的那一脚,这些总忘不掉吧?”
  “裘榆,离婚不是我和他离,不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是我的家庭和他的家庭,甚至你的家庭,禧妹的家庭......你以为容易,离了以后你和禧妹从此就是没有爸爸妈妈的人了你晓不晓得!”
  许益清走到他面前,红着眼睛:“你叫妈妈离婚,离了然后喃?然后怎么办?”
  “然后找一个真正对你好的。”裘榆顺着说出所想。
  “你以为......”许益清笑,笑完他,笑自己,“你以为好找?你出去看,你爸爸算好的了,还知道留着点钱养这个家。费心费力找,再找来另一个裘盛世,甚至不如裘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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