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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4)

作者:绿山 时间:2021-06-15 08:03 标签:校园 竹马 双向暗恋

  “没有。”
  “如果搜出来有呢?”
  袁木的目光扫了扫眼前这一排人,胸口一阵痒,不自觉咳了两声。
  缓气两秒,抬眉梢,他和他们一样笑,痞和邪气胜一筹:“那就是有咯。”
  话音刚落,袁木抡圆了书包往红头发那人的脑袋上捶,接着两手攥紧带子将那颗头掼过来,手臂上肌肉虬结,把人死死箍压在腹前,他开始没命地用肘砸、提膝顶。
  后脑勺、心窝、喉咙、下巴、鼻梁、眼睛。
  这顿揍袁木只可能挑一个人来挨,放过了黄衣服,因为红头发才是老大。
  红头发从没出过声,但所有人说话都看他眼色。
  这么张扬的发色很少有人染,袁木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和批发市场五十块一捆的红毛扫把没两样。
  袁木动作疾速,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他们拥过来把他和红毛撕开的时候,红毛已经晕得站不住了,要人扶。
  于是一人扶人,三人殴人。
  袁木肩膀挨了一拳就跌去地上,在墙边蜷成虾状,护住了头和颈部。
  拳头、鞋底、木棍,都比圆钉大,比雨点密集,皮肉下骨头的颤动幅度超过承受范围,最后就断了。
  尖锐的疼痛袭来,呼吸跟着停一轮。
  袁木想起倒地时看到挂在半空的干干净净的电线。
  天灰蒙蒙的,没有鸟了。
  刚刚多得恶心,现在去哪儿了?
  雨下这么大,有没有那么几只是有家的?
  红头发确实是老大,他说先别打,所有人都停下。
  他蹲来袁木旁边,把校服扯到眼前,看清楚绣字是一中,又丢下去。
  如今的袁木摊手展脚平躺在地上,成为湿淋淋皱巴巴的一个薄片。
  他的左手一直在发抖,红毛提脚踢他的小臂:“断了?”
  袁木半闭着眼睛,咬牙滞了一口气。
  “断了也还不了,几肘子几膝盖老子忘了,但你绝对跑不脱。”
  红头发说,“一中,好学生,你以后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袁木睁开眼,动了动喉咙,说:“四肘,三膝。”
  “操、你、妈。”
  红头发嘴里的血沫喷到袁木衣领上。
  袁木笑了笑,没什么声音。
  透过睫毛上糊作一团的水雾,他盯着白茫茫的虚空呆了几秒。
  “扫把头。”
  “你叫我什么?”
  万立看这人抬起右臂,手指抓住自己的衣领往下坠。
  软绵绵的,没有力,但万立就是鬼使神差地遂他意贴近去了。
  小白脸张口说话,嘴唇在他耳边吐热气,声线和眼睛一样清亮——
  “你敢不敢杀人?”
  作者有话说:
  裘榆是攻,袁木是受



第3章  关我屁事
  “听说袁茶她哥生病了。”
  周末,许益清不上班,一早起来打扫完家里的卫生,之后专门去街尾买了一扇排骨回来,砍了两根炖上中午做火锅吃。
  她在厨房洗碗,听见裘禧这样说,问道:“生什么病,感冒了?”
  裘禧关门,换了拖鞋,把装了葱姜蒜的塑料袋提去给她妈,说:“应该是感冒,我在楼下遇到袁茶,她说要去诊所给她哥买退烧药。”
  “怎么搞的,是不是被昨天那雨淋着了?”
  裘禧耸肩摇头:“不知道,听起来还挺严重的,说昨天就去过医院了。”
  “大孩子发烧最难搞。
  你去冰冻层把排骨拿出来,一会儿我再卸两根下来,你给送到对面去。”
  许益清说,“去之后说话客气点儿,人以后一个月都是你袁老师。”
  裘禧最喜欢做这类走家串户的闲事,笑嘻嘻地满口应下,蹦哒着去客厅角落开冰箱。
  裘榆不知道啥时候起的床,神不知鬼不觉出了卧室,现在拎着一瓶可乐和一个玻璃杯在冰箱旁边站着等她。
  他一边低头拧盖儿倒饮料一边问:“我刚听见你吼说袁木生病了。”
  裘禧:“我没吼!”
  “你听谁说的?”
  “袁茶啊,她去买药被我碰到了。”
  裘禧说,“你让让,我拿排骨。”
  裘榆挪开几步,边走边喝,一杯可乐仰头几口灌尽。
  视线投去阳台,对面二楼窗户没开,黑色帘子紧闭着。
  “待会儿我去送。”
  他说
  裘禧愣了:“送啥?”
  “排骨。”
  她纳罕且警觉:“今天啥日子啊,你跟我抢活干?”
  “我要扔门口的垃圾,顺路。”
  裘禧愤然:“平时垃圾也都我丢啊!”
  裘榆挠了挠下巴,把开了盖的2升可乐瓶杵到裘禧怀里,再从她手里接过排骨,转头朝许益清说:“妈,我来砍,给他家剁成小段的再送过去是吧?”
  不对劲,有鬼,是诡计。
  裘禧急忙追她哥身后喊:“就算你今天帮我送去了——也别想赖掉昨天洗裤子的五块钱!”
  裘榆抬着排骨下楼,穿过马路,进到对面的楼梯口,爬了二十三阶到二楼。
  水泥砌的百叶窗漏不下多少阳光,楼道晦暗,墙面斑驳。
  每户闲置的家具和蜂窝煤堆在层间的凹槽里,偶尔还有烟头、痰、塑料袋,挤在一起生霉发臭。
  这里每栋楼的楼道景观都长这样,大同小异——说不定全世界的都大同小异,方方正正的盒子罩下来,人困在里面,眼睛被蒙去大半,其余感官跟着蒙灰失灵。
  裘榆起先没动,盯着面前这扇墨绿色的铁门干巴巴站了一会儿。
  一梯两户,来之前裘禧特意嘱咐他,袁木家住左边。
  故意贴倒的“福”字把猫眼遮得严实,红纸边缘翘起,风一过就抖晃。
  脚步声响起,有人正从楼上下来。
  他举手敲门,把失去黏性的胶带重新压下去。
  袁茶原以为是方琼回来了,结果打开门看到了裘禧的哥哥,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三分之二。
  “你一个人在家?”裘榆问。
  “不是,我哥也在。”
  袁茶和他说话时嗓子很细,小心翼翼。
  “是这样,我家今天炖排骨,我妈匀了点儿让我送过来。”
  裘榆没提袁木生病的事。
  袁茶惊愕,随后换成另一种客套又热络的笑:“真是麻烦裘榆哥了,谢谢许嬢。”
  她马上退开几步,招呼裘榆进家里坐。
  按道理不必进门,递肉过去再讲几句场面话就应该转身走人。
  但裘榆今天没有按道理,他老神在在立在门口,袁茶弯腰在鞋架上拿拖鞋,他还给人提建议:就那双黑色的吧,谢谢。
  袁木家房子的户型和裘榆家的截然不同,面积不大,隔间多,显得逼仄。
  进门之后左手边有一个房间,很小,门大敞着,一眼能扫尽所有。
  裘榆撩起眼皮看过去,却扑了个空,里面没有人。
  “你哥呢?”他脱口问出。
  “他在厨房。”
  厨房门是推拉式的毛玻璃,合拢的,没留一丝缝隙。
  “厨房。
  干嘛?”
  “做饭。”
  裘榆停步,转头看她,没什么表情。
  他指了指桌上有药房印字的塑料袋。
  “听说袁木高烧,多少度?”
  袁茶不常和裘榆接触,偶尔会远远地望见他,看他总是一副懒洋洋的作派,好像和谁说话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什么物都入不了眼,什么事都不值当放心上。
  袁茶也就远远地想,裘禧的哥哥是一个没生气,没长心肺的活人。
  现在裘榆笑着同她问话,情绪鲜明,很稀奇。
  更稀奇的是问句抛出来,他不要答案,眼睛里有不易察觉,却偏被她察觉到的冷讽和嫌恶。
  袁茶不明就里,被他的眼神钉在原地。
  玻璃门年岁大,滑轮不滑,硬生生拉开,声音尖利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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