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狼入室(8)
邵延辉朝楼上看了一眼,能听到靳钊的轻微的鼾声,他轻手轻脚地将罐子放到垃圾桶,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才上楼拿睡衣。
先前他没有天天洗澡的习惯,如今在靳钊家,睡人家的床,他必须得讲究一点。
楼二,脱下来的衣服被扔了一地,床上,靳钊裹着被子,脚和胳膊都露在外面,睡得很沉,丝毫没有感觉到邵延辉回来了。
邵延辉拿了衣服下楼洗澡,等忙完这一切,他累得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床挺宽敞的,可靳钊睡得太死,霸道地横在床中央,邵延辉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贴着床沿躺下去,被子里暖烘烘的,温度刚好。
温热的被子捂着酒精发酵,邵延辉没喝酒,仿佛也跟着醉了,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对时间也没什么概念。
只觉得身上痒飕飕的,有什么东西在他腰上划过,摸索了一阵,又撩起了他的衣摆往里摸,半醒半睡间,邵延辉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的。
紧接着有温度的东西贴了上来,伴随着湿热的气息和沉重的哼鸣,像是含糊不清地在说着什么,邵延辉的手背上贴着软塌塌的东西,他抬了抬手指,手指扫过的地方挺有肉感。
那东西挺不安分的,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他的裤子里,磨磨蹭蹭地连通睡裤和内裤一块给他扒下来了。
邵延辉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他一转头,靳钊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这一刻时间像是停止了,一秒、两秒…
靳钊眨了眨眼睛,飞快将手缩了回来,迅速在被子里下和邵延辉划开距离。
“哎呀。”靳钊手扶着额头,苦痛地呻吟,“我…我认错人了…”
他刚想起身,举着自己裸露的胳膊看了一眼,这才想起来,他昨晚喝多了,是光着睡的。
“转过去!”如果不是他动手去摸邵延辉,还脱人家裤子,他压根儿不会计较自己光没光着,最离谱的是,这小子是不是吓傻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邵延辉跟呆子一样,“哦。”缓缓背对着靳钊。
从身后传来靳钊起床的动静,布料摩擦在身上发出的声响,靳钊走路的脚步声,听得邵延辉睡意全无,刚刚被靳钊摸过的地方,都还在隐隐发烫。
第7章
靳钊手忙脚乱将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后蹭蹭蹭地往楼下走去,大概是为了掩饰尴尬,他嘴里还念念有词,“认错了…认错人了…”
床上的邵延辉裹紧了被子,等着靳钊人走到楼下他才泄气,听见靳钊这样讲,他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呆了点,但至少还不是傻,靳钊认错人了,还能把自己当成谁呢?除了把自己当了余沫,还有别人吗?
他虽然没看过那些花里胡哨少儿不宜的东西,但是性是人的本能,他十五六岁的时候,也做过梦,也偷偷躲在被子里发泄过。
他现在睡的床,余沫曾经也躺过,余沫还是这家里的半个主人。
一想到这些,邵延辉心口堵得慌,他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大概是嫉妒?又或者是为靳钊不值得?
从楼下的浴室传来模糊的水声,水喷洒在瓷砖上、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响声,靳钊在里面洗澡。
邵延辉闭上眼睛,他能想象出靳钊在浴室场面,水汽和雾气充斥着整个浴室,靳钊站在花洒下面,隔着玄白的水蒸气,能隐约看到他轮廓,应该比刚刚在床上脱得还干净。
睡意渐渐袭上心头,邵延辉放慢了呼吸,身体也完全放松,最后彻底进入了梦想。
靳钊刚刚是被吓醒的,等到洗完澡,三魂七魄都归了位,脑子里也逐渐能思考。
两男的挤一张床,临时对付一下还行,可不是长久之计啊,靳钊先前觉得没什么,可喝多了睡着了之后的事情,谁说的清了,邵延辉还是一小孩子,他真怕给邵延辉吓出毛病来。
想想阁楼还空着,家里也正好该打扫了,他这就喊个家政来收拾,省得再出这样的笑话。
说干就干,家政给做清洁的阿姨发了消息,让她今天中午的时候来。
和家政约好时间,靳钊戳了戳手机,余沫没给他发消息,他又点开了余沫的微信头像,打了一个“早”,又顺手给删了。
他和余沫谈恋爱的这些年,不是没有吵过架,女孩子嘛,心气高自尊心强,要人哄着,每次都是靳钊低头认错,其实情侣之间退步不是什么丢份儿的事,只是这次他犹豫了。
虽然他有过无数次分手的念头,但是真到了紧要关头,让他潇潇洒洒地放手,他还真没有那么坦荡。
人一旦在感情里付出了时间金钱和精力,那分开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不是触及到底线的问题,都能逼自己再忍一忍。
靳钊余光一瞟,看到了茶几旁的垃圾桶,他这才注意到,邵延辉帮他把家里收拾了一下,昨晚喝剩下的啤酒罐子都收了起来。
他关了微信,把手机搁到茶几上,有了余坤这个前车之鉴,靳钊现在怎么看邵延辉,怎么觉得邵延辉是个乖宝宝,态度端正,积极肯学,即便是住在同一屋檐下,也不觉得费劲,前提是靳钊自己不去扒人家的裤子。
小年轻瞌睡大,再加上熬了通宵,中午家政来做清洁都没把邵延辉吵,直到下午的时候,邵延辉是活生生被饿醒的。
今天阳光不错,二楼的视线也挺好的,邵延辉一扭头便能看到有阳光撒进窗户里,他在床上呆坐了一阵,脑袋稍微动一动,脖子的关节咔咔作响。
他的拖鞋规规矩矩摆在床边,床头柜上一尘不染,他换下来的衣服整齐叠放在上边。
邵延辉眨了眨眼睛,自己应该没睡太久吧,怎么总觉得家里和睡之前不太一样了。
正好从楼下传来敲门声,听到靳钊应了一声,紧接着是脚步声,像是去开门了,也不知道靳钊和门外的人说了什么,只是在关门的时候说了声“谢谢”。
邵延辉有些好奇,他趿拉着拖鞋往楼下走,见靳钊提着外卖袋子。
“醒了?”靳钊扬了扬手里的外卖,神色如常,像是把睡觉时的事情给忘了,“我还说等下叫你起床,你醒了正好,吃饭吧。”
邵延辉刚睡醒有些六神无主,他吧唧了一下嘴,嘴里寡淡,尝不出味儿来,他很好奇靳钊买了什么,闻着辛辣味儿很重,很提神,他的味觉都在这刻苏醒了。
靳钊朝浴室的方向努嘴,“去洗把脸。”
等邵延辉在浴室洗漱完出来,靳钊将外卖都已经布好,挺大一塑料碗,只看到鲜红的辣椒油,辛辣味儿一看就是这盘菜。
“水煮肉片,你能吃吗?”
邵延辉点了点头,他高了点,坐在沙发上得弓着后背,只有坐在地上才和茶几的高度稍微合适。
靳钊顺手递给他垫子,又将米饭分好,然后再提了提阁楼的事情。
“刚刚我叫人来打扫了。”靳钊怕邵延辉多想,还特意做了铺垫。
邵延辉还是点头,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觉得家里不太一样了,原来是变得更干净整洁了。
“上面那个阁楼也收拾出来。”靳钊指了指楼上,他注意着邵延辉的表情变化,“我看你跟我挤一张床也挺不方便的,上面之前一直空着,现在收拾出来了,正好给你住不是?”
邵延辉把脸埋在碗里,耳朵一圈红彤彤的,还一动一动,像是小动物,他扒筷子的动作飞快,声音被埋在了饭菜里,最后只有一声闷闷,“嗯。”
他很想跟靳钊说,他没什么不方便的,可他现在是寄人篱下,靳钊让他睡哪,他就得睡哪儿,他没有和靳钊讨价还价的余地。
靳钊可是人精,他能感觉到邵延辉情绪的变化,他就怕邵延辉多想,觉着自己想撵他走,索性岔开话题。
“快吃,吃完我们去驾校。”
靳钊和驾校师傅算是认识,来驾校报名的程序也不麻烦,但是邵延辉不是马上就能直接上车,他还得先过了科目一。
两人从驾校出来的时候,靳钊嘱咐道:“最近没事多在手机上看看题,刚给你下的App你会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