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离婚后(91)
程风发过信息,说这些爆料不用在意,他现在人红是非多,就算不是金主也有一堆别的帽子往他头上扣,明星的八卦本来就是一箩筐假的,只是提醒温南书今后要注意点,别被拍到脸,拍到脸就难办了。
温南书回复说知道了,就把手机扣在一边了。
不远处开放式厨房穿来切菜声。
裴煜在厨房里弄了半天,已经额头出汗,他生下来就是裴家万千宠爱的大少爷,骨子里又信奉君子远庖厨,哪里需要他动手进厨房。
裴煜看着手底下切的一塌糊涂的西红柿,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钻研剧本没往这边看的温南书,默默把又一个西红柿的残肢倒进垃圾桶。
宋杨说的真对,做菜这个事还要循序渐进,不然弄不好弄巧成拙还要在老婆面前丢面子,裴煜想,还好他刚才没开口要炒两个菜。
裴煜把蔬菜沙拉和全麦面包片端上来的时候,装盘竟然还真的挺像模像样的,温南书十分诧异:“你什么时候学的?”
温南书叉起一块,称赞道:“…味道还不错。”
温南书的夸奖实在水分太大,面包是现成的,沙拉的功劳也是宋杨从最贵的价格里挑选的菜和酱汁的好品质造就的,裴煜只是用一种最简单物理方式将他们简单的聚合在了一起罢了,但是在温南书这种之前都把热饭热汤都端到裴煜眼前的首席保姆眼里,就跟自家大少爷突然学会了自力更生一样称奇。
所以裴琢他们都说裴煜一身臭脾气,一大半都是后来温南书惯出来真是不假,温南书对裴煜的要求简直低的可怕。
“真的?”裴煜也半信半疑,拿起叉子跟着温南书吃。
刚才做这个沙拉裴煜就觉得既麻烦又琐碎,有这个时间他国外谈几个项目分分钟能带来的盈利上千万,只是这会见温南书一连吃了好几口他做的菜,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升起一股诡异的满足和成就感来。
“那你多吃点。”
裴煜觉得自己真是有病了,他看着温南书一点点吃,脑子里竟然想如果一直这样也挺好的,温南书不走了,在他身边,那就算麻烦点、浪费点时间又有什么呢?
温南书一边吃,视线则无意落在裴煜的手背上,坠山之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骨节分明的手背上已经褪去了痂痕,只留下浅色泛粉的几道新肉痕迹,温南书正吃着,轻眉一皱,就看见裴煜食指第二个指节处,一道猩红色口子。
“你切到手了?”
裴煜买的一套骨瓷刀锋利,刚才切西红柿的时候不得要领不小心切到,但口子不大,冲了冲水拿纸巾按了一会就不流血了,现在被温南书抓住手腕不小心扯到,一道伤口又渗出血来。
“嘶,疼——”裴煜收回手,说:“没事,一个小口子,一会贴个创可贴就行了,你再吃块面包?”
裴煜是不怎么在乎这么一个小口子,拿起一个面包片撕成两块:“你吃一半,剩下的我吃,诶,去哪啊!”
温南书看见裴煜的手指出血,怕遇水感染,就起身去拿医药箱了,回来坐下,拿着消毒棉签给裴煜的食指上的伤口消毒。
裴煜伸着手,挽着衣袖的手肘撑在桌面上,让温南书给他处理。他看着温南书轻轻蹙眉,明明就是个他自己都没一点在乎的小伤口,可放在温南书眼里,他比他还心疼似的。
裴煜忍不住心里融了一大片,这个男人爱自己,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爱,爱到了骨子里,即便他这么多年把他伤害的体无完肤,决绝要走再不回头了,但在本能里,他仍旧是看不得他受半点伤流半点血的。
裴煜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究竟是残忍对待着一个怎样爱他怎样珍贵他的宝贝,他只能尽力去弥补,学会放轻脚步,收敛利牙,学着去做一个好的爱人。
裴煜看着温南书认真的为他处理伤口,胸膛里的就像划过一股暖洋洋的安心,他神情不自觉的放柔,刚好被抬头的温南书看见。
温南书看裴煜唇边掩饰不住的笑意,手一停,眯眼问:“你是不是又是故意的?嗯?”
“嗯?”裴煜回神,一愣。
温南书放下棉签,道:“这伤口是不是你故意弄伤自己,又想让我照顾你?裴煜,你能不能不要用这招了,你多大了,你自己不知道疼吗?!”
裴煜还没反应过来:“…我不是,我没有……!”
可温南书看裴煜的刚才的神情已经认定了裴煜就是故意的,他这么大一个男人连切个水果都能切到手吗?果然是又被耍了!
温南书干脆起身,冷脸道:“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处理吧,我去洗澡,你一会自己开车走吧。”
温南书又警告他:“裴煜,如果你以后再这样,咱俩之间就没得谈了!”
裴煜简直震惊,这是怎么了?他辛辛苦苦的从挤死人的超市买菜洗菜回来又上杆子给他做,温南书吃了他做的菜,转头还要挨骂?
裴煜气不过,朝着温南书离开的背影喊:“温南书…!你有点…太过分了啊!!”
回应他的是温南书一把关上浴室的门。
第97章 星光之夜(1)
晚上裴煜洗完碗碟,洗澡之后穿着浴袍,就自觉地进了主卧要躺在温南书身边,温南书靠在床头翻着一本时装杂志,没动:“你去客卧睡。”
“温南书……!”裴煜觉得温南书欺人太甚,咳嗽两声,又不敢太大声:“我不去客卧。”
温南书看着杂志上模特的衣着搭配,头也不抬:“那你就开车回去睡。”
裴煜没辙了,只好先示弱:“南书,你看我的黑眼圈,这些天我都睡不好,明天我还有好几个会要开……”
之前裴煜是因他受伤,温南书也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又心软让裴煜上了床,但现在他意识到他过去这样纵容裴煜的模式就是错的。
温南书抬头:“你还想复婚么?”
“你答应了?!”裴煜立刻坐直了身子,他没想到温南书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毕竟温南书将近一年都没松过口。
“没有。”温南书合上杂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还想要复婚的话,以后就要学会听我的。”
坠山之后,温南书也不是没有想过他跟裴煜之后的关系,从年少一眼惊艳,到之后相爱厌倦折磨的十几年,他真的身心俱疲,这些燃烧了十三年的灰烬无法随着那场坠崖统统一笔勾销烟消云散。
但坠山时裴煜是舍了命陪他,温南书知道,所以他大概愿意再去尝试拿出一个态度和裴煜从新开始,但这绝对不代表他要一脚再踏进过去的痛苦循环,身心残败,重蹈无底深渊的覆辙。
温南书说到“学会听他的”,裴煜下意识地就皱了丝眉,这无关温南书,只是他从小就是个自我主义惯了的大少爷,嚣张肆意,唯我独尊,又坐了这么多年上位者的椅子,向来只有别人听吩咐照他说的做的份。
“平等的交流、尊重,你不接受就回去吧。”
裴煜最受不了温南书用这样陌生人似淡漠的口吻跟他说话:“我没说我不答应…!…我当然尊重你,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关于复婚的事,今天是温南书第一次松口,光这个惊喜的进展在此刻别说听他的,就是让裴煜答应上天上摘月亮都可以。而且谁听谁的有什么重要?等他们复婚,夫妻就是一体的,到时候听谁的不都一样。
“…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现在还不够尊重你?你有点良心好不好,刚才的碗谁洗的……”
裴煜转而又小声抱怨的样子让温南书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他忽而想起那天下午裴琢在医院同他说的话:“裴煜之前那么放肆就是你太惯着他,让他不知道什么是底线,他其实怕你离开的,…男人嘛,犯了错你要让他知道他错了,做的好要有奖励,其实驯…,咳咳,方法都是相通的。”
“……”温南书觉得自己联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头黑线,“……嗯,……最近做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