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离婚后(18)
温南书接过被扔回来的手机,裴煜刚才发的消息已经不见,现在整个通讯录连裴煜这个人都没有了。
“不会的,他可能是…,要我还钱吧…。”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
温南书垂下眼睫淡淡道,他已经没了那日被裴煜指着脊梁骨说还清楚才可以走的绝望,这些天他已经想清楚了,从前上学的钱还有这些年用裴家的钱,他都会慢慢算清楚还给裴煜的,不管花上十年还是二十年,反正他原本也是什么都没有的。
裴煜那边半天都没等来温南书的回复,他明明看见刚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的!
裴煜等不及,干脆把手里的烟先搁嘴里叼着,另一只手也放桌子上来发微信,措辞想了半天,烟灰都掉桌子上半截儿:
“南书,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不想离婚,我知道我以前玩的是有点过分,今后我改,你给我点时间,回家吧,没你我都睡不好,今晚我去宠物店接你。”
看着还算满意,裴煜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准备打内线让何寄给他订个餐厅,他这不是也挺会哄人的?
发送!
这次是秒回。
“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裴煜不可置信的盯着屏幕上的自动回复,
半晌才反应过来:“……操,——!”
裴煜难得放低的姿态叫人大雪天淋了一头冰水,晚上跟宋杨他们几个喝了酒,回家在门口换鞋的时候,他习惯的往厨房那儿一瞥,张嘴想叫温南书,却发现原本只要他一回家就可以看见的,在那系着围裙为他忙绿的人不在了,现在长长的料理台前只有两三个佣人,连热气的都没有。
裴煜瞬间也失了胃口,饭也不想吃,就直接上楼了。
温南书的东西基本都带走了,其实他的东西很少,这是裴煜后来才发现的,因为温南书刚走的时候他还在想着,他就拿了一个那么小的行李箱,他早晚都要再回来的。
可没想到,温南书真的没再回来。
卧室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是裴煜知道所有东西都变了。
比如那个喜欢在沙发上窝着看电影的温南书,温南书好像没有什么别的爱好,不爱出国购物,也不爱买名牌高定,他就是喜欢看电影,切两块水果。
偶尔他也会陪温南书看,当然是有目的的,只要他陪温南书看一场电影,那天晚上的温南书在床上绝对会百依百顺,他怎么折腾都可以,像是软了腰枝和骨头。
从前裴煜觉得温南书好哄,又心软,他犯什么错误都能包容他,现在他三番五次的碰钉子,才发现,原来温南书心硬起来竟然可以这么决绝。
裴煜叹了一口气,突然在沙发上看见那天温南书留下的外套。
裴煜拿起那件外套,很柔和的深棕色短款,还有羊角扣。很干净,闻起来还有淡淡的柠檬洗衣液味儿。
只是,裴煜拧着眉看见里面用作内衬的布料明显的缝补的痕迹,在容易扯坏的肩膀处,两边扯坏内衬全都被补上细密了针线。
怎么,温南书一件衣服穿了坏还需要补?
裴煜脑子里跟忽然震了一个铜铃铛似的,
“只敢吃超市八点后的打折青菜,一件外套不到二百块钱,他冻得发抖都成了习惯,这就是你给你裴太太的待遇?!”
那天韩嘉年拽着他衣领的怒斥突然声色俱厉地闯入脑海,裴煜指尖一翻,就将衣领处的标签翻了出来。
三个做工粗糙的黑色汉字,天美其。
真是活见鬼了,还有他没听过的牌子?
裴煜自小是备受宠爱的裴家大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吃的用的全是顶奢,四五岁随便开的玩具车都能抵上一辆进口车的价钱,他不信邪,掏出手机搜索。
半个小时后,裴煜放弃了。
这牌子不是太平洋上那些比足球场还小的岛国开发的吧?不然怎么可能连百度都搜不到?
裴煜的眉毛拧的更深了,他坐在床边,拎着外套搭在腿上,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折射在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上,他干脆拍了张照片发给他何寄,扭头的时候,又在床头柜上看见温南书当时没来得及带走的手表。
裴煜拿过来看了一眼,明明表盘上几个英文每个字母他都认识,怎么连在一块他就没见过?
裴煜沉默三秒,干脆连着手表的照片一起发给了何寄。
“查查都是什么牌子的,报价给我。”
裴煜扔了手机躺在床上,想着他都认不出来的牌子,何寄怎么也得对比个几十分钟,谁知道手机很快再次亮起。
何寄没有给他发来牌子和报价,
只是发了两张同款照片,是淘宝页面的截图。
“XXXX冬季新款男士棉服外套休闲短款韩版潮流潮牌。”
“XX销量过千天猫爆款石英表防水休闲时尚精钢皮带男表。”
第一件标价一百六十八,
第二件六十八。
第21章 挽回(2)
裴煜攥紧了手里的外套,拉开门,跟外面的佣人吩咐道:“去叫所有人过来,在楼下客厅等着。”
佣人被裴煜脸色吓的神魂不附体,连声应是去叫人。
深夜十一点,整个裴宅灯火通明。
所有佣人全都在客厅里站着,似乎是被到沙发上冷静坐着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沉戾压迫波及,个个垂头噤若寒蝉。
“人都到齐了?”
“是的,少爷…”,年份久的佣人战战兢兢道:“只有夫人身边的王姨没来,她…她应该是陪夫人回娘家了。”
裴煜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搁,不轻不重地一声响,如金击玉石,清冽地直击心底。
“我知道这些年你们很多人都站在了方玲那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计较,但我希望你们清楚是谁在给你们发工资,今天我就是想知道,温南书这些年在这个宅子里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裴煜抬起阴沉一片的眉眼,从右边指了一个:“从你开始。”
……
深夜,刚在不成器的弟弟方志刚那里生了一场大气的方玲回来了。
“这些年我补贴他的还不够多?他拿着钱投资点生意什么不好!他倒好!连赌博也敢沾!他这次亏空的口子这么大,别指望我再给他填窟窿!”
“夫人消消气,可是东东还小啊,志刚现在还欠着五千万的外债,真要让志刚去坐牢,东东以后可怎么办啊。”
打知道刚买下的市中心地段的三层商铺全叫方志刚背着她抵押了,方玲气的胸闷气短直上不来气,酒红流光的贵气指甲紧紧扣在手包镶嵌的钻石上,等进了家门,才发现气氛不对劲。
隐隐有轻微的啜泣声,在压抑的寂静下格外显眼,是几个小女佣在哭,方玲仔细一看,正在站裴煜面前的那个正是她从娘家老家叫来的。
“方姨回来了。”
站在裴煜身旁的司机浑身一抖,他看着裴煜面色不变,但脚边方才一怒之下砸碎的茶盏,迸裂的青瓷碎片还凄惨一地无人敢上前收拾。
方玲脸色一僵,镇定自若:“…阿煜啊,这是怎么了,怎么大晚上把所有人都叫下来,是这些人做的哪里不合心意?”
她转脸朝一边斥道:“王妈,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平常多看着点吗,阿煜集团里的事已经够忙了,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让阿煜操心,”
方玲惯会识人看脸色,又换上一副慈母口吻:“阿煜,南书回来了么?后天郑局的太太在君逸洲际举办一个慈善晚宴,我还想到时候让南书陪我一起去,要不我去派人去跟南书说…”
“怎么,你经常让温南书陪你参加这些子无聊的宴会?”
裴煜截断她的话,刚才听完这些年一出出在他眼皮子底下闹出来的低劣把戏,他已经没什么耐心了,朝司机睇了个眼神。
司机立刻会意,径直走向方玲:“方夫人,是太太的东西丢了,还请方夫人打开包检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