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离婚后(50)
“我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温南书看向裴煜,那双眼眸里好像就在静静说:“你又想怎么样?”
“你想拍戏就拍,要不签华星吧,你在华星,所有资源都让你先…”
裴煜看着温南书的眼神,敏锐地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其实签哪都一样,你喜欢就好,中谊也挺好的。”
温南书失去耐心了,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是五万,剩下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太晚了,没什么事裴总就请回吧,以后也不要来了。”
裴煜看着温南书递过来的银行卡,泛着的银光很淬毒的匕首似的扎进心里,他就是这半个多月让老爷子打的扒掉一层皮,也没现在让温南书递过来一张还债的卡扎的心里这么疼。
温南书说完,也不管神色苦然的裴煜,就在书桌前坐下,继续翻着剧本,一副请人走的样子。
裴煜没招了,他也确实疼的受不了了,身上心里,从里到外疼透了。
温南书不去看裴煜,眼睛放在剧本上,不一会,他就觉得膝盖一暖,是裴煜蹲下来,放低了他从前从不曾放下的姿态,他搂着温南书的腰,把脸埋在温南书膝盖上。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快疼死了,南书,你就心疼心疼我。”
大晚上,裴煜脱了衣服趴在床上,去掉绷带的背被鞭挞的血肉模糊,交错的抽痕掀起深深血痂,新伤叠旧伤。
伸手触碰到没一块好地方的皮肉,都是滚烫的。
温南书拧起眉:“怎么回事?”
裴煜趴着,年少时他让温南书上药的时候多着去了,他把西装口袋里的药膏递给温南书。
温南书看着就这么赶也赶不走,还把衣服脱了就跟他趴在这里的人,心里闷着一场发不出来的火气。
“你过来就是让我给你上药?家里没有医生么?”
温南书不去管他,起身要走,裴煜赶紧拉住他。“不是…!就想跟你说,前一段我不是没来,是真站不起来…”
“没人要你来。”
听了这么冷的话,裴煜也就是悻悻地趴回去,只是抓着温南书的手不肯放:“你不要我,我就重新把你追回来。爷爷知道我来找你,怕我强迫你,替你教训我,让我以后收敛起性子。你要是嫌轻,我回去再补点,家法还没收。”
温南书听着裴煜的话,见满是深深纵横鞭挞血痕的后背,眼神里晦涩不明,裴煜从来都是这样,他就吃准他舍不得。
温南书骂自己骨头都让裴煜攥着,拿过药膏,用抽屉里的棉签给裴煜上药。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好像是回到了年少,老爷子向来都是打的狠的,只上了没一会,裴煜不自觉地咬牙,额头就冒起汗了。
温南书假装没看到,等上完一场药,裴煜疼得连底下的床单都全汗湿了。
“好了,走吧。”
裴煜不敢相信地看着温南书就这么把外套直接扔给他,外面已经深夜十点多了,他伤成这样,去哪?
“我疼得走不了路…!”
温南书看他一眼:“能走,我知道。”
温南书那句我知道一出,裴煜本而回头,忽而就跟想起了什么,骨头叫抽走了好几根。
第55章 饲狼(1)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也仿佛一下子变得谨慎而缓慢,话一出口,温南书也愣了愣。
裴煜抓住温南书的手停了好几秒才有力气抬起来,裴煜拿上衣服从床上起来,温南书则偏开了头。
“走吧。”
裴煜心里像撺着一团冒着寒气森森的寒冰,呼出来冻僵人,吞下去冷到骨子里,裴煜扯了扯嘴角:“这些打是我应得的,……以前,我怎么舍得跟你动手呢?”
在裴煜的记忆里,他不止一次跟温南书动过手,就像有些恶习你做了第一次,就会在情绪上头的时候顺手做了第二次。
大的他拿皮带抽的温南书下不了床,酒店里侮辱和强|暴,小的他当着宋杨他们的面扇过温南书的耳光,在温南书刚下手术那时候强迫他做|爱。
可是再往小的细枝末节裴煜就记不清楚了,作为施暴者,那些疼痛都不是切身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他只知道他做的温南书常常流血,他不管不顾这些年温南书受到的各方羞辱,甚至于那一大部分的羞辱与痛都是他给的他、他默认的、他懒得在意的。
这一切都化作一把世界上最细最疼的匕首,这些年将温南书的骨肉刮地体无完肤。
温南书的唇似乎是动了动,但最后他说不出来‘都过去了’的这样的话。
裴煜心底荡起一片积尘,他的手似乎想抬起来摸摸温南书肋下的刀口,最终只是轻轻抚了那片的衣角:
“南书,你受过的疼,以后但凡能受的我都受一遍,我把话放这儿,说到做到。这样你肯点头再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吗?”
裴煜的手指是轻的,但在触及到温南书疤痕胀起的刀口缝合处时,即便隔着一层衣物,那敏感摩挲的触觉也不禁让温南书身形一颤。
这样温柔的裴煜令他惊讶,也令他打心眼里害怕。
裴煜就像是头脾气难测疯起来不管不顾的狼兽,他乖顺起来时可以收敛起利牙在你脚边撒娇打滚,发火时亦可以把你咬的鲜血淋漓、根骨不剩。
他正是见识过裴煜的不同面,撒娇的、偏执的、疯狂的、狠戾的,甚至于不择手段又恍然一切都理所应当的,他才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就像是以身饲狼。
“……不必了,该说的话我都说尽了,”
温南书把药膏搁在桌子上:“裴煜,给你上药也好,买药也罢,是本能难除,不是我对这段感情还有眷恋。既然你拿捏准了我舍不得你,带着一身伤来,就该知道我那天第一次跟你提离婚的时候,就没打算再回头了。”
温南书的话正戳痛了裴煜今天来的心思,他完全没料到温南书看见了他这副模样竟然还能狠得下心把话说的如此狠如此决,这是要一刀彻底斩断了他刚刚迷途知返才找到一条路!
“真的最后一次机会也不肯给我?”
裴煜的声音又哑又低,他盯着温南书,还夹杂着那么丝快要忍不得了。
“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疼多后悔吗?是不是非得把我从这儿赶出去,你就满意了?……温南书,老子出去了就他妈不回来了!你听见了没有!”
温南书被裴煜上前两步困住脚步,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温南书蹙眉,接过一听是陈小可的。
“……好,我知道了,有空,我现在下去。”
温南书推开面前的裴煜,拿上搭在衣架的外套,
“还没回答我,你去哪?!”
往门外走的温南书看他一眼,不想与他交代,“裴总,你自便吧。”
温南书一下楼,就看见陈小可已经在酒店门口开车等他了,车里连着楚漾和他的助理也在。
他刚上车陈小可就抱怨:“……约好的时间不来,大晚上把人都叫过去陪她补戏份,这个赵嫣然戏不多但脸是真够大的。”
楚漾的助理也附和:“你没看见她自带倆编剧进组?听说把戏加的没眼看,幸亏咱们组有秦小姐压下了,不然真怕原著粉追杀。”
减速隔离带颠簸了一下,开车的陈小可忽然惊呼一声:“…我去!吓死我了,这谁的迈巴赫停的这么凑合?往里多打个方向停进去点能费多少油……,?这要不小心刮一下算谁的……。”
陈小可嘟囔,楚漾伸头往外一看,他是喜欢车的小年轻,扫过一眼,又豁地回头扫第二眼。这怎么看着这么像他当手机壁纸的62S…?这恐怕是有钱都买不到吧…不……,肯定是他看错了…
温南书则再熟悉不过,想到这车的主人这会还赖在自己房间不知道走了没有,温南书就忍不住头疼。
他跟裴煜还能重新开始吗?那三个月他睁眼闭眼都是噩梦,才刚刚转好,事已至此,早没有重新两个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