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Ⅱ(82)
于渊没那个耐心等他走过来,先发制人跑到他面前,扬了扬手中的警员证,问道:“张斌是吧。”
张斌看了眼那警员证,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搓着手问道:“警察大人,我已经很久没犯过事了,您找我……有何贵干?”
于渊收起警员证,冷笑一声:“跟我们走一趟吧,有点事想问问你。”
张斌又是惨兮兮的笑,接着不着痕迹地向后倒退两步,就在于渊掏手机打算通知其他埋伏的警员收队时,这张斌扭头就跑。
于渊也不急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果不其然,张斌刚跑到巷子口,就被其他几名埋伏在此处的警员堵了个正着。
“呦,张斌同志,好久不见啊。”祝玉寒笑得戏谑。
张斌眼见逃跑无路,只好高举双手,认命般蹲下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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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审讯室内,头顶一盏明灯晃晃悠悠映照出底下苍白的一张脸。
祝玉寒翻着他的近期行动记录,啧啧两声,接着将记录甩到他面前:“听说你十一月份在赌场输了三十多万?”
张斌脸色极其难看,抿着嘴没说话。
“你哪来这么多钱。”
“爹妈的棺材本。”张斌直接承认了。
祝玉寒冷笑一声,摇摇头:“你还真是死不悔改,十一年前就因为豪赌输了几十万才去抢劫,怎么,蹲这么多年大牢也不足以让你长个记性?还赌,是不是剁你两根手指才知道长记性。”
“那我出来之后,就因为有案底,哪里也不要我,我不去赌博赢钱,让我喝西北风啊。”张斌还振振有词的,脸皮之厚令人发指。
“别他妈说那么高尚,赌就是赌,赢了的想继续赢,输了的想翻盘,管你什么身家上了赌桌就没有回头路,久赌必输不知道嘛。”祝玉寒声音霎时提高八度。
张斌抬头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去。
“我问你,上个月十九号那天,你为什么去马家庄。”
张斌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漫上一丝颤意:“就……就去看看风景。”
祝玉寒一听就笑了:“哎呦,您能找点能让人信服的理由么?看风景?几间破屋子,漫山垃圾,这就是你看的风景?”
说着,祝玉寒拿起五名失踪儿童的照片扔过去:“这几个孩子,见过没。”
张斌拿过照片看了看,摇摇头:“没见过。”
“没见过?!”祝玉寒一声暴喝,接着抬腿踢过去,一脚将张斌踢翻在地,“爹妈的棺材本都输光了,你他妈去看风景?我看你是去想办法的弄钱的吧。”
张斌捂擦了擦鼻血,声音也跟着提升几度:“我就算是想绑架弄钱,我也找有钱的啊!找几个穷逼我还不够路费的!”
“你他妈再说一遍?!”祝玉寒将张斌从地上揪起来按在墙上,“不说实话是吧!”
接着,他从裤腰带上解下折叠警棍,甩出来,指着张斌。
正在一边做笔录的云骞见势不好,赶紧过去拦住那位暴脾气:“您消消气,喝点水喝点水。”
张斌无助地跌坐在地,捂着脸突然痛哭起来:“我就直说吧,我前前后后欠了七十多万,我哪有钱还,催债的天天上门堵人,我连个年都过不好,我那天去马家庄,本来是想从山上跳下去一死百了,在那边转了很久也没有那个勇气往下跳,你让我怎么办,你来给我还钱啊!”
祝玉寒愣了下,推开云骞的手,走过去将张斌从地上拉起来,看着他,一字一顿认真说道:“我姑且信你一次,如果查出来你说谎,可就不是今天这样挨两脚这么简单了。”
张斌举起右手:“我对灯发誓,没见过这个几个孩子,也没想过打他们的主意。”
祝玉寒甩开他,整理下领带,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张斌,帮他点了火,声音放轻:“早点收手吧,回头是岸,赌博就是个无底洞,赢不回来的。”
于渊他们正在办公室等着审讯结果,就见云骞满脸黑气地走了进来,几人忙上前询问:
“怎么样,那小子招了没。”
云骞撇撇嘴:“招什么呀,根本就不是人家干的,那个祝警官真有意思,什么再犯的可能性极高,在里面把人打了一顿打算屈打成招,结果人家招了什么,招了是过去准备跳山自杀的。”
于渊一挑眉,用下巴指了指门外,低声问道:“打人啊。”
云骞丧气地点点头,坐回椅子上,端起水杯不痛不快地喝了一口。
“是听说脾气不太好,但没想到做事这么绝。”于渊皱起眉头。
“我也不知道他之前的案子都是怎么破的。”云骞握着杯子,摩挲着,“方式过于简单粗暴,虽然人家以前是犯过错,但也不能就一口给人家全否定了,总得给个改正的机会吧。”
于渊用食指点点云骞的脑袋,笑道:“瞧你那孙子样,他也是急了,丢了孩子全家人连年都过不好,想想也心疼。”
“于队,我突然发现,跟他这么一比,您真是个烂好人,温柔贤惠,贤良淑德。”
“去!这是形容老爷们儿的么。”于渊瞪了他一眼。
“对了,安法医在办公室等你呢。”
云骞一个猛子站起来,双眼放光:“等我?!等我做什么。”
于渊神秘地笑笑,拍拍他的胸口:“你说等你做什么,今天不是情人节嘛。”
第60章 Present(4)
云骞一听,立马把警服一脱, 拿上钥匙就要走。
“等一下顺便把垃圾带出去。”于渊就像个老妈子一样, 人家临走还不忘让人把垃圾顺手带出去,一看就是被老婆打得多了。
云骞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出于渊的办公室, 在心里直骂自己是猪脑子, 连情人节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不过转念一想还觉得挺美呢,当时自己不抱希望的随口一提, 说要一起过节,, 以为他也是随口那么一答应, 结果真到了这一天他竟然早早的就在警局里等着了。
这么一想,还有点小激动。
“安法医!久等了!”云骞凄凄惨惨地喊着安岩, 大力推开办公室的门。
安岩正在里面专心致志地看报告, 冷不丁被这一声吓得一哆嗦,脸也冷了几分。
“下次别一惊一乍的。”
云骞被教训了还全然不自知,还腆张脸凑上去:“你想去哪里吃饭呀。”
“都行。”安岩放下报告,站起身。
“那我们去吃淮扬菜?”
“都行。”安岩还是那句。
两人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一间淮扬菜馆, 不得不说, 因为情人节的缘故,大街上人潮人海, 各大餐厅酒店均是席无虚座, 两人吃顿饭还要等半天, 等的云骞都有点不耐烦。
“要不去你家, 我做给你吃吧, 我们这么等下去天都要亮了,不就是淮扬菜,摆渡一下我就知道。”
“也好。”安岩点点头。
趁着超商关门之前,俩人又赶去超市买了食材,云骞边往外走边看着超商的购物小票。
安岩瞧着他,觉得有意思。
他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女孩子才会这么精打细算,而云骞就像是一个意外,做了太多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但放到一个男人身上却是充满了新鲜感。
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安岩微微欠身打算给他让开道,结果那男人还是硬生生撞了上来,像是故意而为。
云骞惊觉抬头,眯起眼睛看向那个像是故意找茬的男人。
安岩习惯性的将手揣进外衣口袋里,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我的……钱夹,没了。”说着,他又开始翻其他口袋。
云骞回头看着那名奇怪的男子,恰好同他对上了目光。
那男子顿了顿,忽而间抬腿便跑。
云骞把装满食材的袋子往安岩手里一塞,袖子一撸,骂道:“偷东西偷到警察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