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未婚夫躺赢了(11)
面具先生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根子,“我把捡来的日记本给他放回原处了,总体来说,比其他人得到的信息可多多了。”
今天趁着瑞蒙不在,几组人都把房子四周包括瑞蒙的禁地搜了一遍,当然各有各的想法。今晚入夜的时候,季衡和面具先生要出去时,顺手带走了那盆栽。
“瑞蒙种了那么大片这个东西,其实是有什么作用的吧?”
“聪明。”季衡和他两个人一前一后往下走,季衡被面具先生留在了身后,“这是茱萸的幼苗,能辟邪。”
出去后,面具先生低低笑了两声,“我以为魔鬼是百毒不侵的。”
季衡也笑:“但魔鬼的心里也住着另一个魔鬼,时刻提防着。”
“所以……如果那片茱萸不见了会发生什么?”
季衡一愣,转头看向面具先生,“你是想……”
“是的。”
两人相视而笑,笑了两下季衡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在没弄清楚这个人的真正身份之前,他会因为自己跟别的男人关系过近而产生对不起傅凭栏的感觉,他拽拽自己藏在帽子里的头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谁?”
面具先生比季衡微微高出来小半个头,看着季衡的时候微微俯视着,眼底是深沉的波光流转,“季先生你想知道的话,我当然可以……”
话没说完,两人不觉到了下午他们跟丢的地方,季衡伸手拉了面具先生一把,两人退到大树的后面,荧光粉末发出的光宛若一条绿色的丝带,天上有银河,森林里有荧光河,上下辉映着,真正的天上人间。
“晚上会碰到那群鹿吗?”季衡不知道这时候碰到会有什么后果,有些担忧。
面具先生摇摇头,“我观察过,它们晚上就在水潭附近活动,只要我们别招惹,不会有事。”
两个人默契地不再讨论,而是沿着这荧光带朝前走,尽头……是一所和瑞们家一模一样的房子。
季衡转头看着面具先生,低声道:“还记得我说过的梦吗?那个女人原来不是从瑞蒙的房子里走出来,而是……这里。”季衡指着前方,就连每一个窗户的位置都一样,“瑞蒙对他妈妈的爱有点偏执和变态啊……”而房子周围隐隐散发着一种腥臭的味道,季衡猜到是什么之后就有种反胃感。
房间二楼的窗户被打开了,面具先生伸手捂住了季衡的嘴,房子的主人应该在窥探着,季衡能感觉到。
静默了好一会儿,二楼的窗户又被关上了,季衡不自觉松了一口气,灼热的呼吸就全部打在面具先生的手心里,他手一松,季衡也跟着一愣。
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暧昧,季衡不动声色拉开了一些距离。
面具先生没有说话,忽然拉起了季衡,急道:“跑!”
季衡还不明所以,跑出去片刻就听到身后房子里传来的开门声,房子主人那略带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阴森:“谁在那里?瑞蒙?”
虽然被发现了,但对方也并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季衡莫名地替这孩子心酸了一把。两个人回到房前,发现二楼的窗户几乎都亮着灯,萌萌和菲菲在等着自己和面具先生,而另外两个房间的……十有八九是不敢睡也睡不着了。
他们往楼上走,恰好看到对面房间的人将门开了一条缝,往季衡他们房间方向看着。
季衡和面具先生上来,正好对上那人的目光,四目相对,谁怂谁尴尬,季衡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对方在看到季衡手里抱着的盆栽时,灰溜溜地缩了回去。
一进房间,熊萌萌就接连打着哈欠,季衡也是非常佩服了,任何时候这姑娘都睡眠质量超级好。
“今晚也没什么事了,那就好好休息吧,养精蓄锐,明天……是最后期限了。”季衡说。
熊萌萌揉了揉眼眶,挣扎道,“那不是还找不到鞋子吗?你说会被藏在哪里呢?会不会是那水潭底下?我看过阁楼那个窗户,是可以看到水潭的。”
面具先生将盆栽放回窗台上,动作很小心,“我想……我知道在哪里了。”
季衡:“不会是……”那女人的房子吧?
“不是。”面具先生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今晚会有人死吗?”季衡去过那个女人的房子,就多了很多不确定。
“不知道。”面具先生说,“睡觉吧,你睡不着的话,我可以给你讲故事。”
季衡:“……”我还是个孩子,但不是那种孩子。
第16章 迷路森林(6)
又到了睡觉的时间,到现在,季衡才知道这房间有多不隔音,对门那里走动和小声说话的声音不时传来,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
熊萌萌跟各位道了声晚安,几乎沾床上就睡着了,季衡摸着被子一角,还在想这个副本的季节是初夏吧貌似,怎么还是这么冷。
快睡着的时候,季衡忽然想起来,忘了问面具先生的真实身份了。
但其实,他已经产生了某种不切实际的猜测,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疯了吧。
他在黑暗里微微叹了口气,对面人的声音传来,“不用太失落,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快的话你一觉睡醒我就告诉你了。”
“……”他会读心术吧?
季衡平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的方向。
这一觉睡得不错,季衡身心舒畅,就是每天都是最晚起床的,略微有那么点不太好意思,他起来把地铺收拾好装进橱柜里,不禁也有些感慨,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萌萌他们可能又去找线索了,季衡没在房间里看到人,刚把食物拿出来,房门开了。
面具先生手扶在后脑上,进门看到季衡时顿了一下,随机莞尔道,“我的头发乱了,你会梳头发吗?我是说像……这种长头发?”
他说的好像那根本不是他的头发似的,一个扎着长发的人问短发的人,你能帮我梳下我的长发吗?
季衡有些犹豫:“我只给植物做过造型。”
“那也比我好。”面具先生把椅子拉出来,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我只给肠子打过结。”
季衡:“……”要不是知道你的职业是医生,总感觉你在讲恐怖故事。
等季衡走到他的身后,伸手碰到他的头发时,季衡发誓他真的只是碰了一下下,但是面具先生的那个长头发,它……好像就快掉了?
掉了?!季衡无措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头皮上露出来的白色发丝,忽然间……傻掉了。
白头发,武力超群,独来独往、职业医生……
还有那天他说的“叫我傅凭栏也可以……”
季衡内心咆哮不止,偏让他内心动荡的人仿佛不自知一般,随手一扯把假发扯了下来,回头看了眼季衡,“我以为你早就猜到了才对。”
听听,这语气,还怪我现在才反应过来?
季衡一手握着他掉下来的假发套,拿在手心里看了看,另一手仍然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此刻撤也不是继续也不是,略有些别扭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你不坦诚。”
傅凭栏的表情被面具挡了个彻底,镜子里只能看出他的眼神,还有嘴角,他微微勾着嘴角,“问题是,如果我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的身份,那么季先生,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还会和我泾渭分明吗?
他一开口,季衡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们二人虽有婚约在身,但说到底还没有真的面对面相互认识的机会,属于半生不熟的阶段,就算郎郎有情,那这么面对面也确实有点……
如果一早知道他是傅凭栏,真到了睡觉的时候,犯难的就是季衡了,不分开吧,显得自己太不矜持了,分开吧,又显得两人太生分了,小朋友都头疼的选择题,在大人身上会变得复杂的多。
“看吧。”傅凭栏透过镜子把季衡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你也会为难,而我也会因为你为难而觉得失落,看来你还没准备好……和我同床共枕呢?”
季衡:“……”等等,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自己主动才对吗,这个人怎么戴上面具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我建议你们医院笔试的时候增加个语文测试,怎么用词都这么……”胆大妄为。
季衡更正道:“我并不是不愿意和你……”那四个字他实在说不出来,光是想着就觉得脸热心跳,血液的温度又开始蹭蹭蹭,“只不过确实会有些别扭,毕竟我们的关系……”
“嗯。”傅凭栏十分理解他,“毕竟我们还只是未婚夫夫。”
季衡又看向他:“……你跟我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面具的原因吧。”傅凭栏十分谦虚地说,“戴上这个面具,我感觉灵魂都自由了,没人在乎我的脸我的荣誉我的过往……而它也不仅仅是面具。”
季衡看着那面具一会儿,本来有的那点别扭立马就释然了,戴上面具更好,相对要安全许多,还有这头发,季衡开始动手,很快把假发套重新给他戴上,“你这头发太长了,不觉得碍事吗?”
“本来更长的,随便剪了几下发现怎么弄都太丑,索性随它去了。”傅凭栏无奈道,“还以为手术刀玩得好,别的刀也能得心应手。”
季衡拿来剪刀给他修理了下,总结道:“你不是刀用的好不好,你是直男审美。”黑长直什么的,还能更明显吗?
两人一时又陷入无言的状态,季衡内心直叹气,真相来的太突然了点,如果不是他假发脱落,季衡会需要再多一点的线索来确认他,现在……
傅凭栏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又拿出来了昨天那本日记本。
季衡伸手拿了过来,“你不是说还回去了吗?”
傅凭栏语气稀松平常:“我刚才路过,顺手又捡了回来。”
季衡没忍住笑了,很想告诉他“捡”这个字不是这么用的啊喂。傅凭栏眼神认真地看着季衡的笑颜,摸了摸自己的面具,也只有戴着面具,他发现自己还能有这幽默的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