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上十七年[花滑](50)

　　所以路西就往下看了。
　　还真是星花体育的论坛, 邓畅在看的帖子标题是银河杯赛事前瞻，那明显就是阴阳怪气路西的。
　　路西英语水平就一般, 口语和日常交流还行，看这种帖子需要花点心思，而且他也懒得费劲去看，这种看了第一句就知道是黑他的帖子他还认真看, 那不有病么。
　　顺便, 帖子的第一句是，“参赛选手包括杰尔斯的同门师弟安德烈、西班牙新星卢西奥、加拿大老牌选手赛迪斯”。
　　反正就是一个字都没提路西, 但路西不管赛季最高分还是赛季成绩，比这些选手都高了一个等级, 明明是赛事最强者。
　　路西漫不经心地往下滑：“这帖子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自己找气受么。”
　　邓畅没吭声。
　　然后路西看到了讨论区，出乎意料的是最新回帖里, 路西先看到的是一句“路西, 2017世青赛冠军，ISU认证赛季最高分265.1，连最高分选手都记不住的话, 帖子其实可以不开。”
　　后面带着几个表情, 这条回复居然还有几个赞。
　　看来浏览星花的网友也不全是路西的黑, 路西顺手也想赞, 发现邓畅已经赞过了。
　　路西啧了声：“这网站也是有好人的嘛, 我……嗯？”
　　他突然发现这位网友的ID叫「superchang」。
　　“看够了没？”邓畅面无表情来夺手机。
　　“等会儿等会儿！”路西这要是还联想不到，那就是有点笨了，他蹦跶着又躲又闪，顺便点到论坛的个人信息页面。
　　果然，邓畅手机上登的号，id就是superchang.
　　——
　　“超级小畅，啊？”路西有点想笑。
　　邓畅自暴自弃地瘫着脸，看起来比平时更面无表情十倍，他坐回位置：“加个「小」字什么意思。”
　　“十七岁怎么不能叫小？”路西这回真笑起来了，“我叫小西，你为什么不能叫小畅？”
　　邓畅还是面无表情，“这帖子在骂你，你有什么好笑的。”
　　“我也不知道。”路西想了想，“但我就是开心啊。”
　　看见邓畅帮他吵架开心，超级小畅这名字也挺开心。
　　看邓畅被发现账号之后板着脸的样子，都可以直接送进冰场当制冷机了，但明明又是他自己把号送到路西面前的，只能说邓小狗真奇怪。
　　两天训练后，《银河杯》男单项目比赛开始。
　　——
　　短节目还是先按照世界排名分组，全国冠军赛不是国际赛事，所以路西成年组的国际滑联积分依然是0，照旧在第一组。
　　不过这次他抽的签不错，在第一组压轴出场。
　　比赛前，队里人员凑在一起鼓励他，队医和翻译分别是一个热心的胖大叔和一个热心的瘦小哥，他们甚至给路西编了一首助威歌。
　　相比之下，陈岐和邓畅的加油方式就平淡许多，陈岐老样子一脸威严地拍着路西肩膀：“好好发挥！”
　　邓畅则一脸平静地说：“加油。”
　　路西不敢跟陈岐闹任何幺蛾子，但是跟邓畅就不一样了，他最近在邓畅面前很有点无法无天的劲儿：“你一点都不真诚。”
　　“我很真诚。”邓畅说。
　　“但是你都不热情。”路西说。
　　邓畅看了他一眼，凉凉地问：“这种B级联赛，你是想要我戴个手花穿个短裙给你跳啦啦队舞吗？”
　　路西：“……”
　　这人长了嘴之后是真刻薄诶。
　　路西说：“倒也不是不行。”
　　想了想他又说：“甚至我还挺想看的。”
　　于是邓畅又无语到没嘴了。
　　——
　　男单项目的好处就是永远在第一个比，就跟排队考试前几个考的人一样，早考完，早解脱，还能嘲笑嘲笑后面的。
　　短节目过后，路西就没什么压力地排在第一位了，虽然赛前陈岐给他打过预防针说可能会被压分，但路西还是滑出了85+的短节目，第一天比完，甩了第二名的安德烈十多分。
　　心情就非常轻松。
　　晚上吃饭邓畅又在那摆弄手机，路西凑过去：“又干什么呢？”
　　邓畅看他一眼：“吃你的饭。”
　　“你不会又在给我反黑吧？”路西问。
　　邓畅面无表情地把手机给路西一亮：“我看起来有这么闲？”
　　路西凑过去看，邓畅登在一个app上，在填表，那app的界面设计相当简陋，属于智能机刚刚诞生那个年代的最基础款表格。
　　“这什么？”路西震惊地问。
　　“每个赛季结束要更新的个人资料表。”邓畅说，“你也得填。”
　　路西一看这表格上密密麻麻的项目就头疼，关键是他还在邓畅那看到了诸如“你对未来的自己有什么规划（100字以上）”这样的开放性答题，让他填这种东西不如做十组蹲起。
　　但是眼前这不就有个学霸么。
　　路西立刻满脸乖巧地问，“那你帮我填行不行？”
　　邓畅面无表情。
　　这段日子以来路西也明白了，邓畅的面无表情也有很多意思，有时候那意思就是真的不可能，但还有时候是「对你很无奈但是你软磨硬泡一下我八成会妥协」，现在的面无表情就是后面这一种。
　　于是路西又说道：“我明天还有自由滑呢，很累诶。”
　　“自由滑比完也可以填。”邓畅说。
　　路西全不气馁：“但是我没有你这么优秀的语言组织能力和逻辑思维。”
　　“我看你现在这两样素质都挺好的。”邓畅不为所动。
　　路西意识到自己嘴上功夫可能说不过邓畅，干脆不说话了，眼巴巴看着他。
　　邓畅沉默了一会儿，转开头：“得用自己手机填，这app绑定手机号，还能自动识别sim卡。”
　　路西飞快把自己手机递了上去。
　　邓畅：“……”
　　——
　　邓畅最后还是把路西手机接了过来，路西正要跟他说密码，就见这人修长手指在他键盘上划了两下，轻车熟路给打开了。
　　路西震惊：“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密码？”
　　邓畅头也不抬：“算卦算的。”
　　路西短暂迷茫了下，甚至认真思考难道学霸还能有这种天赋，接着忽然明白了。
　　妈的，早晚有一天得把喝多那天都说了什么全想起来。
　　……
　　“安装包应用商店没有。”邓畅说，“我把链接发你。”
　　路西没多想就「嗯」了一声，等到看着邓畅点开他微信，反应过来不对再想阻止时已经晚了。
　　伴随着路西「诶」的阻止未遂声，邓畅默默地看着路西微信界面里，他头像边上那个备注：
　　邓小狗。
　　邓畅：“……”
　　路西：“……”
　　你听我解释。


第37章
　　◎脚腕别了一下。◎
　　幸运的是, 邓畅是一位心智成熟的少年人。
　　对于路西这种偷偷给人改备注的幼稚行为，他除了死亡凝视了路西一会之外，没有更多逼问。
　　路西眼看邓畅开着「邓小狗」的对话框把链接复制完, 又把软件下载下来, 整个人尴尬得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邓畅轻车熟路地把app打开又帮路西登录上，把手机递回去：“你还是自己填吧, 采集你的真实资料，我不好瞎写。”
　　路西：？
　　路西把前面的身高体重年龄那堆填上，到了开放性答题那部分，看着几个填空框他坚决拒绝, 最后邓畅无奈地说：“这样, 你来说，我来帮你润色。”
　　“对明年的自己有什么规划？”邓畅问。
　　路西想了想说：“争取练成后内点冰四周, 多加点体能训练。这是不是才十几个字，剩下八十个我再凑一凑？卧槽？”
　　面前的手机屏幕上, 邓畅行云流水般写道：
　　坚持冰上冰下训练偕同配合，培养科学良好的训练意识。在之前薄弱的体能训练方面，通过力量训练、核心训练、爆发力训练等形式逐步提高训练强度, 配合教练增进自身体能。冰上技巧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