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上十七年[花滑](117)

　　“谢……”邓畅回答包仲杰，说了一个字儿被路西胳膊肘怼了，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谢。”
　　再然后很隐蔽的看了眼路西。
　　路西做口型：小粉丝哦。
　　包仲杰并没察觉两人的对话，甚至没注意到邓畅回话时微妙的顿挫，他继续说道：“小畅你有时间的话，也多指导指导卓霄，带带后辈。”
　　“好的。”邓畅答道。
　　路西突然有点儿不是滋味了，他又捣了邓畅一肘子，趁着包仲杰带着高卓霄去跟双人滑那对奥运冠军前辈讲话，飞快地问邓畅：“真的啊？”
　　“什么真的？”邓畅没反应过来。
　　“真要带后辈吗？”路西说。
　　想想也对，队伍想要提升不是重在交流么，而且那高卓霄看起来也挺优秀的样子，就连路西自己对他也蛮有好感的，反正就……反倒显得自己挺狭隘的。
　　邓畅看了路西一眼，莫名地笑了一下，低声说：
　　“肯定假的啊。”


第100章
　　◎哪儿来的小朋友啊。◎
　　路西都不知道为什么, 听到这个答案一下扬起了嘴角。他本意想酷一点，不该有那么多表情，但愉快的心情却压抑不住。
　　他赶紧低下头, 努力让自己的表现不那么明显。
　　邓畅问：“怎么了？”
　　路西感觉他是故意的, 他一定注意到了自己的表情。
　　正因为这样路西绝对不能告诉他, 路西摇头。
　　邓畅：“嗯？”
　　路西：“……”
　　嗯什么嗯？
　　油腻！
　　两人一个追问，一个躲避眼神, 几乎无声地拉锯。
　　直到陈岐警告般的在两人后背上各敲了一下，表示开会的领导们可能要注意到他俩了，他们才同时挺直了腰板，一脸正直地继续听会。
　　——
　　这天之后高卓霄就正式加入了国家队, 跟随队伍进行全部训练。
　　其实高卓霄的到来最先威胁到的甚至不是路西, 而是刘新宇。
　　再怎么说，路西拿过世锦赛金牌, 是名字无论如何都能载进中国花滑史的人物，虽然伤病的恢复期漫长, 但国家队无论如何都要给他这个尊重，也还对他寄予着期待。
　　但刘新宇即使在崔笑时期都没能一号位出战，邓畅路西双星一升组, 他更是查无此人。
　　这几年已经过的够郁闷了, 每天就靠翻白眼度日，偏偏雪上加霜来了一个高卓霄。
　　不光要把他这前浪拍死在沙滩上，还跟他一个教练, 正面冲他脸。
　　刘新宇的郁闷显而易见, 那天开会都是大boss们刚走完, 他噌地站起身就走, 脸黑得都快变成锅底了。
　　——
　　现在国家队四个男单的训练, 在四个完全不同的水平线上。
　　邓畅在冲勾手四周，现在他世界排名第5，拿过大奖赛银牌，从各个角度来看都是世界级顶尖选手。
　　高卓霄相对来说不那么行，但要是没有路西和邓畅，其实他也是有创造历史潜力的选手，包仲杰对他很用心。
　　刘新宇基本是摆烂状态，他职业生涯也到中后期了，上限就这样，想要再上一层楼肯定没戏。
　　但是今年几个大赛国家队都有三个名额，能上场的男单一共就三人，所以他去混一次总是没问题的，算是给自己履历镀层金。
　　路西这里则是全面康复训练状态，康复的进程依旧不算快，还停留在一周跳阶段，不过在淞城那几天改变的生活节奏给他心理上带来很大帮助，现在心态还好。
　　——
　　欢迎会的转过天，就开始正常训练，路西和邓畅照例挑在晚上场。
　　挺意外的是，他们在场上也见到了刘新宇和高卓霄。
　　本来刘新宇都在下午场，他会自觉避开路西和邓畅，要不一直翻白眼也挺累的。
　　高卓霄穿了身很靓仔的训练服，白色上衣，侧面有金色的道道，相比之下路西邓畅他们的纯黑训练服看起来就一点都不出彩。
　　一上冰，他就往路西和邓畅这边滑过来。
　　路西木着脸看着高卓霄，回想起他那天下午在会议上对邓畅的示好，凉凉地心想，呵，花蝴蝶。
　　高卓霄冲着邓畅笑盈盈打了个招呼，露出可爱的虎牙，然后又滑到路西面前：“小西哥，那天没好意思和你认真问好，我是你的冰迷，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路西：0-0；
　　高卓霄变戏法般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路西这下愣住了，忙双手接过盒子，说了声谢谢然后打开。
　　盒子里是一只小狗头项链，小巧的吊坠男生戴也不会夸张。
　　小狗的造型很精致，浅金色的主色调，圆圆的脑袋，毛乎乎的耳朵，再加上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
　　路西一眼就认出来，这吊坠是按照他最喜欢的狗狗玩偶，也就是在他的小视频里出现过不少次的玩偶「崽崽」做成的。
　　路西：“……”
　　好吧，是挺可爱的花蝴蝶和小心眼的路西。
　　“谢谢。”路西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
　　“我也不敢收你的礼物啊小西哥。”高卓霄也不好意思起来了，“我这个纯粹是表达对世锦赛金牌的崇拜而已。”
　　路西矜持地点点头：“谢谢喜欢。”
　　然后嗖地滑到邓畅身边，拍拍邓畅肩膀：“小霄要是有什么想学的你好好教他！”
　　邓畅：？
　　路西想了想又补充：“当然如果是你商业机密的就不用教，不过他人还挺好的。”
　　邓畅看见了路西挂在脖子上的新吊坠，不由失笑。
　　哪儿来的小朋友啊。
　　“现在让我教他了？”邓畅问。
　　“勉勉强强吧。”路西背着手说。
　　——
　　路西想让邓畅教高卓霄，也不完全是因为那一个小狗吊坠，路西还考虑到今年他参加不了A级比赛，刘新宇又太菜了。
　　最好是能有一个高卓霄，不说别的，最少得滑进自由滑，这样邓畅的大赛之旅不会那么孤独。
　　他自己则准备开始练一周半。
　　虽说现在练一周半好像有点早，他连六个一周跳都没有做得很好的把握，但路西怕太久不练习自己连怎么跳都忘了，那就真出大事了。
　　毕竟一直以来，像老瓦那样能从两次伤病中恢复的运动员固然不少，因为伤病影响状态最后沉湖的优秀运动员也很多，路西还是打算挣扎一下，不要沉湖为好。
　　——
　　晚上路西在崔笑的帮助下，吊着吊杆练一周半。蹦了一会儿看见邓畅过来。
　　邓畅的冰上训练以四周跳为主，强度太大所以不能练得太多，很多训练时间都分给陆地课。
　　路西以为邓畅做完陆地训练就会在更衣室等他，因为按照以往的流程是这样，所以看到邓畅又回来，还挺惊喜的。
　　路西冲邓畅招了招手：“你怎么回来了？”
　　“来给你做做指导。”邓畅说，“刚才训练的时候看了看你做跳跃。”
　　路西愣了愣说：“行。”
　　要说跳跃技巧，路西真正服的就两个人，一个是远在天边的瓦里琴科，一个是近在眼前的邓畅。
　　邓畅留在路西边上，把刚才在崔笑那里看的他的问题都说了一遍。
　　这些问题别人看不出来，是因为他们对路西没有那么了解。
　　比如他们只会看到路西的轴不是太稳，不明白路西这是为了校正之前的重心靠后，下意识把重心前移导致的偏差。
　　邓畅对路西显然就有这么了解，他就简单说几句，路西就会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很多年前邓畅教他跳三周，前年的后外四周，现在的一周半……他们不知不觉训练超时了很久，路西每次跳完就过去找邓畅，邓畅和很多年前一样，坐在冰场边沿的墙上，晃着两条长腿，手肘托着腮看着他。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一周半，这种小跳跃路西一天能跳几百个，跳几百个摔几百个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但就在某一次起跳之后，路西终于稳稳地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