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运气至上主义的游戏房间(227)
晏修一目光停留在挂在墙壁上的一幅画。:“那个。”
“那个怎么了?”
那是一张素描风景画,画的是一个园丁正躬身在一片花园中忙碌,幼犬正在和跳动的水管战斗,水花四溅,哪怕没有着色,也能感受到渗透画面的生命力。
沈凛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晏修一说:“这个校医应该很重视这幅画,它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沈凛恍然大悟,说:“我要对这画过个灵感。”
第166章 异状
沈凛投掷出一个成功的灵感。
在他长时间凝视画作并且深思其中含义的时候,画作里的园丁像是获得了什么非凡的能力,由躬身的动作变成了站立,他直勾勾地看向沈凛他们所在的方向,简单勾勒出来的轮廓越来越清楚,五官也变得立体和清晰。
那是个颇为俊俏的年轻男人。
在沈凛看清他样子的时候,眼前浮现出一片稀薄的雾,他的目光穿透雾气,看到雾气之下的画面。
一个神色疲惫的短发女生坐在寻诊的椅子上,她茫然无措地说:“老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的意识出现了问题,我总是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它们往往是一片冰封的雪原,我演化出了锋利的爪子,它们让我能自由地在雪原上奔驰,我变得不像人类了,而像是一个怪物。”
她的面前是一个戴着银丝边眼镜的斯文男人,他担忧地问:“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从我那天莫名头痛开始……因为难以启齿,我没有说出来,我的失眠也是因为这个,我一闭眼就看到我用獠牙撕扯开鲜血淋漓的尸体,耳边常常有人在低语,就像现在,在我跟你说话的当下,我依然能听到那个声音。”
男人斟酌了片刻,问道:“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女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男人劝慰道:“高考压力太大很正常,你成绩很优秀,相信自己,你可以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
“我从不怀疑这点,但是……那个声音还是令我疯狂,我甚至不能理解它在说什么。”
“很多人都无法理解自己的幻想,需要病假吗?我可以给你签个假条,让你放松半天……不,一天也可以。”
“谢谢老师,我想我也许真的需要休息。”
画面又突然变化。
女孩子的神色更加疲惫了,她眼底挂着厚厚的淤青,嗓音颤抖地说:“老师,总在我耳边响起的声音还是没有终止,它疯狂入侵我的思维。它变得越来越清楚了,我现在只要注意力一分散,出现大脑空白的征兆,就会看到之前梦里的那些画面,我害怕被那个意识彻底侵占,我是不是要疯了?我该怎么办……老师……我该怎么办……?”
她捂住眼睛痛哭起来。
男人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却碍于什么没有落实,他收回手,劝慰道:“放轻松,很多压力都是自己给的,你的成绩很好,要更相信你自己。我再给你签张假条,这次多休息几天吧。”
“老师……”女孩抬头看向男人,眼眶通红,她沉默了好久,还是压抑住了几乎脱口而出的情绪,轻轻点了点头,“好。”
画面再次变化。
沈凛看到年轻的校医正站在保健室的窗口,看向楼下操场上活跃的学生们,他掏出手机,给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发消息。
【xxx的情况好点了吗?】他在输入框里输入【她最近很少来医务室复诊。】片刻,男人又把这句话删除掉,只发送了前半句。
那边很快给了回复。
【她家里说她精神不太稳定,暂时休学,已经办好手续,推迟一年高考。】
男人:“……”
男人想了想,又打字过去:【最近你们班级有很多头痛、失眠的学生,是不是你们给学生的压力太大了?】
【我们是严格按照学校的要求实行教学计划,不存在施压的情况。谢谢x老师关心,我会多注意学生的情况。】
话说到这儿,男人怔了一下,的确已经不是他该管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把手机收回来,过了片刻又拿出来,找到那女生的联系方式,他点开头像大图,那是张笑得非常灿烂的照片。
女孩穿着校服,手肘抵在课桌上,撑着脸,笑得无忧无虑。
在她身后,无限未来,阳光正好。
他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很久,最终发了消息过去:【你哪天有空,我们去植物园写生吧。】
消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几乎立刻得到回复,他靠在墙边,盯着屏幕等了片刻,最终抬起头,看向悬挂在墙壁上最起眼的位置的那幅素描画。
他依稀记得女生送他这幅画时的样子。
而那条消息一直没得到回应。
石沉大海。
阳光坠入泥潭,黑泥吞噬了所有的画面。
眼前,灰雾散去,画面再次变化。
沈凛看到,那个一向扮相精致的老师狼狈地闯进保健教室,他打开电脑,把所有的数据导入u盘,然后用手机拍下档案上的所有记录,但没过多久,有人走进教室 ,拦下了他,夺走了他手中的u盘和手机。
大腹便便的西装男人站在老师的面前,冰冷地说:“只是一些教学意外,x老师不用这么大动干戈,校方会用最好的资源处理好这次的问题。”
男人:“是掩埋还是处理?”
“掩埋也是一种处理方式。”校长冷漠地看着他,“那几个学生精神失常的情况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在高压下,有些心里脆弱的人扛不住压力很正常,校方已经全力协助家长安抚他们的情绪,你不应该因为这些事情让学校引起不必要的社会关注,让其他想安心备考的学生受到影响。”
“还有,有关你师德的一些事情,我们收到了一些举报,我也想跟你谈谈。”
……
他们之间谈了什么,沈凛无从得知,那段稀薄而缥缈的灵性被掩盖在了阴影之下,画面的最后停留在男人绝望的眼神,他把手里的一切资料全都交了出来,目光越过几人,落在墙壁上的那幅素描画,旁边的日历停留在4月21日。
沈凛把自己从这段画面中剥离出来,说道:“看来当初那些学生出现头痛、失眠的状况是接触到了某种不可名状的传说,从时间上推断,可能是受到召唤兰·提戈斯的影响。”
“还有一个可能。”晏修一补充了一句,“是兰·提戈斯在纸上留给了那个人什么启示,他利用这个启示进行了某种仪式。”
沈凛微微瞪眼,说道:“有这个可能!如如是这个方向,那些学生出现精神失常的情况是受到仪式影响……等等,是仪式影响还是他们的精神力或者生命力被拿来当做了祭品?”
“如如是祭品,一定存在一个祭坛对应着的某种仪式,”晏修一又说,“我们可以由此来找到一些进一步的蛛丝马迹。”
“源头是高三一班,可是我们刚从那里出来,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个教室还有我们没查到的线索?更重要的是,我们得到了梦之女巫的启示,我们之中至少有一个兰·提戈斯的信徒,他一定会干预我们的搜查,也许线索已经被他转移走了。”
“还有,对我们非常不利的一点是,祈祷者是高三一班的学生,而在场五个人里,只有我们两个是高三一班的学生。”
“在他们眼里,我们是最有可能的祈祷者。”
“信息太不对称了,我们不知道五个人里谁才是隐藏身份的祈祷者,而他却知道剩下四个人的身份……不,不对,他应该也要去争取同阵营的人,对他来说,他不确定谁是摇摆位。”
“所以我们也需要伪装,伪装成摇摆阵营的人,让那个人主动出现来拉拢我们。”
“这是一个思路,是诡诈,但是更需要的还是正面的线索,我们得想办法找找当年所做的那个献祭仪式,一哥,给个直觉线索,我们现在是回高三一班重新搜查线索,还是去别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