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运气至上主义的游戏房间(10)
门口堆着一垒柴火,表面盖着一层防潮用的油纸布,不远处土壤被分成一个个几乎均等的方块,上面种着不知名植物的幼苗,旁边搭着一个晾晒衣服的架子,挂有一件被晚间露水打湿的黑色短袖和长裤,有人居住的气息非常明显。
这种孤岛还有人居住就已经够诡异的了,还能种菜晒衣服就更诡异了。
沈凛等人走了过去,由战斗力最强的晏修一打头,他右手别在背后,紧握着一个粗壮的木棍,左手食指屈起敲响了木屋的门。
“咚咚咚——”
没人应声。
他敲的力气放大。
“咚!咚!咚!”
依然没人应声。
晏修一推了下门,房门居然没关,被他轻易地推了开来,炖肉的香味扑鼻而来,几人一愣,双眼都冒出了野兽般的赤红光芒。
“是肉!!嗷!!!”
沈凛轻描淡写地说:“你们知道那是什么肉吗?勇士。”
众人扑过去的动作戛然而止,咽口水的声音格外清晰地响起,却没有一个人敢再往前走一步。
沈凛率先走进去,仔细打量这个房间。
木屋不大,但五脏俱全,桌椅板凳还有个立在角落的衣柜,里面的布局干净简洁,和无数个普普通通的房间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但放在这种孤岛荒林中,便齐全得太过不可思议。
床单、被子、衣服整整齐齐,能看到边角裁剪整齐和细密的针脚,写字台上摆着铜制油灯,面前放有纸张、钢笔和半开的墨盒。
沈凛走到用一扇帘子隔开的厨房,深深地嗅一口肉香,他打开旁边一个瓮缸,里面是新鲜的大米,地上摆放着刚劈好的柴火。
“这是礼服吧?”娜娜指着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说,“前短后长,尾部分成燕尾的外套;亚麻制的高领衬衣;棕色马裤还有边缘卷起的高顶帽子,这里住着一位绅士!?”
床单被褥和衣物等可以从别的地方带来这座孤岛,但像是灯油、墨水、大米这些消耗品需要定期补给,那么,补给的途径是什么?住在这里的人有办法定期返回文明城市?
“现在怎么办?”弗洛伊推了下他的眼镜,下意识看向沈凛,不知不觉间,这个在他们中年龄最小的人已经成了团队的领袖。
沈凛想了想,说:“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至少足够安全。我们还不知道主人是谁,尽量找找线索。”
其余人应声,娜娜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住,沈凛及时托了她一把。
娜娜说:“抱歉,我低血糖。”
沈凛扫视屋内,说:“你在床上躺会儿吧。”
“可是……”娜娜还很犹豫。
沈凛说:“我们需要保持体力,还不知道后面等着的是什么。”
娜娜点头,躺在那张窄小的床上。
众人都各自找了个地方或靠着或趴着或躺着休息,这一夜实在是把他们折腾得太累了,在睡梦中被袭击过一回,这次就连没太长心的拜尔都睡不踏实。
沈凛仍在观察这座木屋内的摆设,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把他们聚集到这里的多伦纳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他们在海难中活了下来,同样活下来的多伦纳又去哪儿了?这座木屋里住着什么人?这座海岛又藏着什么秘密?
数不清的诡秘隐藏在各个角落,没有足够的线索帮助他梳理清楚真相。
他拉开抽屉,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笔记本,他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英俊的绅士的照片,他身上穿着的正是挂在衣架上的那一套。在他旁边,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面容稚嫩可爱。沈凛翻过照片,背后写着:爸爸,我爱你。
不知不觉,窗外有鸟鸣声响起,天刚蒙蒙亮,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耳边响起KP的声音:“过一个聆听。”
众人纷纷投掷骰子,这次只有聆听数值比较低的弗洛伊没过。
随后,弗洛伊酣睡出梦呓,其余人全都在鸟鸣声中睁开了眼睛。
他们都听到窗外有吹口哨的声音,节奏欢快高昂,展示出主人的好心情。
“有人来了!”拜尔低呼一声,“是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沈凛说:“拜尔,过个侦查。”
KP:“聪明的选择。”
侦查点数最高的拜尔roll出成功后,眼前的窗户被风吹开,向外敞开一道缝隙,从缝隙中,沈凛清楚地看到,微光中,有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正拎着瓶酒,像是刚参加完什么欢快的酒鬼大会,脚步趔趔趄趄地向木屋走来,但令他们恐惧的是,他另一只手里拎着一把厚重的斧子。
“你们打算怎么办?”KP问他们。
“当然是躲起来!”拜尔说,“这人手里拎着斧子!”
“那好,想躲起来的现在过一个潜行。”
拜尔、休文和娜娜都扔了骰子,幸运的三个人都过了这次检定,于是三个人,一个藏在了床底下,一个藏在了柜子里面,最后一个窝在厨房的柴火后。
房间里还剩沈凛、晏修一和睡得像死猪的弗洛伊。
KP问:“你们怎么办?”
沈凛:“我能叫醒弗洛伊吗?”
“不能,他睡得太死了。”
“不检定,物理叫醒。”
KP:“……”狡猾的玩家。
沈凛猛得把弗洛伊屁股底下的椅子抽了出来,弗洛伊向后一晃,从梦中惊醒,迷茫地看着他们:“怎么了怎么了?”
“房间的主人要回来了。”
他脸色一变:“那我怎么办?”
沈凛把他推进厨房:“藏起来。”
弗洛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刚进厨房就被拜尔捞了一把,两人借着帘子搭出的视觉死角藏了起来。
晏修一没动,他看向沈凛。
沈凛:“?”
晏修一靠在身后的柜子,淡淡说:“我保护你。”
就在这时,木屋的房门被推开,拎着斧子的男人在看到晏修一时愣了一下,随即抬起斧子直指晏修一:“你们是什么人?!是怎么来这儿的!?说!”
这人身材矮小,腿部扭曲,长像狰狞恐怖,大半边脸连带着头皮都布满了纵横的疤痕,他缺了一只眼睛,另外一个尚存的眼睛也因为皮肤松垂而显得只有缝隙大小。
他手里的斧子比一般的斧子大上一圈,斧背宽阔,斧刃锐利,没有一丝杂垢。
晏修一身体紧绷,警惕地看着男人的动作。
KP问:“要进入战斗轮吗?我必须要提醒你们一句,一晚上的体力消耗没有因为你们今早并不踏实的休息得到恢复,你们的身体属性将会削减三分之一。”
沈凛:“不,不战斗,我要过一个乔装。”
KP愣了一下,明明是个纸片人,却做出了人类才会有的动作——他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压低了礼帽的帽檐,在阴影遮挡下露出了一个笑容,低声喃喃:“不愧是……”
“什么?”沈凛没听清他的嘀咕。
“没什么,”98号KP松开帽檐,手杖在空中一点,两枚骰子出现,他笑了笑,说,“很荣幸给您做这个检定。”
80/75,成功。
他从背光的阴影处走了出来,金发碧眼的俊美少年此刻像是迷失于森涧而误闯入这里的贵族,从容不迫地看着眼前矮小的男人,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信使,好久不见。”
在看到沈凛时,男人仅存的右眼顿时瞪大了一圈,仿佛被恐惧攫住了心脏,惊恐地浑身发抖。
“咚!”的一声,他手里的斧子掉在地上,退后几步,直到撞到门上,瑟瑟着不敢说话。
沈凛将手边的椅子转了一个角度,正对着男人坐了下来,他身体微微前倾,看向男人:“不要紧张,我只是来问问你仪式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已经差不多了……大人,”男人找回意识,左手搭在右胸前,向沈凛鞠躬,“请原谅我的失礼,您来得比约定时间晚了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