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运气至上主义的游戏房间(183)
除了多拉蒙德这条线以外,以艾莉丝为起点的还有一条线,那条线的终点接连的是本次房间另外一个关键NPC埃罗尔。
“埃罗尔,艾莉丝原本的未婚夫,在前任羊女怀有艾莉丝时就定下了两人的婚事,可后来,多拉蒙德为了独占羊女的赐福,自行取消了婚约,又用强权压下了埃罗尔家族的所有反抗。埃罗尔其实很乐见得这种现状,他憎恶多拉蒙德迫害自己的家族,却又感激多拉蒙德让自己不用以‘祭品’的样子等待未来那一天的死亡降临。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能逃脱羊女的诅咒,却没想到,族里人反反复复地将他推往前线,让他从多拉蒙德手中‘捍卫’和‘夺回’自己羊女丈夫的权力。他……”
文字到这里的时候,笔迹有明显的停顿,纸面上有笔尖点下去留下来的深刻痕迹,随后的文字墨水更重,更加清晰:“嗯……他应该是喜欢艾莉丝的,艾莉丝身上有羊女的气息,没有男人能抗拒这种魅惑力,尤其是他原本就该是艾莉丝的配偶,男人对原本属于自己的,却又被抢走的东西理该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沈凛:“……”
笔迹又有明显的停顿,随后才继续写有:“他也憎恶艾莉丝,因为艾莉丝不懂感情,他本来认为艾莉丝也是这个婚约中的受害者,会被他的爱情所打动,他们可以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可是没有,艾莉丝对他的殷勤示爱无动于衷。”
看到这儿,沈凛不由问KP:“这是你模组的草稿?”
KP:“那肯定不是。”
沈凛:“?”
沈凛压下这种古怪的感觉,继续往从艾莉丝延伸出去的另外一条线看。
“霍格,艾莉丝同父同母的哥哥,羊女诞下的儿子从来短命,都成了羊女成长和孕育下一任羊女的养分。多拉蒙德以为自己这个儿子也活不长久,但偶然间他看到这个稚嫩的孩子,心里生出了难得的慈悲,他偷偷把这个孩子送往某贵族家中寄养,想让他远离羊女,也许这样能活下去。但被救下一命的霍格并没有感激多拉蒙德,反而因他杀了羊女而恨之入骨。霍格的责任就是辅助羊女完成传承,正如同一个庞大而秩序井然的蜂巢,他的使命是服务母神的一切。他要多拉蒙德为他的背叛付出代价。而在他的复仇计划里,艾莉丝是关键人物,他要用尼伯龙根之眼唤醒艾莉丝体内的羊女意识。”
“霍格是知道迷离之境的存在的,也知道迷离之境内蛰伏着的远古神灵的强大力量有可能会激活尼伯龙根之眼,从而让艾莉丝主动接受尼伯龙根之眼的力量。完成他的复仇和继承仪式。可是他没想到,迷离之境的神灵力量过于强大,仅仅是崇敬羊母而获得的部分力量并不足以让艾莉丝打破这段循环。”
“可以说,霍格是这段永续循环的始作俑者,也是悲剧的推动者,他意图完成断掉的传承,可却没想到自己成为了真正打破这段传承的人!我太爱这个角色了!身上有种令人兴奋的美感。”
最下面则写着一行字:“这真是个完美的作品!悲剧的开始,悲剧的结束!这是一段永远也无法结束的循环!人们就像是陷落在底下迷宫的蚂蚁,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爬出这段循环!”
“这就是最终的定稿。”
沈凛:“……”
沈凛挑眉问道:“这还不是你的模组?”
18号KP严肃地说:“真的不是。”
沈凛:“…………人设都列在这儿了,你还说不是?”说到这儿,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所以我们其实是陷落在了一段早就被编排好的剧情里?而这段剧情本身就是个永无出路的死循环?不对,”他不用等KP回应,就想明白了一点,“这不该是个死循环,如果是的话,那这个房间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一定有什么办法破解。”
“好难。”晏修一皱紧眉头。
沈凛翻看后面的内容,上面所写的几乎和沈凛记忆里在这个房间所记录的事情一样,但没有他们这些玩家的外围干扰。
一定有什么是他疏漏的东西。
沈凛眯了眯眼,回头细细把整件事情一点点仔细理过,他不自觉地咬着指甲,另一只手紧紧和晏修一的手掌扣在一起。
尼伯龙根之眼……
作为串起了整个故事的关键道具,不该只有这么微弱的存在感。
当时拍卖会上是怎么介绍的来着?
他回忆起戴有面具的拍卖官的介绍,猛地明白了什么——
“将幻想变为现实。”
沈凛摩挲着笔记本的纸面说:“我要分别对笔记本上字迹用墨和纸张过一个侦查,不,过克苏鲁神话技能检定。”
第134章 笔记本
这纸张手感有些奇怪,纸面摸起来稍显粗粝,一开始沈凛以为这是时代的落后性——在造纸工业还没那么发达的现在,造不出现代那么光滑的纸面,但如果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只有一种可能,这纸是用某种特殊原料制作而成的。
他投掷克苏鲁神话技能检定:25/2,大成功!
灵性呢喃涌入脑海,沈凛仿佛被某种潜伏于深海亦或者沉眠于星辰深处的伟大给攫住了心脏,五颜六色的光辉在眼前如烟花般炸裂开,层层绕绕的黑色迷雾越来越淡,他仿佛被拉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扭曲波折的云雾在眼前弥漫。
他看到一块神秘的黏土板被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男人从二货市场买回贫困的家里,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左右对称的、难以解读的文字。从那之后,男人几乎夜夜梦魇,总是能听到有什么幽深绵长的声响在耳边响起,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火,在一夜又一夜翻滚着向前的梦境里连成了祈祷的火线,他听到了某物的感召,并在某个夜晚给予了回应。
那一晚,破烂的窗户半敞,狂风骤雨呼啸着从窗外灌入。
他用破旧的衣物挡住风雨,蜗居在房间的角落里奋笔疾书。
钢笔已经写不出墨水,灌满了水的塑料盒几乎不见一点颜色,他用力书写着,几乎全靠笔尖划在纸张来完成一道道思绪的记录。
门外有人咚咚咚地敲打房门,谩骂声混在雨里,他们催促他缴纳租金,催促他偿还债务。
忽然一片漆黑,连最后一点煤油灯都燃烧到了尽头。
黑暗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男人忽然丢了笔,大吼起来,他用力地砸着桌子,结婚照被扫落在地上,相框碎裂,男人困顿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趴在桌面,发出低声痛苦的呜咽。
就在这时,一旁的石板上,似乎受到极端负面情绪的吸引,神秘莫测的文字发出淡淡的光芒,那些扭曲的文字从石板上延伸出来,变成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触手,将男人紧紧包围了起来。
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感,他甚至感受不到这些触手的存在,他感觉自己的灵性飘荡到了某个虚数空间,位面在这里不断地碰撞交融,宇宙星辰全都在手畔,他仿佛可以随意毁灭或者创造一个文明和时空,他隐约看到爆炸在宇宙尽头的巨大浓雾,那里面似乎沉睡着什么不可名状的伟大之物,他的目光正穿透浩瀚和亘远,深深地凝望自己。
那一刹那,沈凛仿佛就是他本人。
他清楚地感知到了男人所感知的一切,他的身体和精神似乎得到了某种恩赐般的改造,这让他获得一种难以言喻的非凡升华。
暴风雨突然停歇,楼下不断拍打的敲门声也消失,时间宛如静止,男人只能听见自己的轻快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
他站了起来,到处翻找什么,终于在地上找到那个被他带回来的石板,上面依然是那些读不懂的文字,他想起自己带回这个石板的初衷——他听见了来自石板的神秘呼唤,所以才忍痛用最后的钱把它带回家里。
现在,他却依稀能看懂这些文字,每一笔一划都无与伦比得清晰,他拿起笔,沾着所剩不多的墨水在石板上写下了第一段文字,他的灵性又开始飘荡升空,随着他创作的每一个世界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奇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