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师士郎(8)
“怎么样,合口味吗?”
言峰士郎解开围裙,用托盘端了一壶红茶过来。
“……”
禅院甚尔避开他的目光,口齿不清地说了句什么,大概是‘还行吧’之类的,言峰士郎也不和他计较。
少年捞出不知何时钻到餐桌底下的小惠,将人放到自己腿上,然后塞了块营养饼干给他。
婴儿看到大人吃饭会很好奇,就让他拿这个磨磨牙好了。
禅院甚尔沉默地看着一大一小,心不在焉地吃掉豪华早餐。
等他心里的事想得差不多,再伸手的时候,才发现面前的餐盘已经空了。
坐在他对面,言峰士郎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拄着脸说:
“还有多的在保温箱里,本来是给你留的午饭,现在吃也可以。”
禅院甚尔刷地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用了,饱了。”
少年和婴儿一起投来的视线让人无所遁形,带着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禅院甚尔抓紧收拾东西,准备给孔时雨打电话。
言峰士郎露出恍然:“你今天还有工作?”
“嗯……”
禅院甚尔胡乱地应了一声,将【武器库】装进背包。
“那你等下。”
言峰士郎回到厨房,拿出刚在超市里买的崭新大号便当盒,快速用热水消一遍毒,然后将保温箱里的食物装进去摆好。
“给,便当。”
他以平常的态度将便当盒递过去,却见禅院甚尔脸色扭曲,不可思议地反问他:
“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吗?”
言峰士郎有点感兴趣:
“不知道,你说你是自由职业,难道是coser?群演?动作片替身?”
“……”
神特么cos群演替身。
禅院甚尔皱了皱眉,将实情说出来:
“我是咒术师杀手,而且是职业的,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就赶紧走吧。”
啧。
再奇怪的神父也应该是神的信徒。
像自己这种手染鲜血的家伙,是不可能容忍的吧?
还是让他知难而退好了,可惜厨艺居然真的很好,如果不是信教,其实留在这也不是不行……
可恶,别多想了!
不是本来也没想跟他扯上关系吗?
凭什么舍不得的人反而变成自己了啊!
禅院甚尔恶狠狠地准备迎接对方惊疑不定的表现,可言峰士郎只是眨眨眼,完全没体察他这一串心理活动。
少年神父并没get到重点,他强行将便当塞进男人背包里,随口说道:
“咒术师是什么?和魔术师一样的异端吗?喂,都已经做好了不要浪费,我今天要带惠去打疫苗,便当和惠你必须选一个带走!”
“……”
禅院甚尔脸色变了又变,想吐槽的问题太多,竟一时不知道从何问起。
最终他还是问了一个最显而易见的问题:
“为什么打疫苗?”
言峰士郎已经不想说话了,把男人推出门外,一边吐槽说:
“拜托去网上搜吧,你这老爸当得真不像话……”
自己儿子马上一岁半都不知道,过了18个月,婴儿的强免疫体质逐渐解除,有些疫苗就该开始打了。
昨天收拾抽屉时,言峰士郎翻出禅院惠的出生证明,这才知道小孩的具体生日。
一想到惠都这么大了,禅院甚尔居然还不好好教他说话,言峰士郎当时眼前一黑,深深感受到肩膀上的重担。
赶走不靠谱的咒术师杀手,言峰士郎像抱猫一样拎起小小的惠,笑意里带着愉悦:
“既然这样,就先别学‘爸爸’了,跟我学说‘教父’如何?”
咬着奶嘴的小婴儿歪头看他: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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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以为的极道主夫是甚尔爹咪吗?
错了!
KONO言峰士郎嗒!
第009章 熊孩子
禅院甚尔见到孔时雨时仍有点心不在焉。
收到目标情报后,他也是完全凭着职业本能在做计划。
一直以来的中介伙伴不由担心道:“没问题吧?禅院,你今天状态不佳?”
“怎么可能,我没事。”
禅院甚尔回了回神,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背包里的便当,而是专心在目标人物上,这样一来果然好多了。
“这次的家伙非常狡猾,雇主之前请的好几批人都失败了,你自己小心。”
被中介人叮嘱,禅院甚尔没礼貌地将两腿搭在茶几上,随手翻看资料,嘴角带着淡漠笑意说:
“只要给够钱,我保证让这家伙彻底消失,放心好了。”
这厢追杀诅咒师的行动已经开始,而另一边,言峰士郎也是第一次领小孩打疫苗,各项手续都是第一次做,办完后还要坐在准备室里等待接种。
“啊呀,好乖的孩子,你是他哥哥吗?”
准备室里四五个同样排队的主妇围了过来,好奇地跟他搭话。
“惠是我的教子,他家里人没时间,就由我带他过来了。”
秉着向“羊群”布道的精神,言峰士郎与这些主妇们攀谈起来。
“哦!真是失礼了,您看起来好年轻,没想到居然已经是神官了呀。”
“您是在东京大教堂做弥撒吗?我公公每个礼拜都会去呢。”
“您和这孩子关系很亲近吧?我听说神父们不随便给信徒家的孩子做教父的……”
小小的禅院惠仰着头,好奇地看着“新爸爸”与太太们相谈甚欢。
对世界尚不熟悉的他,只知道这个人的臂膀很有力、也很温暖,抱着他的时候不会轻易撒手,甚至任他随便攀爬,不会不耐烦地将他拎到一边。
就算被他爬到肩膀上揪住头发,也只会轻轻咯叽他,在他细痒得掉下来时,又温柔地将他接住。
“胶~布……”
抓着士郎的法衣,小惠从他腿上往旁边座位爬。
小孩儿在探索周围时,会不断回头确认大人是否还在原地,这是所有幼崽的本能。
只有在庇护者的领地范围,幼崽们才能安心玩耍,小小的禅院惠敏锐察觉到,新爸爸身边有很大一片范围都应该足够安全。
在主妇们的鼓励中,小惠自己爬下椅子,摇摇晃晃地在等候室里“逛”起来。
“哎呦,走得真好!”
“我家俊太也是这么大会走路的呢,哦呵呵呵——”
“真的是呀,好可爱,顺平要不要跟小哥哥去玩?”
这么大点的小孩子在陌生环境里,尤其是类似医院的地方,大都怯怯的,或紧紧搂住母亲的身体,或干脆要大人抱着才安心。
排队的几个孩子也是这样,完全没有在家里撒欢时的活跃,都在母亲身边偷偷观察周围。
只有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在盯了一会后,突然跑过去用力推了小惠的肩膀。
小孩子被推得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幼儿的行为往往越以预测,大多数时候都是由着本能和天性驱使。
就比如现在这个小鬼,仅仅是好奇比他矮的另一个存在被他打到会是什么反应,就自然而然地抬手打下去——
“不可以哦。”
言峰士郎用手臂挡住,他在两个孩子中间蹲下身,一手捞起自家小孩,一手摸了摸推人小孩的头顶,温柔说道:
“这样做会伤到别人,所以不可以哦。”
有怪物在摸他的头。
感知危险的本能让熊孩子下意识呜咽,等他从恐惧中脱离,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母亲腿边嚎啕大哭起来。
可他的母亲对此毫无察觉,甚至觉得有点丢脸,完全不想体量他:
“不好意思啊神父……哎呀真是的,你这孩子!哭什么呀?刚刚欺负人的不是你吗,怎么还有脸哭?”
其他主妇对这种情况见多了,谁都没放在心上,话题已经转到别的闲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