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师士郎(24)
“不知道,应该下午完事就能回来。”
“……用不用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难得休息,你就在家待着吧。”
难得吗?禅院甚尔迷惑,他只是最近几天接单频率高一点,平常都是不工作吃软饭的啊。
对方把他当成什么劳模杀手了?
“你9点钟去这家早教中心,之前我在防疫站认识一位夫人,她今天也带孩子去玩,惠身边没有同龄人,最好能有个搭伴的孩子一起成长。”
接过地址,禅院甚尔啧了一声:
“怎么这么麻烦,太娇贵了吧?我小时候也自己一个人,现在不也一样活的好好的?”
“所以你现在才连个朋友都没有,笨蛋!总之给我去,我会给吉野夫人打电话问你去没去,知道吗?”
“嘁……”
禅院甚尔胡乱擦着头发,背过身不想理他,居然把自己推给一个女人,如果那女人迷上自己,也是他自找的。
哼。
见他不肯答应,年轻神父无奈叹气:
“好啦,就坚持一天?明天咱们出去,等你玩够再回来,嗯?”
言峰士郎拉过禅院甚尔,在男人微潮的额发上轻轻亲了几下,又摸摸他的耳朵哄他。
反正已经有个惠一岁,哄个甚二岁对他来说也是轻车熟路。
“……”
禅院甚尔明知这是哄小孩那一套,但还是忍不住听信对方的话。
于是摆了不到一分钟的谱,他又重新靠过来,等着对方给他吹头发。
……真是奇怪。
几天前还是完全陌生的人,对方身上却有种让自己莫名信任的特质。
明明性格很恶劣,还是个笨蛋。
但又是个好人……
贞洁,勤奋,慷慨,谦逊,温和,节制,宽容。
如果按照天主教列出的七种世人值得称赞的美德评价,对方在品行上的表现,甚至堪称完美。
经过短短几天观察,禅院甚尔就知道对方不喜欢钱,也不贪图物质享受。
生活简朴,但如果有需要时,也会努力赚钱。
喜欢照顾他人,乐于付出,但不是对所有人付出。
对方信仰神,却又清楚神和人的界限在哪里,纵使心怀悲悯,也不会勉强跨越这道界限。
总之拿到外面绝对是受欢迎的类型,这世上应该没人不想跟这种“老好人”搞好关系吧?
更何况还是个会反转治疗术式的净化师。
将来一旦被咒术界发现,为了争取这家伙的青睐,打破头都不是没有可能……
“好了,吹干了——很香。”
言峰士郎很喜欢男人柔软的头发,和凶悍性格一点都不一样,用手摸起来也很舒服。
看对方有点走神,言峰士郎没再关注他神游去哪。
还要给这一大一小准备早饭,他揉了揉对方的头毛,就进厨房忙碌去了。
每天这个时候禅院甚尔都在赖床,今天难得起早,他打开电视继续看体育频道。
晨间放的是昨天直播赛事的重播,因为前年2002韩日世界杯,日本国内目前的足球氛围十分热烈。
早间重播结束后,还有世界杯主题曲鉴赏,言峰士郎端着早餐出来时,就听到了特别耳熟的旋律。
“这首歌是……98年的主题曲?”
禅院甚尔调大音量。
“好像是。”
1998年世界杯宣传曲,The cup of life,可以说是全世界家喻户晓的经典名歌,现在也有很多学校用它做晨间广播曲、或者体育庆典时的背景音乐。
98年的禅院甚尔刚刚脱离家族,孤身一人在外飘荡,无处可去时,偶尔在街上的大屏幕或者酒吧里,才能看到球赛转播。
那时他就知道,周围人热烈讨论的东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后来听说可以赌球,他便又有了点兴趣,于是也研究过一段时间那些球队和球星。
但因为他总喜欢赌高赔率、低概率的输赢和比分,所以大部分时候都在输,基本没怎么赢过。
言峰士郎过来招呼他吃饭,一边说道:
“真怀念那时候啊,话说,最近有西班牙队的比赛吗?”
“下周四好像有……你也是球迷?”
“嘛,算是吧,西班牙曼雷沙的神学院很出名,以前教导我的红衣主教在那里担任名誉校长。”
言峰士郎借此说起自己以前的经历。
“……那边神学院的□□,大都是巴塞罗那和皇家马德里球迷,我也是跟着他们才接触的欧式足球。”
提到这言峰士郎不禁回忆起一件趣事,于是讲给禅院甚尔:
就在几年前,他做见习代行者的时候,暑假在西班牙接受训练考核,当时他剿灭了潜逃到格拉纳达的外道魔术师和那些违背神理的人工造物,回程时因为气氛比较轻松,就跟考核他的两个前辈问起最近联赛的事。
结果不妙的是,这两位前辈一个是巴萨死忠、一个是皇马铁粉,原本以为是轻松的体育话题,火‖药味却逐渐浓重了起来。
当时年纪还小、只看过几场球赛的言峰士郎一脸懵逼,直到两人大打出手,才想起应该上去阻止。
回到教区,这两人就因此被暂时停职等待处分,他感觉当时下令的主教非常无语,后来才知道,他们俩因为西甲德比动起手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但就这样水深火热的关系还能一起出任务,也是挺神奇的。
后来除了常规处罚,主教还下令让他们两个牵手和好,省得老是屡教不改。
而这个所谓的牵手和好,不是平常以为的握一下手、互相道歉就可以的那种。
而是不管走到哪,两个人都必须牵着手的公开处刑!
直到他们连续30天不再吵架或者打架,才能被允许分开。
后来据说,那两位前辈足足在众人面前牵手牵了三个月……
“哈哈哈哈——这也太羞耻了吧?然后呢,他们是不是再也不来往了?”
禅院甚尔无情嘲笑着,超尴尬啊这种,想想也知道,换做是他非得连夜离开城市不可。
“没有不来往啊,他们都结婚三年了。”
“……”
第028章 咖啡屋
言峰士郎走的时候,禅院甚尔还有点懵,大概是俩男信徒竟然随便就结婚,再次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
‘教义上又没说不可以,神都没加以反对的事,圣堂才不会做棒打鸳鸯的坏人。’
言峰士郎是如此解释的。
但那也太奇怪了吧?
据说还是主教给证婚……
这时他怀里的惠突然意识到,言峰士郎似乎没带上他就离开了,小嘴顿时瘪了起来,泪珠也开始打转儿。
马上禅院甚尔就顾不上别的事,因为小家伙已经开始哭着喊教父了。
“怎么了?干嘛突然哭啊你?”
“哇啊……教、教布……!”
“都说他有事出门了,你今天就乖乖跟我待着,知道吗?”
“不要爸爸!我、我要教布呜……”
“哈?你个小没良心的,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你跟那家伙才几天,这就叛变了?”
禅院甚尔提溜着小孩摇了摇,虽然知道这小子肯定更喜欢那家伙,但对方离开一刻他都不跟自己,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完全不反省自己平时的举止,禅院甚尔挠了挠头,终于发现言峰士郎让他带小惠去早教中心,是件多么有先见之明的事,他是真的不想哄小孩。
禅院惠抽噎着哭了半天,就算这样,那个温柔的新爸爸也没有回来。
而原来的笨蛋爸爸又自顾自地在沙发上看电视,根本不搭理他。
即使还是个小婴儿,惠也能感受到生活的巨大落差,连平时支棱的头毛都打蔫了。
言峰士郎不知道自己才刚出门两分钟,家里的情况就变得一团糟。
他正用地图查看孔时雨给的地址,那是一家位于品川区的咖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