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师士郎(17)
孔时雨给的地址在京都的伊豆大岛上,伊豆大岛的最高峰三原山是活火山,本地城镇规模不大。
不过从1996年火山口周边禁令解除,这里的旅游业就迅速发展起来,随处能够看到和式的民房和旅舍,以供游人登山休息。
禅院甚尔和孔时雨约定的见面地点在一家传统旅馆,因为刚好是暑假期间,还有不少学生来修学旅行,店里的气氛十分活泼。
言峰士郎跟着禅院甚尔走进去时,有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正等在前台,和店里的老板娘说些什么。
“呦,禅院——”
对方朝禅院甚尔招了招手,但马上又用惊讶的眼神盯着言峰士郎和他怀里的小男孩,问道:
“你带孩子过来了?还有这位是?”
禅院甚尔随意走过去,往柜台旁边的沙发上一倚,说道:
“我儿子的教父,你叫他神父就行。”
这屑男人果真不肯去记男人的名字。
言峰士郎朝对方颔首,自我介绍说:
“我是言峰士郎,您就是给他介绍工作的那位先生吧?”
“孔时雨,叫我孔就好,这是我的名片……不好意思刚才有点惊讶,没想到禅院居然也有这么正经的朋友。”
“正经?他可不是什么正经家伙……”
禅院甚尔哼了一声,转移话题道:
“你说的麻烦的诅咒,就在这座旅馆里?”
中介人指指柜台方向,说道:
“不只这里的老板娘,我去了周边五家旅舍,有三家都反应说发生过怪事。”
“怪事?”
“嗯,出问题的都是来旅行的年轻人,经常是一起来的同班同学,突然在第二天早上消失不见,之前本地警署介入,但是查监控发现都是失踪者个人行为,没有任何人胁迫,加上三原山逐渐被称为自杀圣地,就算有学生家属无法接受,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禅院甚尔翻看着几张模糊的监控照片,讽刺道:
“是因为警察已经结案,所以咒术界那群人不肯受理,才有人转而找你的吧?”
“算是吧,这边警署有我的熟人,他被老板娘拜托,然后给我打了电话。”
孔时雨刚掏出烟,突然想起还有婴儿在旁,就又放了回去。
“顺带一提,所有发生失踪案的旅店里,这家是最邪门的,目前已经失踪了四个学生,这样下去一定会影响声誉,所以老板娘给的价格也很不错,唯一就是这边的异常到现在也没找到源头,之前有另外的术师来过,但就是找不到原因,上一个失踪的少女甚至是当着我们的面消失在监控里。”
“当面消失?什么意思,失踪到哪去,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不,是因为在监控里拍到少女晚上从二楼窗户跳下来,但当时守在旅馆外面的我们却什么都看不见。”
这还真是怪事,就算是生得领域也不该出现普通人和术师互相看不见的情况,而且被害人也不可能是诅咒伪装,因为摄录设备根本拍不到诅咒。
“不管怎样,今天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们就先安顿下来吧,之后再详细观察。”孔时雨建议他们。
禅院甚尔起身去柜台:
“我要自己睡一间。”
不负责任的糟糕大人完全不想照顾婴儿。
“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哥,今天学生太多了,只剩一间家庭套房。”
看到客人是身材高大的帅哥,半老徐娘的老板娘一脸羞涩,用和服袖子捂着嘴说道。
禅院甚尔顿时停住,在扭头出去找另一家旅馆、和与言峰士郎还有小惠睡一间,这两个选项中艰难抉择。
“家庭套房就行,麻烦帮我们办理。”
言峰士郎推开他对老板娘说,然后自顾自地拿了钥匙,带着小惠往楼梯走去。
“你要是不想来,就自己睡大厅吧。”
“凭什么,我当然要睡屋里!……”
第20章 020静谧的夜
旅馆的家庭套房也是和式木结构,有着宽敞的榻榻米地板,阳台上放着小茶桌和两只竹凳,一侧墙上挂着电视,另一侧是衣柜还有寝具柜的拉门。
不过再宽敞的空间,也经不住禅院甚尔这么大块头胡乱一躺。
言峰士郎将榻榻米上的办公矮桌搬到阳台,然后无奈又嫌弃地用脚碰他,示意自己要铺放被褥。
正在用手机赌球的男人转身侧躺,敷衍地留了一半地方给对方,言峰士郎额头青筋鼓起,但是小惠还在旁边,他便没有发作。
铺完一套被褥,他转身去拿小惠的婴儿褥毯,再回来时就发现男人又换了个方向侧躺,整只“豹饼”已经转移到他刚才新铺好的地方。
“……”
言峰士郎一脚踩在对方屁股上,无语道:
“这是我要睡的地方,想睡被褥就自己去铺。”
屁股被踹一下根本不痛不痒,禅院甚尔耍赖地躺着不走,还嘴欠道:
“这块地方现在被我占领了,你可以睡那边,再说神父不是应该宽容友爱的嘛,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对方幼稚的行为让言峰士郎好气又好笑,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计较这种小事,但将小惠安顿好之后,他还是硬生生睡到禅院甚尔那块被褥上,并且故意半边身子压着对方:
“真是对不起啊,我就是特别小气的神父,如果你不嫌挤得慌,可以继续睡在这。”
说完,他还召出一只触爪把灯关了。
被挤到柜门边的禅院甚尔:“……”
男人不甘示弱地翻了个身,抽出身体改成侧趴,正好把半边身体和胳膊压在对方身上,然后一脸得意地对近在咫尺的人说道:
“我才不走,有本事你就一直跟我挤在这。”
被这个大块头压的死死的言峰士郎:“……”
他用力抽出身体,改成将整个全身重量压到对方身上,核善地微笑说:
“乐意奉陪。”
“……”
两个老大不小的家伙就因为一块睡觉的地方,拼命试图占领被褥所在的区域,就差大打出手了,最后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禅院甚尔和言峰士郎都气喘吁吁地暂时罢手。
言峰士郎伸手在禅院甚尔身下的榻榻米上摸了摸:
“褥子哪去了?”
禅院甚尔一手扒着柜门,一手拽住言峰士郎背后衣服:
“不知道,你差不多该给我下来了吧?”
“不,我今天就这么睡。”
“喂,被褥都跑到前面去了,再挤在这也没意义了啊。”
言峰士郎在黑暗中莞尔,开玩笑说:
“我倒是觉得现在睡的这条‘褥子’还挺暖和的?”
禅院甚尔不再拽他,但语气一听就知道没好气:
“你想得美,我可不是那么好睡的,不给够满意的价格可绝对不行。”
“哦?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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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男人仿佛发出哼笑,胸膛也微微震动,忍不住调侃他:
“居然还真是‘童贞’啊你?连kiss都没有过吗?”
禅院甚尔宽大的手掌覆盖在对方停住的手背上,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像是成年的黑豹在打呼噜。
“别愣着了,你说过会让我舒服的吧?这可还差得远呢……”
被他握住手腕,言峰士郎终于压下瞬间的悸动,刚才的触感、原来男人的嘴唇也能那么柔软吗?
“再亲一下。”
年轻神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严肃。
“哈?”
禅院甚尔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黑暗中对方的身影已经俯了下来,怀着异常谨慎又虔诚的试探,轻轻触碰他的唇瓣。
代行者有权利爱人吗?
答案是当然。
虽然代行者群体没几个正常人,还往往操纵教义里不存在的“秘迹”,但爱人和被爱的权利,神都是平等赋予的。
言峰士郎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是否是爱,但不妨碍他更进一步探索追寻,和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