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之子太宰[综](6)

　　这句话给其他人听了当然以为是指他刚诞生什么都不知道如同一张白纸，但太宰看向那个空洞却又看透人心般的红色眼睛时，他知道她什么都明白，明白他内心的虚无远远不那么简单。
　　后来他们又在每一次杀死太宰的实验后让安娜感知他有没有反抗情绪。
　　他们有测谎的个性者在旁边（这种能力者虽然稀有，但富江实验室里上头有权有势的还是能借一个过来的），更何况也不怕这么一个4岁的小女孩会做什么。
　　但安娜的早熟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她能轻描淡写地说出所有真实却对太宰有利的消息。
　　比如太宰每次被杀逐渐生起的对死的渴望，对人的困惑以及内心的虚无。安娜都只说他很疼但没有拒绝的负面情绪。
　　他们习惯了实验品被反复折磨后的放弃与温驯，更何况太宰当时看起来就只是一个在实验室里出生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再三确认太宰并没有负面情绪后就让安娜和另外基地的人离开。
　　安娜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他们也就在几次实验结束后蹲在一起说悄悄话。安娜知晓他的『虚无』本性，更何况她只看得见红色，所以像太宰这种从小就是黑白白黑的她应该是不会去在意的。
　　但她还是很喜欢他。
　　可能是因为他代表了她被反复折磨中唯一喘息的一段时间也是她第一次这样接触其他被实验对象吧。
　　太宰治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内波澜不惊，却还是显得温柔的拍拍安娜的头。
　　“安娜这么黏人还真是少见，我感觉好失落啊。”十束多多良，这个被称作赤组最弱的清秀少年同时也被称作吠舞罗气氛制造者以及抑制赤王的锁，虽然外表看上去很温柔，但实际上是个外热内冷的人，也就只有赤组的同伴们会得到他真心实意的温柔。
　　但此时他无视太宰治身上若有若无的可怖气场笑眯眯地调侃着，似乎并不觉得安娜黏太宰有什么不好。
　　安娜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脸埋在太宰怀里，犹豫一会儿后跑过去拍拍十束的头才回到太宰的身边，配合着安娜低下头的十束开心地笑眯了眼。
　　安娜那边的温情暂且不提，太宰治对上草薙出云的视线后，他露出无害的笑，说：“虽然和安娜重逢很令我感动，不过首领交代我的事还是得尽快做完的。”
　　草薙出云点点头，说：“我知道。你们港黑有个精神系异能力者叛逃来赤组的地盘，是吧？我会让人去查他具体在哪。”
　　太宰治不怎么同意，说：“神代佑介的精神污染很棘手，发动条件是看他的眼睛，我的异能力『人间失格』可以消除他的异能力，但如果是已经被精神污染，哪怕消除了异能力发动，精神也是挽救不回来的。所以我一个人就可以。”
　　他的话语让草薙出云半同意半反对，最后只是皱了皱眉，没说话。
　　“我可以帮你的。”安娜仰着小脸认真地对他说，太宰挑眉，没说什么。见他没太大反应，小女孩又小跑着去把地图摊在桌上，再把几颗红色玻璃球放在上面，开始感应着。
　　太宰只知道安娜有情绪感知的能力，倒是不知道她还有找人的技能。等到桌面所有玻璃球最终都汇于一处，安娜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约有着求表扬的意思。
　　好孩子需要奖励，他深知这个道理，拍了拍她的头。
　　“既然已经得知地点了，那我就先行一步。”太宰治勾起嘴角的弧度，漂亮魔魅的脸上好看得勾人心魂，他用温和的语气对安娜说：“谢谢你，安娜。”
　　安娜有点舍不得他，但也知道不能任性，只好失落的点点头。
　　草薙出云正准备起身送他到门口，结果吠舞罗酒吧的大门猛地被人撞开，来人着急地大喊道：“不好了！尊哥！我们的人在那边街上撞上一个人后突然变得好奇怪！其他普通人也被涉及，现在那里到处都是血！”
　　他慌张的眼泪都掉下来了，看见同伴突然抱着大脑大吼大叫陷入疯狂中还互相伤害了起来给他的精神造成了很大的恐慌，要不是一心想着自家王一定能救大家，还指不定不能跑回来呢。
　　十束多多良皱眉，“那个地方不是…”
　　烈焰，几乎能灼烧一切的烈焰之火。那种温度令人毛发都竖直，下意识地感到本能的畏惧。
　　太宰惊讶地看向那个站起来的赤发男人。
　　身为赤王却一直不发话，看上去懒洋洋又疲惫的男人此时像是被惊醒而发怒的雄狮一样，终于睁开了令人畏惧的金色双眼，心中压抑住的猛兽张牙舞爪地渴求着血与灰，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有种毁天灭地般的气势扑面而来。
　　“我们走。”
　　他用沙哑隐含怒意的声音压抑地说。


第8章
　　青组的二把手淡岛世理跟着宗像礼司来到事发地点时，看到的是名为神代佑介的男人用异能力『请君入梦』操控着中招的人护着自己。那些人中有普通人也有赤组和青组的人员。地面上还有着一滩滩血迹，几个人倒在地上抽搐着，鲜血从他们的眼、嘴、耳流下。嘴里发出无力的呻.吟与哀嚎。
　　拼着性命硬闯过去也不是不行，毕竟神代佑介在武力方面只能说中上而已，但他们还是得顾忌着□□控的几十个人会不会被神代佑介直接毁灭精神。
　　神代佑介是个有着一头灰色头发的男人，他大概二十几到三十岁左右，长相俊秀，如果没有脸上的胡渣以及疲惫的神态，估计可以去参加选拔。穿着一身休闲服的他看见这么多人围着他似乎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游刃有余地笑着。
　　他的『请君入梦』发动条件是看他的眼睛，在场的人被告知这个条件后都避免与神代佑介的眼对上，但也因为这个，神代佑介看起来更嚣张了，形势也有些麻烦。
　　“室长！”淡岛世理看向自家王，希望他能做出决定。
　　宗像礼司没说话，只是摩擦着手里的刀，面容冷静。
　　似乎也就几秒的事，通讯器突然传来三把手伏见猿比古的声音，“室长。”
　　少年冷淡沙哑的声音在此时犹如天籁之音。
　　“那个港黑干部候选的太宰治过来了。”
　　他们离得近，宗像礼司的骄傲无法让他做出选择远离神代佑介的行为，另一方面，由于王权者力量体系的不同，神代佑介的异能力对他无效。面对神代佑介的威胁，他清冷挺拔的身姿一直没有移开过半步。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的通讯器是外放的，因此伏见猿比古的声音也传达到了神代佑介的耳边。
　　“……？”神代佑介此时完全打碎了刚刚冷静傲慢的神态，脸上第一次产生了浓烈的情绪，“你、你说什么？太宰先生来了？”
　　恐惧、惊慌、在意…
　　复杂的情绪糅合在一起搅烂爆发出来，神代佑介甚至无法控制住自己身体本能地颤抖。
　　“不、不可能？！森首领怎么可能放任太宰先生一个人过来，就算太宰先生克制着所有异能力但来到王权者地盘毕竟有风险，他应该会派干部过来才对！”他已经无法保持理智了，抱着头不停地呢喃着。那种犹如见到死神后绝望的呢喃几乎能感染在场的所有人。
　　宗像礼司挑眉，港黑内部流传的‘惹谁都好就是不要招惹太宰治，惹了他比死亡更可怕。’的传言看来不假，刚刚还游刃有余似乎随时能逃脱的异能力者宁愿对上港黑干部也不愿意对上一个15岁的少年吗？
　　踏。
　　踏。
　　踏。
　　是脚步声，有好些人的脚步声堆在一起，发出了响亮的声音。但神代佑介紧绷的精神使他听清楚了混杂在其中的某个人的脚步。
　　他无法控制住的跪倒在地上。
　　他发抖地仰望着逐渐走向这边的人群，他能辨别出那是赤组的人员，但就算被青赤两个王权者及其眷属所包围，他也不至于害怕到这种地步。
　　真正令他害怕的——是人群中那个一脸无害的少年。
　　貌美的少年有着令人无法忘怀的容颜，他似乎注意到了神代佑介的目光，并不是很在意地瞄过来一眼，抛下身后跟着的赤组人员，缓慢地又没有停止半刻地走了过来。
　　踏。
　　踏。
　　踏。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像踩在神代佑介的心脏上一样，让他心脏都皱缩起来，他已经颤抖到抽搐起来了，他的瞳孔紧缩，灰色的眼里倒映出那个在深渊中行走的怪物面无表情的脸。
　　“太、太宰先生…？”他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已经被眼前的人撕裂，血肉也被碾压成肉沫变成泥泞，他甚至在那么一瞬间开始无法感受到自己的五感，大脑空白一片，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在太宰过来时，神代佑介已经彻底精神崩溃，异能力也早被『人间失格』消除，受害者们已经被其他人救走。在场的人并没有打搅他们，但不管怎么样神代佑介都无法感知到了，他彻底混乱了。
　　“神代。”太宰没被绷带缠住的那只空洞幽暗的黑色眼睛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男人，没有丝毫感情。
　　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跪倒在一个15岁的少年面前看起来大概是很滑稽的景象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出半声，因为那个15岁的少年此时散发出的犹如恶鬼的气势无法令人忽视，别说直面他的神代佑介，就连围观的赤青两组的成员心里都产生了恐惧。
　　——那根本不是人类，而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啊。
　　甚至有人在内心怜悯起了神代佑介。
　　不是谁都有那个勇气与深渊中的恶鬼作对的。
　　“盗窃港黑机密叛逃，是谁给你的胆子？”他轻轻地、一字一句慢悠悠地说着，那声音像是羽毛拂过所有人心间，但其中包含的恶意与杀意又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他狠狠地踩上神代佑介的左手，那只昂贵发亮的黑皮鞋甚至还碾了碾他的手。神代佑介吃痛地喊出声，冷汗已经把他的后背完全弄湿透了，明明他的右手还拿着木仑，但他一点挣扎的迹象都不敢有。